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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丽的民间传说

三十年前的私密日记 好好哥 3494 2024-07-06 12:56

  (1985)十二月十四号星期六晴

  二嫂(一生务农)去巩冲寨帮娘家挖红苕,留下四岁的朝松(州农校毕业,自由职业)和二岁的朝奇(大专,自由职业)要母亲代管。

  母亲说难得的好天气,要我在家看管两个侄儿,她去那块雷打田为油菜锄草松地。

  我说索性把两个侄儿一起带上,顺便可以帮忙打打下手。

  到了离村二里地左右的半山腰,两个小顽皮在草地上开始戏耍打闹,我和母亲则按照惯例到油菜地边沿的一块红褐色大方石前面进行祭奠。

  这是附近十里八乡妇孺皆知的一个传说。

  很久以前,管辖横坡村一个叫方高的道士,不仅法术高超,而且为人侠义,深得村民信服。

  于是,邻村的不少村民有事也来求他,引起了那几个村的道士不满,便联手到横坡村与方高斗法。

  方高接受了挑战,但最终因为势单力孤,在斗到第三天时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他不断变换成各种形状躲藏,均被一一识破;在最后变成屎壳朗钻进家门口不远的牛屎堆后,就再也变不动了。

  一路追来的几个邻村道士看到牛屎堆一顿乱戳,差点戳断一只腿。

  方高咬掉自己的一个脚趾放进另一个屎壳朗的嘴里,然后把它扔到老远。

  当那几个道士闻着血味远追而去,方高迅速现了原形,跛着腿跑到自己家里的谷仓,叮嘱老母亲把仓门关上,待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打开。

  方高闭关养伤的时候,方圆几十里地几个村子都遭遇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干旱,再不下雨,庄稼恐怕会颗粒无收。

  于是,受灾村子德高望重的老人们成群结队去请求各村道士作法求雨,结果,这些道士因为担心与天作对会遭到丧失功力或性命之虞而婉拒。

  最后,这些老人们来到了方高的家门口,一齐跪求方高出来作法。

  方高的老母本来就一直担心儿子会饿死在谷仓里,也想提前打开,但贴着耳朵听里面有呼噜声,知道儿子还活着,而且儿子反复叮嘱过,所以就一直忍。

  如今,家门口一群老人成排跪着,一片苦苦哀求的声音;方高老母亲在稀里糊涂中以为时辰已到,便打开了仓门,一只受到惊吓的吊睛饿虎从仓顶天窗飞跃而逃。

  方高无奈地告诉母亲还欠三个时辰伤口就会被饿虎舔好,仓门一开,外面的邪气已经进入伤口,这条腿再也好不了了。

  方高母亲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后悔莫及。

  这时,闻讯而来的村民蜂拥在谷仓旁,诉苦如果老天爷再不下雨,年底不想饿死就只能外出乞讨。

  方高的侠肝义胆顺势而出,他拖着伤腿开始安排法事,作法的祭坛就安排在我寨子对面的最高山坡上。

  天一黑,方高叫几个后生把他背到祭坛,然后要他们离开。

  到了后半夜,方高闭上眼睛搜寻他法力边界内的江河山塘,终于发现地处旱灾外一处山塘的水神睡得很死,于是便动用了全部法力把水偷出,均匀飘洒在干旱的村庄田地里。

  第二天,当欢呼雀跃的村民们到祭坛感谢方高时,才发现他因为越界作法被告到天庭,在清早一声轰顶闷雷中被天神用红石头压在了半山腰,而这块田也从此改为“雷打田”。

  前年包产到户,我们村分田时抓阉,“雷打田”花落我家,真的就旱涝保收,因为石头下面有一股四季不断的山泉渗出。

  民间的传说总是充满了神秘,真实性无从考究,但村里还是经常会有人来此祭奠;我们寨子舞龙灯,在出村前,更会到此祭拜。

  (1985)十二月十五号星期日晴

  我还在被窝里躺着,母亲已经忙了一大清早。

  她把熬制的熟油、炒的辣子粉和干牛肉分装在三个瓶子里,二十斤米放进布袋,然后才叫我起床。

  临出门时,母亲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紧裹的小布团,她一层一层地打开,直到露出里面的角角毛毛钱。

  母亲细心整理好一张张皱巴巴的零钱,然后塞到我手上,说有二十五元,先用着,没钱了报信回来。

  母亲提着东西,不断嘱咐着我注意身体,多穿衣服,尽量莫熬夜。。。。。。

  到了村口的大树旁边,我接过母亲手上的食品转身而去。

  就在要转过小弯一霎那,我再也忍不住地回头张望,村口大树下,那个模糊的小影子已经变成我眼眶里旋转的泪水。

  (1985)十二月十六号星期一晴

  中午,我绕道县医院,送一封从老家带过来的,堂兄徐著顺哥(现还在务农)转交他表妹莫水晶(现职长沙某医院)的一封信。

  莫水晶一家在我们合水镇很有名气,她和妹妹都是初中考上的中专,而且两个弟弟在县四中也是名列前茅。

  我们学校大会小会经常宣传的毕业生张立波、张立涛两兄妹,一个清华毕业留学M国,一个考上中国邮政大学。

  真是怪事,很多家庭都是一窝窝出人才,到底是遗传基因还是学校环境造成的呢?

  在去医院途中,我从口袋里拿出信件,发现反面封口因为质量原因已经散裂,忍不住轻轻揭开剩余部分把信取了出来。

  我看了一下内容,很简单,就是著顺哥想去州医院做结扎补救手术,需要表妹帮忙弄一张县医院的假病历证明。

  堂兄已经有了一儿一女,集中精力抓好教育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违反政策呢?

  俗话说儿多母苦,看看我的母亲和我的大哥大嫂,如果不严格实行政策,再过几十年,没有那么多学校和工作,国家就会人满为患。

  反过来说,如果早有了政策,也就没有我了;但没有我也无所谓,难道今后我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1985)十二月十七号星期二晴

  热水瓶胆坏了,为了买一个新的替代,几乎跑遍了各个商店。

  时间浪费了不说,这样的常用小物件居然还到处没货,逼得我多花钱买了一个新热水瓶,真是郁闷!

  然而,更为郁闷的事还在后头。

  晚自习第二节课,张老师公布班上各组的清洁卫生评比排名,我们小组,我得下4票,中3票,最差。

  这就有点不公平,星期六大扫除我请假了,无法参加投票,别人可以投自己票,我无法,明显吃亏。

  而且平常的劳动,我从来都比较积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我们原来的59班,评比也险象环生,但我就从来没有得过最差。

  一时气愤不过,待张老师走后,我指桑骂槐了几句发泄心中不满,直到汤卓劝止。

  其实,这样的事也算不了什么,张老师说评语会进档案,只能吓唬应届生。

  我所在乎的是面子丢了,自尊伤了。

  (1985)十二月十八号星期三阴

  睡得太死,居然没有被六点的闹钟闹醒。

  起床一看,已经七点,我慌忙到食堂打了热水,再在煤油炉上迅速加热并放进面条,把从老家带的熟油、辣子粉和牛肉往里倒一点,便快速解决了早餐。

  然后我提起米袋到食堂叫龚师傅秤好,把得到的收条放进口袋以便下午到总务室买餐票。

  紧接着,我一路小跑到校,踩着上课的铃声进了教室。

  下了课间操,我挤进信箱前的人堆里翻查信件,发现蒋先忠写给吴月梅(退休于**县邮政系统)的一张明信片,大致内容是要吴月梅把彭亚群(退休于**县金融系统)的地址告诉他,并索要一张彭亚群的照片。

  高一时,吴月梅是我们班上的卫生委员,后来分班到理科;因为留级,现在正读高三理科班。

  彭亚群在我们老班任过文娱委员,今年预考都没过关,如今在家待业,她和吴月梅是闺密,城里人。

  彭亚群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歌唱得好,体态丰盈,明眸皓齿,不乏众多的追求者,但基本上都是城里子弟。

  蒋先忠是怎么知道吴月梅地址的呢?知道了没关系,但这样敏感的事完全可以写信,不能蠢到用明信片的形式,让那些追求她的城里同学知道,岂不是自找麻烦?

  蒋先忠一直和我从小学到高中同学,又是相邻寨子的老乡,家里穷得叮当响,就算考到了湘潭税校,去追彭亚群也是不自量力,我真替他担心。

  果不其然,晚饭后返校途中,碰到林湘和符杨,他俩知道我和蒋先忠是老乡,便铁青着脸问他的地址,好写信警告一下他。

  显然,他们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我撒谎说我补习太忙,和蒋先忠没有什么往来。

  爱情的江湖里险象环生,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危局,在浑水里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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