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大胆送出求爱信
(1987)9月26日星期六阴
还有一二天军训就要结束,看样子不会有统一的军服给我们了。
期待中的射击和格斗也没有,很多同学开始心生厌烦,却又无可奈何,我们戏谑所谓的军训就是把正课全部改为体育课而已。
军训之余,就是与日俱增的思念;汪娅琴已经占据了我的情感高地,灵感让诗歌呼之欲出,取名《思念》。
思念
从操场经过
思念充进篮球内
拍起来弹得老高
从食堂经过
思念掺在饭菜里
多了一种苦涩的味道
从图书馆经过
思念钻进书堆
字迹模糊难辨
从商店经过
思念溶进酒中
喝一点点立马就醉
从小路经过
思念落满花蕊
在狂风暴雨中凋零哭泣
你这样的在我心里撞来撞去
搅动着五脏六腑
难道硬要让我尝够
世上最最难受的滋味
(1987)9月27日星期日晴
学校给每人发了四元军训补助费,我邀请刘三水、梁怀波、陈海军和罗晚成拿出来一起去“砍馆子”。
罗晚成没有去,有点自命清高,符合他的性格;梁怀波本不想去,但我一动员,他立马就答应了。
我不敢喝白酒,因为近段时间思念过度,没睡好,总觉得体质有点虚,加上高中和中专几次喝酒闹出的“经验教训”,所以决定暂时戒酒。
我戒了酒,刘三水却开始喝酒上瘾;记得初来时,他只能干掉一两左右,现在倒可以喝半斤了,如果继续这么进步神速,也许不到毕业,我就不是他对手了。
(1987)9月28日星期一晴
上午,继续单调枯燥的军训。
中午,我实在按捺不住无法排遣而又搅得心神不宁的思念,独自呆在教室里写了给汪娅琴的一封充满情意的信,并把前天写的《思念》也附了上去。
该是了结的时候了,必须找一个出口释放,否则我会憋出病来,抑或发疯。
下午,举行最后的会操表演;因为没有统一着装,也没有挎枪,新生和教职员工早已经度过新鲜期,所以观看的人不多。
军训考核,我得了七十七分,班上最高的也只有八十分,还是很不错的,我估计是理论考核上有加分,因为我写了一首《军训之歌》的诗。
另外,校长批评了一个同学在理论考核时写的一段埋怨话,这个同学说这次军训完全没有必要,无统一服装,不进行射击等等。
为什么要批评他呢?我认为这是实在话呀!
整个军训结束,我们借来已经相熟的几个教官的军装,在财校大门留影纪念,还可以寄给亲朋好友炫耀一下。
不过,教官把衣服上的肩章和大沿帽上的五角星都取掉了,因为我们不是正式军人。
(1987)9月29日星期二阴
写给汪娅琴的信早已经准备好,如一个烫手的山芋,却一直等不到恰当的出手时机。
机会终于在第四节课下了以后来到,此时,班上的同学都陆续走出教室去吃中饭,恰恰汪娅琴最后一个准备离开。
机不可失,我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迅速把信递给正欲起身的汪娅琴,然后疾步走了出去。
到了寝室,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真的是波澜起伏,狂跳不已,因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送出求爱信,我都想不到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勇敢,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后怕。
我甚至不敢去食堂打饭,怕万一碰见汪娅琴撞成热面,导致尴尬而失态,于是,我叫牛明好替我把饭带来。
吃完中饭,午休肯定是白搭,心里正小鹿乱撞;我给梁怀波送了一张下午的假条,必须上街,暂时远离雷区和风暴中心。
我一路慢行,无心欣赏树林、山峦和田野渐浓的秋意,简直茫茫然,乱如麻;时而感觉后悔,时而又佩服自己杀伐决断的意志与勇气。
到了江东区,我先看了一场电影,随后乘坐一路车到达江西区,在先锋路蹓跶,进入百货大楼闲逛,买了一迭稿纸。
解放路附近,一个抱着大约三岁左右孩子的中年妇女叫住我,她用可怜巴巴的神情告诉我她是江苏来的,因为钱包被小偷扒去,所以没有了回家的费用。
这个妇女要我给她一点钱,再把我的地址留下,回家后寄给我。
因为平常报刊杂志浏览多,我的信息量还是足够的,知道社会上的骗子很多,她是不是呢?
《红楼梦》中有句名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世事纷扰,谁能有时间和精力把真真假假分辨得那么清楚?
我摸出身上的七角钱,因为我是穷学生,即使遇到骗子,也骗不了我多少钱;如果不是骗子,我的良心就更安稳了。
逛到广西路,有一个表演炭素画的老人坐在招生广告前演示,确实功底了得。
我看了一下招生内容,10月11号到10月30号举办炭素画速成班,每晚7点到10点,学费35元。
我真想报名参加,但钱呢?我是一个穷光蛋!
(1987)9月30日星期三阴
财校太小,我和汪娅琴不可能不碰面,好在昨天闲逛一下午,心情平缓了许多。
然而,教室里前后相邻的近距离,那怕没有互相对视,空气中也有不自然的味道飘来飘去。
她会以什么方式来回应那封信呢?忐忑不安中的等待并不比送信的压力轻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