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猜硬币游戏与发怒
(1987)4月4日星期六阴
中午,因为无聊,我同前座的钟莉玩猜硬币的游戏。
首先,把硬币在课桌上旋转起来,然后迅速按倒,再猜正反面,有意思极了。
其实,从我们学习的数学知识可以粗略了解,概率上来讲,次数越多,正面与反面出现的次数就会渐趋一致,但我和钟莉并没有玩多久,最后我的手气还是差一点,输的次数比她多。
女人的兴奋点还是很低的,钟莉赢的次数比我多,咯咯笑过不停。
她是有男朋友的,我俩玩得如此开心,我真担心她的相好为此吃醋。
我们班并不那么开放,肯定有很多不同意思的眼光瞟过来。
我想,男女同学难道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友谊存在吗?
(1987)4月5日星期天阴雨
我的运动鞋洗了,只剩一双高跟布鞋;而下着雨的公路,泥泞潮湿,原计划上街配眼镜和照相,只能作罢!
现在,一方面经济上告急,另一方面却控制不住自己,居然一连三次进老板娘的小店吃饭喝酒,要不是刘三水出钱,我不知亏欠多少!
昨晚和今天的中午与晚上,我和刘三水、陈海军、罗晚成的吃饭都放在校外小店,难道真的非秀色就不餐了吗?
当然,我们也意识到了已经很过分,所以一致决定还是要在生活上严格要求自己,从明天起再也不进馆子,除非四个人都同意。
但愿这不是醉话!
一定是醉话,我估计用不了几天,我会想念那个能够给予我柏拉图式灵魂归途的女孩。
(1987)4月6日星期一阴
下午是珠算课,自由练习算盘;刘三水、陈海军、罗晚成邀我一起上街,自然求之不得。
梁怀波家里寄来八十元钱,他答应借我二十元;因为学校团委有事他上不了街,所以叫我代为领取。
从邮政局取了钱后,刘三水又借去二十元配近视眼镜。
我用借的钱还买了三本书,一本是《中国现代格律诗选》,一本是汪曾琪写的《耿耿难眠》,还有一本是珂云路所著《夜与昼》。
我认为买书有价值,宁愿少吃一角钱的饭菜。
现在,我们几个人决定再也不进馆子,对我来说就可以节省一大笔钱来购书做为精神粮食。
比如今天上街,我们就做到了没有吃一分钱的东西,然后还假装很守承诺,实际上肚子还是饿得挺难受的,但谁也不首先去说破。
能坚持多久呢?
(1987)4月7日星期二阴雨
昨晚下自习后,我躺在床上看书;由于我的床靠近窗子,寝室的两张桌子正好放在旁边。
谷云帆和章悠胜站在那里下围棋,声音很大,烦人;尤其讨厌的是谷云帆的屁股始终朝着我,让我很不舒服,无疑增加了我的反感。
我按捺住怒火连说了三次:“希望屁股不要朝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谷云帆没有反应,气得我的血液直往上冲,鼻孔呼呼直响;随着愤怒不断加剧,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准了。
我的心开始痉挛,仇欲猛烈燃烧起来;我掀开被子下来,把两张桌子一齐移到寝室当中,又上床睡觉了。
他俩面面相觑,各自走开了。
寝室里气氛一时紧张起来,谁也不说话,静寂得可怕;我感觉到浑身发热,便离开床铺,走到外面透气。
天正下着细雨,雾忙忙的一片,显得幽沉、朦胧而迷幻。
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我在校园漫无目地转了一圈,然后到教室静坐,直到刘三水来找我。
我的行为方式闹得大家很不愉快,但支持我的有一大半,可见“寝室苦吵已久矣!”。
反过来一想,也是好事,我这么闹一闹,肯定有一段安静的日子,至少优化了看书环境。
今天一天时间,我的情绪一直还在修复中,上课也是无精打采。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好像都在从我的心里流出流进;生活从来没有单行道,可我却好像走进了丛林中。
(1987)4月8日星期三晴
一天时间,我就看完了叶辛的《蹉跎岁月》。
《蹉跎岁月》反映的是1970年后上山下乡运动中,一群上海知青插队落户贵州偏远山区的坎坷命运,望造了珂碧舟、杜见春、肖永川、王连发、邵玉蓉等众多的人物形象。
当然,由于作者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文字稍显粗糙,情节也不连贯。
但因为是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写出来的作品,感情很真挚,内容朴实无华,颇能打动人,在读者中也有一定的影响。
可惜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经历激情燃烧的岁月,全都在想像如何找到工作,如何开始赚钱,如何找到有权有势的子女做亲家。
不过,文学来源于生活,但总是高于生活,我大可不必过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