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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暑期老家纪事

三十年前的私密日记 好好哥 3238 2024-07-06 12:56

  (1987)7月19日星期天晴

  四哥邀我去麻阳县城,理由是吕思梅要我回家以后到她那儿玩一玩。

  今天赶集,到麻阳县城高村镇的人真多,著顺哥的手扶拖拉机挤满了人,我叫四哥不要挤上去,免得路上出危险。

  圣思哥买的一辆手扶拖拉机虽然只坐了几个人,不太挤,然而,他的驾驶技术我曾深深领教,那是大哥办砖厂时圣思哥运砖,把车子险些翻到田里,我差一点就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反正不是很急赶路,我力劝四哥步行到麻阳的栗坪,然后再坐班车安全一些。

  四哥是初中毕业,一路上,我大谈我们学校的各类趣闻轶事,他羡慕死了,好后悔当初放弃读书的机会。

  到了栗坪乡,等了三个多钟头的客车,才到了高村镇。

  下车以后,我和四哥发现二哥也与我们乘坐同一辆客车,因为人太挤,没发现。

  二哥告诉我和四哥,他从LX县城过来,在做废旧凉鞋生意,我和四哥帮二哥一起抬一包旧凉鞋到街上的一家废品收购站。

  在收购站,我和四哥同一个负责收购的青年小伙子谈熟了;我戴一副眼镜(从三哥那儿得的),自称“大学生”,四哥也戴着一副眼镜,自称在县宣传部工作。

  我和四哥大吹大擂,说这次来麻阳采访,准备写一篇有关商品经济的调查报告。

  为了使对方相信,四哥又拿出他的“报道本子”,里面有他的几十篇新闻报道,四哥还亮出张“三等奖”获奖证书,想不到这些东西四哥居然随身携带。

  对方在同我们谈话过程中透露出他是河南人,在一家塑料公司工作,负责到麻阳收购原材料,答应提高一点收购价收购我二哥的货。

  从收购站出来,我和四哥去交警队找到了思梅,她有一个亲戚在那工作,平常就在亲戚家吃饭上学。

  吕思梅热情招待了我们哥儿俩,买了冰棒,办了饭菜,可谓未来的“好嫂子”。

  我们哥儿俩和吕思梅谈得非常融洽,并动员她一起回去。

  晚饭后,我们在街上碰到本村的一名司机,他答应等我们一起回去,但在我们取来行李时,可能人已装满,他先走了。

  我们三个人只好到去合水的路口上搭车,一会儿,过来一辆小四轮。

  吕思梅穿着亲戚的旧警服,招了招手,车子停了下来。

  我们爬上车,一个老头子从驾驶室出来,要我们每人给6角钱。

  吕思梅半威胁地说道:“我搭车从来不要钱!”

  老头和司机有点发愣,半信半疑。

  四哥马上补充道:“她是交警大队的!”

  吕思梅又转身绷起脸对那老头说道:“司机没说要钱,你那么积极干啥?”

  老头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包了这辆车,钱由我和司机平分。”

  我愤愤不平地说道:“客车都只要六角钱,你这辆破车竟要相同的价钱,真是岂有此理!”

  “好,每人五角钱吧”!司机无奈地说道。

  我指着吕思梅:“难道她也要钱?”

  司机再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吕思梅的服装,语塞了半天,然后又客气地要吕思梅坐前面驾驶室去。

  天越来越黑了,车象要散架似的,想不到车灯也是坏的,只能慢慢地在微明的土路上颠簸。

  到了粟坪乡,司机停车了,然后客气地说:“真对不起,要不是车灯坏了,我想把你们送到合水。”

  司机又送给吕思梅一个香瓜,并希望吕思梅以后多关照;看来,交警还是相当吃香,且很让司机害怕的职业。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摸夜路走了将近二十里才到我家。

  (1987)7月20日星期一晴

  昨晚到家已经十一点左右,农村人都睡得早,吕思梅不想去惊扰她二姐,于是,四哥在屋里铺了一个床。

  在堂屋谈了一会儿话,我实在疲倦,便先休息了。

  四哥和吕思梅正在热恋阶段,两人坐在门边聊聊我我,也不怕我听到,直至鸡叫头回,吕思梅才进到里面房间睡觉,四哥和我在堂屋歇息。

  白天,在家里抄写和整理自己的诗歌。

  (1987)7月21日星期二晴

  吕思梅和四哥的关系,事实上半公开了。

  吕思梅的母亲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因为她嫌弃我们家穷。

  当然,吕思梅的母亲说这个话也是有基础的,她一直在我们镇上摆摊,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定事只能用“钱”来做为价值尺度和衡量标准,一个十足的市侩。

  如今,我的母亲对这事表示沉默,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任其自然。

  四哥不知道有没有工作的机会,他很苦恼,因此经常同母亲吵架。

  吕思梅有可能成为麻阳副食品公司合同工,因为她的亲戚正在找关系活动。

  四哥和吕思梅的爱情能否经受住时间和环境的考验,我深表怀疑。

  (1987)7月22日星期三雨

  诗集己重新校正,命名为《狮子山狂歌集》。

  我们小家的经济很拮据,现在,除亏欠将近二百元以外,买香皂、酱油、酒等生活用品也只能采取赊的办法。

  四哥不大肯劳动,又不会做生意,只是偶尔有一点稿费。

  母亲起早贪黑,没有一刻的歇息;清早,她第一个起来,烧火做饭,洗衣服,喂猪;饭后再上山砍柴,割猪草,做农活。

  晚上回家还要准备饭菜,忙完这一切,又在微弱的煤油灯下做鞋、补衣服等。

  也许是习惯了吧,母亲从不感到疲惫和劳累;当然,母亲己年过半百,力气毕竟不如以前,最近,她开始感到腰有点痛。

  我从小一直读书,己失去强劳动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劳动,却帮不上更多的忙,只能打打下手。

  等今后毕业,再为母亲解脱吧!还是先写一首打油诗,表达一下心意。

  赠母亲

  十九年读书到今天

  还要钱

  可怜母亲受苦难

  拿鸡蛋,去上街

  换回几个钱

  为儿读中专

  多少泪和血

  寄来汇款单

  儿

  心发颤

  凭窗空对月

  泪涟涟

  思念

  记住这一切

  直到那一天

  儿子毕业了

  来把妈负担

  让她有一个

  幸福的晚年

  (1987)7月23日星期四晴

  在家里,母亲几乎承担了全部的家务,可我还是不能完整地挤出时间学习。

  早上八点左右才起床,等洗漱完毕,刚拿起名家诗词背诵,又到吃早饭时间。

  吃完早饭,我搬起桌子准备写点文章或者看会儿书,却被飞来飞去“多情”的蚊蝇不断骚扰,难以静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高我一辈的子旺叔(现已八十大几)又来找我下棋,计划顿时发生变更。

  子旺叔是寨子里的首富,他凭借一直从事的精湛泥瓦匠手艺,承包了女婿(**公社书记)所在乡新建的几栋楼房,赚了一大笔钱。

  发了横财后,他新建了砖瓦房;堂屋先用沥青打底,再在沥青上面铺水磨石地面。

  他把责任田都承包了出去,全家不再做繁重的农活,日子非常好过。

  子旺叔还捐献了四十元钱铺设石板,改修寨子中间陡道直抵公路,因为这条路就在我家旁边,很是方便出行。

  但是,当大家希望他捐点钱搞自来水和通电,他却婉拒。

  子旺叔的象棋水平还不错,但与我比还是略处下风;他年轻时经常在外闯荡,谚语和故事非常多,嘴巴一直说过不停,增加了下棋的乐趣,也丰富了我的写作题材。

  下午刚黑时,蚊子最多;我端了一碗饭到公路上一边躲蚊子,一边纳凉,一边同村民摆龙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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