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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值十五

我之前尘,悠悠 陈余不吃鱼 2404 2024-07-06 12:55

  烈阳高照,东方偷抹一尾红在少年的脸上,耀眼的光芒遮的少年睁不开眼,他抓着衣角糅杂着书包的系带,满心期待的看着那扇大门。

  我,陈余,年十五,刚刚初中毕业,成绩优异,基本上Z市最好的高中都有向他抛橄榄枝,由于家境颇为窘迫,最终没有选择较好的公立学校,而是一所据说与国外高校有不明关系的私立贵族学校,原因无二,这所学校所开出的优厚条件,让一心望子成龙的陈妈根本无法拒绝--只要考进年级前五就能进入国外的名校学习游学,还免除了三年的学费,甚至成绩保持优异的话还有奖学金。

  陈家上上下下都洋溢着欢笑,邻里街坊也是畅谈与此,毕竟乡里乡亲谁家出了个读书苗子都是一种谈资,陈家外婆赫然在列,津津乐道她孙子多么多么优秀,多么懂礼貌勤学好问。我哑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崭亮。

  学校是西式风格,欧式建筑,小池塘,优美的环境令他倍感兴奋。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或许自己也会成为股神巴菲特那般的人物吗?我是想到。

  枯燥的七天军训,班主任严厉而风趣的宣言,一切都一切仿佛都在告诉我,我的人生启程了,我要努力了,我不能再三分钟热度了。

  分班是诺贝尔班,乃是全年级最好的班级,每次分班考试都将决定所在班级,以此来鞭策学子们努力,成绩差的有希望进入好的班,而懈怠的人也有可能被淘汰,物竞天择,似乎是那么的正确,我满不在乎的想到,“我怎么可能会掉出前五十呢?”

  一件事,人做九分,剩下一分给天定。人生多舛,世间事不如意八九。

  就如电影里演的那般,我落榜了,名列六十五。

  前所未有的打击,我极其不甘心,但并没有继续努力,反而全部归咎于起自己的粗心大意。

  我很自负,不论是小学还是初中,成绩永远名列前茅,自己似乎就是天之骄子,心想事成,只要自己稍微努力一点点就能够弥补掉别人彻夜彻夜的努力。但家庭的畸形却是让少年的心态变得玻璃心一般,很小的挫折也能将其击垮一蹶不振。

  我父母两岁时就离婚了,离婚之前甚至大吵一架,父亲爱喝酒,一喝多就打骂家里人,吵得厉害还会打砸家里的东西,我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两岁那年冬天,有一天,母亲查到了父亲外遇的证据,在凌晨父亲又一次醉醺醺的回来后,矛盾爆发了,父亲最初的强词夺理他早已记不清,但我深深记得,恼羞成怒的父亲把家里的家具打的七零八落,木质的瘸了脚,玻璃全部敲碎,怒吼声整个楼道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外面下着暴雨,我瑟瑟发抖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哭泣,母亲不断抚摸着他的脑袋,咬紧牙关憋住泪水,那个当年口口声声会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最终成了家里唯一的魔鬼,她年轻时傻,直白,掏心掏肺对一个欺骗她的男人,男人有家室,离过婚,有女儿,母亲傻愣愣的上了贼船,为人耻笑,后来的后来我每当想起,都会藏不住对母亲的愧疚,要不是有了我的存在,母亲也不用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吧?我要是没有出生该多好。

  “陈子鸿,你走!我们离婚!”我记得那个雨夜母亲如是哭喊道,似乎就是从那一刻起,母亲不再是那个娇柔的母亲了,眼角应当也是从那时起有鱼尾纹爬上来吧?

  喊声太大,打砸声太骇人,邻居家欧奶奶报了警,外婆匆匆从河西赶回北区,也抱住了年幼的我,抚摸着陈余的小脑袋,说着,“不怕,孙孙不怕,外婆在。”

  于是乎那夜成了我心里一道撕裂的疤。

  母亲要强,又当爹又当妈,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当年父亲爱打牌爱面子,在外面欠了十多万的外账,家中的积蓄早已经被掏空,后来大一点奶奶哽咽着跟陈余讲,“你爸爸那时候讲做生意,奶奶借了很多钱给他,最后都是打水漂了,在外面吃喝掉了”。我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负责的一个人,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身上,我不得不相信。

  父亲是厂里的小工,母亲也只是厂工,本来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千来块,都是外婆在贴家用,我早产,从小肠胃不好,经常是刚刚喝完奶就拉尿了,一天尿布要换一百多张,那时候阳台上满满当当都是尿布,外婆每天似乎啥也干不了了只能换洗尿布罢了。

  小学初中都没怎么让家里操心,父亲也是吊儿郎当不肯付生活费,好在母亲咬牙坚持下来了,母亲三十五岁才生下陈余,后来退休了,只能在外面找找兼职补贴家用,我看在眼里,自卑在心里。别人为什么都有父母接送,别人为什么可以买那么多的玩具,别人开家长会为什么有父亲,而我的父亲又在哪里。

  我的爸爸好忙,一年都难以抽空见那么几面,每次见面给的那么几十块钱,都似乎要感恩戴德,年幼的我很不能理解,只觉更加自卑,不敢问不敢想,嘟嘟囔囔的坏情绪憋在了心里。

  生活似乎从来没有眷顾这个男孩,男孩似乎也被生活打倒了,从来没有什么勇士战胜了恶龙,只有恶龙吃掉了勇士,依旧张牙舞爪。

  我在别人眼中就是“邻居家的孩子”,但他很早熟,我知道自己只是个衰小孩,遇到挫折只会漫无目的的逃避,一如那个雨夜一般孤单无助的模样。

  我的母亲很爱我,爱的极端,爱的恨意深切,她觉得都是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声,她要她的孩子过得比那个男人好,然后报复回去,一辈子都不准认这个父亲。孩子哪里明白,只是很想父亲,夜夜哭,渴望父爱与不可得似乎都是压垮陈余的稻草。

  爱而不得是常态,他很早认识到。

  整个高一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成绩自然一落千丈。

  母亲的斥责,家人的不理解,同学的排挤,我感觉要疯了。

  我穷,我衰,我极端,正因如此我无助,我孤独,大家的世界对我似乎已经封死,只剩下四个字“自甘堕落”。

  我认识了很多社会青年,我变得爱玩,我开始厌学,我开始上课睡觉。

  我叫陈余,年十五,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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