一场围绕着有没有、装不装、短不短的辩论赛就这样开始了。
当然,两方辩手都只能变着花样地耍嘴皮子,谁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把真凭实据给掏出来,然后堵上对方的嘴。
最终,还是李真车技略逊一筹败下阵来,小妮子洋洋自得地扔下遥控往后院走去。
“谁输了谁收摊。”
看着小妮子的大白腿消失在西耳房的门前,李真咧嘴一笑,开始打扫二人在东厢房制造出的战场。
说是战场,其实也就只是文斗而已,不过留下些成堆的瓜子壳、果冻壳、零食包装罢了。
他们绝对不会像其他情侣那样真枪实弹,在战场上留下一些全力冲锋后的微弱痕迹。
清扫完房间,李真将幕布升起,又折身钻进公卫洗漱。
推开卫生间的门,隔壁淅淅沥沥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与小妮子斗了两个小时嘴的李真再无精力去胡思乱想,他草草冲洗完身体,把白短袖和内裤顺手洗了,然后只套着大短裤朝往后院走去。
巧的是,他刚刚走到鱼池面前,里卫生间的水声戛然而止,李真急忙趿着脱鞋快步往爷爷的卧室走去。
房门刚刚打开,李真半只脚才踏进去,就听到右前方传来了小妮子羞怯的轻喊声。
“李、李真,你等一下……”
李真连忙把身子藏进房间,只把脑袋伸了出来,更巧的是,他看到了同样只从卫生间里伸出脑袋的阮怀玉。
“你叫我?怎么了?”
阮怀玉此时用毛巾包着头发,偶有几缕漏网之鱼从两鬓垂下,还是湿漉漉的样子。
可能是洗澡水比较烫的缘故,小妮子双颊上依然红霞未消,她浓密的眉毛和睫毛也湿漉漉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一对清脆的玻璃珠,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我……我内衣忘记拿了,你帮我递过来一下……可以么?”
想到昨晚寻找这妮子时,好像帮她收拾过床上的内衣内裤,李真就变得无比心虚,他生怕这妮子误会自己用她的衣服做过一些奇怪的事。
但是,这妮子既然在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后选择了向自己求助,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李真刚想答应,但转念一想,其实这妮子完全可以等自己关上房门后,一个人用浴巾围着身体回房间的,现在却偏偏叫住了自己,还对自己碰她内衣一点儿也不忌讳……
这么说,是昨晚的事情暴露了!
也对,衣服原本是扔在床上的,现在外穿的挂进了衣柜,内穿的放在了椅子上,瞎子才看不出来!
但李真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像这种光明正大助人为乐的机会,既然遇到了,怎么可以逃避?
阮怀玉看李真答应了下来,关上门把身子缩了回去。
正好,爷爷的房间里也没有能让李真换上的衣物,他光着膀子走进自己房间,先打开衣柜套上内裤和短袖,这才注意去找阮怀玉让他帮忙递过去的东西。
看了一眼床上,没有。
扫了一眼桌上,没有。
椅子上?这也能叫做衣服?
李真走到椅子面前,这才看清有两件小小的半透明蕾丝衣裳挂在椅背上,颜色还是淡淡的樱花粉,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他犹豫着抄起这两件薄薄的衣裳,回身就朝里卫生间赶去。
对于这种能一把就揉在手里的衣服,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李真就是想快点把它交出去,不然拿在手里久了,他怕自己待会儿睡不着觉。
敲了敲门,随着一阵又潮又热的空气从门缝里喷出,阮怀玉又伸出了小脑袋,她一把抢过李真手里的衣裳,一个字都没说就合上了房门。
李真挑了挑眉毛,重新回到爷爷的床上躺着,可是灯一关,阮怀玉那张双颊绯红、满带汗珠的小脸就又浮现在脑海当中,光是看着她这张脸,就觉得洗澡水很烫。
不错,李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洗澡水很烫。
在此之后,才有心思去吐槽别的。
譬如,这么轻薄的衣服,贴在半湿半干的肌肤上,会不会太透了……
而且,刚刚好像也没在衣服上看到海绵胸垫……
没有胸垫,就意味着,这身衣服不可能是平常穿的常服!而是,战服?
“卧槽!这妮子想干什么!”
“果然让我拿衣服不是什么好事!”
“赶紧把门锁紧一点!”
把房门反锁后又搬来半截书桌挡住,李真才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反观阮怀玉那边,小妮子擦干身子之后,正准备把李真送来的衣物穿上。
她两手穿过肩带,反手把扣子扣好,这时,她忽然发现胸前毫无托力,伸手一摸,怎么薄的这么可怜!
她低下头才发现,是内衣里头的海绵胸垫忘了放进去!
而除去海绵胸垫后,这件衣服就只剩下轻薄的蕾丝,它贴在身上,里头包裹着的内容更是如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或隐或现。
比起完全穿,或者完全不穿,吸睛程度都高上不止一倍!
阮怀玉急忙跑到镜子面前,随手把镜子上的水雾给抹开,里头那具凹凸起伏的胴体,完美的像是一块经过名家雕刻的羊脂白玉。
身体上残留的些微水汽让小衣裳变得又透又黏,透过蕾丝,竟然还能朦胧地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小妮子欣赏着自己极具诱惑力的身体,是又害羞又得意,她红着脸,忽然又想开开门,让李真再送点东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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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找到了么?”
老谢看着眼前堆成山的旧书就已经够烦躁了,身后那个死光头还一直催催催,他一拍桌子,沉声说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什么掉在地上?”何奇光低下头,灰扑扑的楼板上只有两人凌乱的脚印。“啥也没有啊。”
郁闷的老谢懒得理他,继续在书堆里翻找。
何奇光挠挠光头,又问:“老谢,李真和那妮子的魂契,到底有没有戏。”
“书还没找到,我怎么知道!”
“之前茂森没跟你提过这事?”
“我又不找他画像,他和我提这些干嘛?”老谢扭头瞪了何奇光一眼,没好气道:“你俩在画魂派里担任了两百多年护法,这些事反倒来问我?”
何奇光瘪下嘴,有些无奈。“护法?说好听点是护法,说难听点,是奴隶。要不是茂森仁慈,我和老童哪儿有机会和你一起打麻将?”
“怪得了谁?还不是你俩把自己卖了。”
何奇光抹了抹光头,叹道:“我俩是被人算计了!有学问的人,心肝脾肺肾都是脏的。”
老谢停下了动作,死死盯着何奇光。
大光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你是知识分子,和我们那些年代的穷酸不一样。”
老谢回过头,重新开始找书。
何奇光闷声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儿,又说:“老谢,要不然你告诉我书名,我和你一起找。”
“这句话,你应该放在三个小时之前说。”
老谢阴着脸转过身来,手中捏着一本灰扑扑的线装蓝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