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回了乞丐手中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石头。
他庆幸自己提前买了两条烟和几桶方便面。
来到桥洞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饥肠辘辘的他拿起乞丐用过的罐子到公共厕所里接了水后就泡了一桶泡面狼吞虎咽起来。
桥洞似乎不如昨夜那么霉臭了,透过枝丫看着城市高楼的彩色灯光,还别有一番风味。
他困意来袭,烟才烧到一半就昏沉睡去。
月光照射进了桥洞,将黑暗驱散了许多。
旁边草丛中昆虫的鸣叫和河边青蛙的咕儿呱联合演绎着生命的歌曲。
他躺在桥洞里就如同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儿躺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
他睡得正酣,突然听到水面传来一声巨响。
一睁眼,天色刚刚放亮。
“救……救命……”
河里传来女人急促的呼救声。
他看见河里一个女人正在水中扑腾。
他顾不得自己只穿着个辟邪的红内裤就跳进河里。
他可不能让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成为河底于虾兵蟹将的早餐。
他一个猛子窜到了女人的面前,双手抱住女人的腰。
女人见终于有东西可以抓,于是就像八爪章鱼一样将他死死抱住。
他不能和女人在这水里如此纠缠,于是腾出三两个手指头就朝女人的敏感部位挠去。
女人被他一挠,立刻像触了电一样的弹开了去。
了红内裤的救命恩人眼中尽是嫌弃和。
“我只是为了救……”他捂着火辣疼痛的脸解释。
“谁让你救啦?狗拿耗子,臭流氓……”女人不依不饶起来。
“哎,我说你怎么……”他想要极力的要辩解一下。
“占了便宜还要卖乖!”
啪!
的又一声脆响后,女人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看着桥上正在指指点点的人惭愧的低下头。
他又迟到了,郭老板已经对他忍无可忍,给了他两条路。
一、离开卖场去学校外面摆摊;
二、立刻走人。
他正欲发作和郭老板干一仗后离开,但身无分文的现实让他冷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从桥洞出来后他直奔小学校门旁边的临时摊位而去。
终于到了中午放学休息的时间,孩子们纷纷涌出校门,围在他的摊子旁熟练的玩起学习机上的游戏。
在几个已经正在使用学习机的孩子怂恿下,孩子们都非常希望拥有这么一台即能光明正大的玩游戏,又能抽空或者心血来潮时学习一下的机器。
他不厌其烦的教孩子们如何回去告诉自己的父母学习机对学习成绩显著提高的话术。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如果不买学习机,那么就会和有学习机的同学拉开差距,就不能保证期末考试的成绩!”
果不其然,下午一放学,孩子们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将接送自己的爷爷奶奶拉到了他的摊位前。
所以说老人最好骗、孩子学习的前最好挣。
在他的摇唇鼓舌下,当即许多爷爷奶奶就拨通了在外地打工的孩子父母电话。
孩子成绩的事是对父母而言就是天下最大的事。
他们为了生计身处异乡,本来就愧对孩子,加之爷爷奶奶电话里一阵比他还要积极的吹嘘,父母都纷纷慷慨解囊。
很快这个乡下小学到处都听到了“那里不会点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的声音。
郭老板本想以这种极端的方式炒他鱿鱼,没想到却让他变成了巨型章鱼。
就这样,他组建了自己的摆摊小组,很快就攻占了农村小学百分之九十的市场。
在当时还以“守株待兔”的方式来销售的许多公司而言,这简直就是创举。
有了业绩支撑,他也成为了公司名副其实的第一猛将,就连郭老板都要让他三分。
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公司除郭老板以外最有话语权的副总。
底薪上去了,提成更是喜人。
很快就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因为业绩突飞猛进,因此郭老板这次并没有拖欠工资。
他就要和居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桥洞说再见了。
参加完庆功宴喝得醉醺醺的他回到桥洞。
本来他想即刻收拾起自己的物件儿找个好一点的旅社住下,再到洗脚房好好按摩放松一下自己。
万事万物呆久了,感情也就出来了。
当他拧起编织袋准备离开时,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洞外的月亮分外的圆,此时的桥洞在月光的照拂下就如同一个孤独的女人。
他放下了手中编织袋,决定再在这里过一夜在走。
午夜时分,睡梦中的他感到胸口一阵温热。
怀中的石头在月光照射下竟然变成了红色。
他正疑惑时,乞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将石头抢夺过去。
他急了,翻起身就要教训这个不知恩图报的乞丐。
正当他抡起拳头要揍上乞丐时,乞丐却一瞬间本本变成了一个老头子。
“爷。。。。。。爷爷?!”
他先是一惊随即扑通一下跪下去眼泪汪汪,将自己心中的苦闷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
爷爷,我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我是死的,就让我早点投胎转世,如果是活的,就让我回到父母、老婆、孩子身边好吗?
求求你了,呜呜……
老头瞄了他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石头对着月亮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整个桥洞都被一片血光染红。
老头将原本已经走离的时针重新掰回了十一的位置后将石头递给他道:“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生死,秒针太快,只不过是重头再来!”
他看着石头上秒针飞速旋转,不知道爷爷葫芦里买的时什么药。
老头点燃了一锅山烟,但并没有吸,而是将烟锅放在他的眼前问道:“你明白了吗?”
他摇头。
老头叹了口气道:“人生就如同这烟锅中的烟草,每一秒都冒着青烟!”
他还是不明白。
老头砸吧了几口烟,吞云吐雾一番后又道:“结局都是一样,何必在乎过程是真是假呢?”
他还是不明白,一脸懵逼。
老头见他依旧是个糊涂蛋,将烟锅狠狠敲打了桥墩几下后出了桥洞。
他追出去时,除了夜深人静,哪里还有爷爷的影子。
石头还是那颗石头,不过秒针开始有了滴滴答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