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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身不由己的偷窥

三十年前的私密日记 好好哥 3299 2024-07-06 12:56

  (1986)三月十九号星期三晴

  三哥曾经交待过我,一旦经济紧张,为了学习不受影响,可先到Z府总务室借,他回来再归还。

  因为距离预考大约只有两个多月,该加强身体的营养补充了,所以我从总务室借了点钱,准备买点奶粉。

  杨会计依旧很热情,她知道我没多久就会面临人生大考,所以又取了几沓信纸给我做草稿用。

  晚上,张老师通告我们,星期五到星期日三天的语文、英语、地理和历史课自由复习,因为四位任课老师都要去永顺县一中参观考察。

  (1986)三月二十号星期四晴

  中午散学,我从教室一出来,就碰到刚下完课而迎面走来的郑老师。

  我主动打了一声招呼,郑老师却把我叫到一边。

  他低声对我说:“据传河对面有个砖厂出事了。”

  我一惊,忙问是什么事,郑老师摇了摇头,说还不清楚。

  吃完中饭,我正打算借单车过河去大哥那里,却看到小龚和舒军安一起走来。

  我疾走到他俩旁边,急切地问砖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龚告诉我是另外一个小砖厂发生了行凶案,原因是那个厂主的两个雇工,一年多时间得不到工钱,想走又走不了,厂主用各种理由推脱耍赖。

  于是,两个雇工一气之下,就用药灌倒了厂主,然后持刀砍掉他的十根手指;目前,行凶的已经被抓,厂主也送医院了。

  因为小龚要去他叔叔龚师傅那里有事,我就邀舒军安到我的住处等候。

  到了房间,舒军安看着摆放的那么多书,开始侃侃而谈,感慨知识还是能改变命运的。

  他说我们两家很有渊源,解放前我父亲是三青团书记,他父亲是三青团里面搞武装的,可惜我父亲早逝,他父亲虽挨批却还健在。

  接着,舒军安说他和我三哥是高中同学,但我三哥一直没有放下书本,所以得到了现在的公家位置,而自己却还在务农。

  现在,我和他在二中的弟弟舒军忠也同过学,今年一起参加高考,决定人生命运。

  舒军安这么一说,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我问舒军安砖厂近况如何,他说我大哥和大嫂都去了吉首,生活费也没留,雇工们到处玩耍,没人做事。

  最后,军安倾诉出自己的心曲:“生活真是太复杂了!当初你大哥想干大事,赚大钱,但看到现在的窘况,我觉得还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安稳些;我家里的负担比较重,这里的工钱又不能及时结,我打算等你大哥一回来就去辞工。”

  我小心探问:“你辞了工,我大哥不就少了一个得劲的帮手了吗?”

  军安直言不讳地回答:“你大哥现在已经开始打乱仗了,毫无章法!”

  军安的话,把我的心一下子又搅乱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三月中下旬了,砖厂还未正常生产;生活费也不留,人心浮动,浪费大好天气没有生产砖,到时一万二千元贷款怎么归还?

  我怀疑大哥的脑筋已经坏了,悲剧似乎正拉开序幕,我该怎么办呢?

  (1986)三月二十一号星期五晴

  近些天,大街上出现几个生意独特的卖衣服地摊。

  地摊上摆放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大堆便宜服装,外地摊贩大声吆喝,吸引不少的人来看热闹围观。

  我比较了一下,相同样式确实比商店便宜不少。

  当顾客看上一款问价时,摊贩取出衣服或者裤子放在左手,然后用右手使劲边拍打边喊:“十元!”;

  顾客嫌价高,他加上一件:“二十!”;

  顾客不做声,他再加一件嚷道:“二十八!”

  顾客如果心动,忙抢过来:“我要了!”于是,买卖就成交。

  有一个顾客比较谨慎,挑选了一件裤子要求试穿;摊贩起初不同意,但围观人群中很多人说试穿后,如果合身就都会买,于是,摊贩同意了。

  谁知买主穿上后一动弹,“嚓”地一声撕开了,顿时,围观人群一片哗然和哄笑。

  于是,已经买了的要求退货,摊贩不肯,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直至工商所人闻讯赶来,把摊贩和货物一起带到工商所查营业执照。

  今天早先,在摊贩口若悬河的诱导下,我差一点也动心了。

  可见,平常生活中一定不要有贪图小便宜的想法;要时刻告诫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下也不会掉馅饼,还是安分点好!”

  (1986)三月二十二号星期六晴

  过去,学校只有两个球场,打球人又多,天气好时,经常为争抢球场吵架。

  前年底,学校在教室后面的山顶上建了大操场,场地的中间加设了两个篮球场,就有了四个球场,但还是紧张。

  尤其老球场,因为在学校中间位置,比较方便,所以就成为首选目标。

  今天,班上的应届生又约我们复读生比赛,可能是前几次的切磋,应届生觉得我们优势越来越小,于是信心增强,开始主动点起战火。

  因为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班长章景林叫双方的队员提前十分钟把老球场抢占一个。

  还算下手早,如果稍稍慢来几分钟,就只能象别的班上没抢到球场的学生,站在旁边流口水。

  比赛开始,我们凭借球技一直领先;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主力前锋许超荣中午打球的体力消耗,截球后卫刘少平学习过度用功的虚弱,以及投手汤卓被重点防守,我们的优势一点点遭到蚕食。

  我打了上半场,有事临时离开,回来后比赛正好结束,打平了。

  我兴致还在,于是,又继续三人对抗打半边篮,一直到七点钟。

  篮球这种激烈的对抗运动,本来是不适合我这种身材的,但我却乐此不疲,有时连自己都想不明白。

  (1986)三月二十三号星期日阴

  纠结了半天,反正是私密日记,还是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周末的下午,我照例到食堂的锅炉房提热水去公共浴室洗澡洗衣。

  一般来说,中午洗澡的人多,下午会很少或者没有,对于有点小隐私的我来说,是最为合适的时间段。

  我找了靠内侧角落的一个隔间,准备脱衣洗澡;忽然,天花板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响声;随即,两只野猫和一块遮掩天窗的四方形木板一齐掉下来,吓了我一大跳。

  野猫一溜烟跑出去一阵,我才回过神来,估计两只野猫是在上面打架或者是捉老鼠,把那块天窗板给踩塌了。

  天花板不高,我捡起天窗板放在隔墙上,然后踮起脚用手撑住,猛地一跃就上去了。

  我站在隔墙上,先把天窗板斜着从天窗伸进去准备盖上,却总是合不上。

  于是,我把头探上去进行观察,不经意间发现不远处的楼板上,好象有一捆铁丝。

  我寻思二哥曾收过废铜烂铁,与其废弃在这里浪费,还不如拿去给二哥换点钱。

  主意拿定,我站直身子,钻了上去。

  顺着横梁,我匍匐着接近了铁丝堆,正在这时,楼板下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接着是提了水的铁桶放下来。

  我恍然大悟,下面的女浴室有人来洗澡了。

  这下子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我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两个女人开始宽衣解带;隆起的R房,浑圆的臀部,白润的大腿。。。。。。裸露出来的各种轮廓若隐若现。

  我只感觉到一阵眩晕,心跳加快,脸上象在发着高烧,而手心也因紧张渗出冷汗,浑身的血管似乎快要爆裂。

  这是我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一天,记忆上的烙印可能永远都无法消除。

  好不容易挨到她们洗澡结束,我慌忙退了回来,铁丝都不敢要了。

  手忙脚乱中,我把天窗合上,然后下来洗衣洗澡,于恍恍惚惚中回到房间,怀里像揣了个兔子,忐忑不安,跳过不停。

  我索性躺到床上,可还是心慌意乱,似乎有小老鼠在啃,小虫子在蠕动。

  这是一次身不由己,出乎意外的偷窥,不安和负罪感会影响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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