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骑行南岳
(1988)4月1日星期五阴
骑自行车去南岳,人多车少。
下午,我们五个男同学一起到汪娅琴家取车,她家住在市区一个机关单位,但屋子的陈设却比较简陋。
我们都是第一次去她家,她的父母很热情地留我们在她家吃了晚饭。
自行车还少几辆,但汪娅琴己经尽了最大努力。
这次去她家,我的尴尬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因为不久就要分别啦,况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爱情也会如此!
(1988)4月2日星期六阴
早晨,天气不太好,下着蒙蒙细雨;但是,自行车既然都借来了,风雨又岂能阻挡得住青年人的激情?
由于准备工作的仓促,我们一行十人磨磨蹭蹭,终于拖到下午四点钟才出发。
我们的车队由七男三女组成,女同学是汪娅琴、吴灵和严书瑶。
起先一段路,大家信心十足,不断唱着《朋友》、《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冬天里的一把火》和《少年壮志不言愁》。
到了后面,随着天越来越暗,体力消耗加大,还碰到几段正在整修的路面,速度大为减缓。
晚上十点左右,历经五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衡山山脚风景区,并选择了群竖饭店住宿。
安顿下来,我们发现还有三个同学掉队了,一清点,发现是汪娅琴、田云信和唐永秋。
我二话不说,马上骑车去接应,二十分钟左右,只见汪娅琴、唐永秋停在路旁。
我下车问情况,唐永秋说汪娅琴饿得骑不动车,田云信找地方去买东西了。
几分钟后,田云信买来两瓶汽酒,一包糖,汪娅琴吃了以后稍事休息,慢慢开始恢复体力。
没过多久,又有同学来接应,便由骑车水平高一点的龙普胜带着汪娅琴车子,严书瑶则带上汪娅琴直赴住宿地。
(1988)4月3日星期天阴
凌晨四点多钟,有的同学就己经起床穿好了衣服,我上次来过南岳,最难遇见的日出都看了,自然没有他们那么激动,还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六点钟,我们乘出租车直达山顶。
山顶没有六月份那么冷,我们看不到日出,只能看雾景;远处,群雾缭绕,一座座山峰只露出顶端,象汪洋中的小岛,衬托出另类的壮观。
在最顶端的祝融寺,除我以外,其余九人都在烧香拜佛许愿。
我很纳闷到底求什么呢?如果是求姻缘,可能没有我们那里苗族的“黏黏药”灵验。
随后,我们边往下走边游览,到半山亭附近,龙普胜带错了几段路,己经累坏了的三个女同学埋怨不已,于是,我说了一句调节气氛的话:“要知道人类就是依靠走错路才发现世界的哦!”
但因为绕错路确实过多,为了赶时间,最后只好坐车下山。
下了山,我们把身上的钱凑在一起只够每人一碗面条,尽管没饱,但没有办法。
返回HY的路上,我们每人折了一枝粉红色的桃花插在车头,随四月的春风摇曳着欢快。
在路上,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我骑车很快,估计把后面的同学甩得够远,便在路旁躺下,谁知在暖暖的阳光和柔和春风下不知不觉睡觉了。
有几个同学没有注意路边草坪上的我,所以直接往前赶,直到被断后并且眼尖的李鹏飞发现,才停下来把我叫醒,否则我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我重新上车,又去追前面的同学;有汪娅琴在队伍里,我的力气仿佛要拚命展示,竟然超越除三水以外的所有同学。
我想不到的是刘三水这个瘦弱的家伙,居然一直没有让我追上。
最后,我们几个同学到市区吴灵(现职留在母校)家里喝了一点水,然后继续往学校赶。
到了学校,才知道刘三水一直以为我在前面就拚命追,所以第一个到了学校。
(1988)4月4日星期一阴雨
尽管我的经济很紧张,但是,今天是清明节,当刘三水和梁怀波动员我时,我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我们三个好友到校外小店里打了一斤白酒,点了几个菜把酒喝完了。
把酒当歌的感觉真好,遗憾的是没有碰到曹慧平,带过来的班刊又没有送掉。
晚自习,我写了组诗《风雨骑行二百里》,因为酒劲一下子消不了,诗兴犹存,再做《清明抒怀》,感觉不错,摘抄下来:
清明抒怀
清明节的雨
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
如果真的是老天在垂泪
我的悲哀也就无须再放大
随波逐流的鬼节
用祭奠亡灵的名义
为活着想要得到的利益
烧纸上香
鞭炮在空中回响
质量守恒的定律告诉我们
长眠只是改变躯体存在的方式
弥漫在人间和升上天堂
唯有思想与灵魂
不管崎岖或平坦
也就这样走了过来
偶尔回望一下出发地
野花正发疯般怒放
这个世界上
我尽量特立独行
不断被校正的生活
常常习惯性苦笑
地上和地下
真的是两个世界吗
明年的今天
我会把所有的委屈和忧愁
一古脑儿种在父亲的坟前
等待涅槃
(1988)4月5日星期二阴
第三期《迟开的花朵》稿子差不多够了,这一次,我仿照报纸进行专栏约稿。
晚上,刘三水、严书瑶等几个文笔较好的同学相继交来了稿子,财务十二班老乡毛云江也交了一篇。
我下决心把这一期《迟开的花朵》办得有趣味,有知识,有文采。
另外,大哥回信告诉我,这边航运公司的收购价太低,上不了2元以上就无法付税和运费,赚不了钱,所以不要再费神了。
稍微经历一下才会知道生意真的难做,离不开关系和背景,我开始有一点点理解大哥砖瓦厂为什么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