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伦敦,我来了
由京海到伦敦,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一个跨越半个地球的飞程。
可对于付莹而言,又岂止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分明就是整个春秋。
俗话说:冤家路窄。
偌大的地球,付莹与张雨晴一同去伦敦留学;而在飞机上几百个位置里,付莹却偏偏与张雨晴邻座。
“你知道秦雪的情况了吧?”
呵,这家伙可还是无时无刻都在关注自己,不,或许一直在找机会嘲讽自己更为恰当。
“对,起飞之前我刚跟她通完电话。”付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往窗户外瞥着脸。
虽说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但仍然能依稀地看到地上,一路飞行,付莹看到祖国的黄土高原,荒野大漠,蒙古的戈壁滩,西西伯利亚草原。
这是她第一次远行,根本没想到在京海之外的景色也是迷人的。
飞机直插云霄,在云层中穿梭前行,如果可以的话,付莹真想打开窗户,把手伸出去,抚着白云,触摸蓝天,甚至想摆开双手,飘飘羽然欲登仙。这是多少人的幻想,能在空中自由飞翔。
其实付莹也多么想设计一款能飞行的装备,这种装备可以随身穿戴,活动自如,丝毫不影响平常的生活。
虽说现在也有飞行器,氢气球等飞行的装备,但这些不是过于笨重,不能随身穿戴,就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料,不能长时间飞行。
付莹想能设计处于一种随身穿的衣服,依靠光源的吸收,或是风力的转换,轻松自由穿戴的衣服。
当然这样理想的衣服,可能是很多人的幻像。
话又说回来,“罪恶”一听到付莹刚跟秦雪通过电话,好奇心又一股劲地起来。
“那她怎样?”
嗯……你这是在关心吗?这应该不是张雨晴的性格。
按她的性格,她一定会打听关于秦雪的八卦,还是彻头彻尾地打听。
付莹慢慢地摸索着她的品性,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很好啊,她还跟我说她跟她丈夫早就认识的,只不过是等她毕业了,可不,她这一毕业就结婚了。”
什么,没听错吧,张雨晴根本不相信付莹嘴里的话,自己跟秦雪聊过几句,她不是这样说的,绝对不是,应该是付莹在骗她。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果然如此,张雨晴想探个究竟,如果付莹说的事实,也随便“关心关心”,如果付莹是骗她的,那也正想看看她是如何继续骗下去的。
“都结了婚,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听说……”
又听说,你到底有多少道听途说,你这听说还挺多的,付莹又看着张雨晴旁边的她爸妈,浅露地扬扬嘴唇。
“听说什么?”付莹盯着她,看她到底听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
呵,她又这样,同样的套路刚刚使了一次,现在又使一次激起付莹的好奇心。
“孩子是和合租人一起生的。”张雨晴昂着头,不难看出她那一副得意的样子,似乎已经达到她的目的。
说来真是怪,段小燕,秦雪,付莹和张雨晴,在大学都是同一间宿舍,在狭小的宿舍里生活了整整四年,难道在这种时候她还故作得意的样子,假惺惺地卖弄好意。
甚至有时连卖弄好意都是夸奖,她简直是直接的嘲讽。
“怎么可能?她跟我通电话时都还说她跟段小燕在一起的。段小燕你是知道的,我们一个宿舍的,就我打电话那天她俩都吃坏了肚子,一起去医院检查肚子,医生后来说她俩无大碍,顶多吃两片药就完事了。”
张雨晴确实知道段小燕,一个宿舍里,你假装不见我,我却非得见你似的,但就是在这样的宿舍中,张雨晴她似乎孤立一般,其他三人有说有笑。唯有她与她们之间只有维持着打招呼形式的微妙关系,甚至有时连基本的形式都省去。
张雨晴见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回转头过去跟爸妈乐然开怀。
此时的飞机正在西西伯利亚高空飞行着,也飞行了一半的路程,无风无雨的天空里飞机飞行的四平八稳。
就在这时,一个高挑的空姐,脖子上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结,发髻梳得高高的,袭一身淡紫色制服,黑色的紧身裙,银白色的高跟鞋平稳地推着餐车,依声走到乘客面前口朗着:“先生,你的餐。”
男士端拿着饭食后,眼神瞟了空姐一眼,脸上露出悦然的笑容,容易看出心旷神怡。
当餐车推到张雨晴旁边时,她拿了一份,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嘿,女士你的餐。”空姐用了英语又用汉语,都喊了几遍。
付莹倏然一惊,“额,不好意思,谢谢了。”
这个时候付莹怎么能吃得下饭,她呆呆地垂望西西伯利亚平原,垂思细想:多想去渺无人迹的西西伯利亚行走,在西伯利亚冷杉、云杉间足步前行,去看看生活在这三十亿亩土地的人们。
赤松、桦树、椴树错落交杂在附着冰雪的高山,偶有一条穿梭的公路,一年大半时间都处于封闭状态,原住居民依靠狗撬、鹿车行于林间。这些是付莹从书中得知西伯利亚的情况。
“你好,来一份惠灵顿牛排。”张雨晴卖弄着生口的英语,点了一份惠灵顿牛排,傲慢地用刀叉“刷刷”摩擦和嘴里“吧嗒吧嗒”的声音故意让付莹听见。
“来,付莹,也吃一口吧?”
呵,刚刚的做作还不够,现在又要把惠灵顿牛排摆在付莹面前,叉上还附着口涏通过机内的灯光容易发现。
“不用不用,谢谢你,张雨晴。”
相处过四年的室友,本应该去掉这些没有必要的客套,但付莹认为还非加上不可,对于这样的室友,最好据而远之。
付莹终究是静下心来,慢口细咽地咀嚼飞机准备的特定餐品。
沉寂的夜空,这架从京海开往伦敦的飞机,尾灯忽闪忽闪,划过这片长空。
张雨晴不知是什么时候入的睡,只听见“呼呼”的鼾声,付莹依旧看着窗外,迟迟没有闭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