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街108号，环球养老院。
与其说是养老院，不如说是蚂蚁窝，一栋商品楼里，满满当当塞满不知道多少老人，
很多老人因为缺少床位，在角落里躺在折叠床上，甚至有的坐在轮椅上对着厕所。
即使是晚上，养老院里也是灯火通明，电视机和收音机的声音交杂混乱。
走廊上，医护人员正在给黄耀祖和李国强说明情况。
而李同寿，去了附近，将小女孩的鬼魂带回家，完成她的执念。
“4号床之前呢，住了一个八十多岁的阿婆，前三天因为喉癌去世。”
“阿婆在这里住的时候，很喜欢看电视.....”护士带着两人来到一间房，步履变得小步，说话小声：
“婆婆去世后，这里的电视经常自动开关换台.......我们所有的护士都被吓得不轻，只能把病人都搬到二楼去。”
“你觉得婆婆还在不在这里啊？”
黄耀祖扫视一眼房间，问：“电机房在哪里？”
“这边。”护士赶紧走了出去，黄耀祖随后跟上。
房间里只剩下了李国强......
李国强向前走两步打开病床的床头柜，把之前在杂物科办公室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先。
床头柜里面有一捆纸，李国强将纸打开，里面是一些剪报，其中一个年轻女性的照片和婆婆很像。
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李国强将剪报放回去......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微风吹过，让人脖子发凉。
“哗～滋”电视机突然打开。
“感冒就使用….”
“立法会议员突然发狂，杀死两人后被击杀……”
“落花～满天附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电视机接连换了几个台后，停留在粤剧节目上。
李国强被吓得脸色苍白，面容呆滞，像是被人抽干血的尸体。
“刷～”
病房里的摇椅突然晃了一下，李国强余光好像看见一个婆婆坐在上面，可李国强回头看去，没发现人影，只见椅子摆动，像是被风吹的。
“啊～你看电视机又开了。”
护士带着黄耀祖回来，被房间的场景吓到。
......
黄耀祖走到窗户旁，看了两眼，就招呼护士：
“不要怕，来，你过来看看。”
护士蹑步向前顺着窗户看去，对面居民楼里有一个男子拿着遥控器正在切台。
黄耀祖说：“我肯定对面和院里用的是同一款电视机，所以对面看电视的时候信号错乱影响到院里面。”
“如果你怕呢，就把电视机挪远一点……”
护士恍然大悟，突然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回升了几度。
……
护士离开去其他楼层照看病人了，房间里就剩下李国强和黄耀祖。
黄耀祖等护士一走开就掏出电话呼叫李同寿，
“嘟嘟嘟～”
李同寿的电话是中午黄耀祖新买给他的，卡都是以黄耀祖的名义办的，没办法，李同寿说他是黑户，办不了。
“喂！”李同寿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李先生，你那边忙完了吗？”黄耀祖小心翼翼地问。
“嗯，那小女孩已经走了，我现在坐电梯上去养老院。”
黄耀祖听到李同寿就到，心里一松：“那辛苦李先生上来一趟。”
黄耀祖挂断电话，只见李国强一脸悲愤看着他。
“怎么了？”黄耀祖疑惑。
“你为什么要骗那个护士？”李国强有点激动，“我看过了，这台电视机根本没插电！”
黄耀祖愣了，没想到有这么大个漏洞。
“为什么要隐瞒鬼的存在？”李国强很确定刚刚的景象不是自己的幻觉，不是白天在杂物科的那种情况，不是什么创伤后思觉失调后遗症！
那就是鬼！
黄耀祖听到李国强似曾相识的问题，这次回答都不用打草稿：
“如果大家发现世界上有鬼，还有小孩子上学吗……”
……
李同寿推开三楼病房的门，刚刚处理完小女孩的鬼魂，让他的心情不是很阳光。
结果一进来发现黄耀祖和李国强之间的氛围有点僵，：
“干什么？你们吵架了？”
李同寿看向李国强：“你敢啵上司的嘴！？”
李国强没有说话，刚刚听完黄耀祖那套理论，对从小到大活以为在非黑即白世界的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黄耀祖赶紧转移话题：“这个不重要，李先生能看看这个房间里的婆婆有什么问题吗？”
李同寿纳谏如流，不再纠结他们两人的奇怪氛围，看向一直在摇椅上晃荡，看电视的婆婆。
这个世界的鬼很奇怪，如果是之前没见过鬼的人，除非鬼主动现身，否则人类是看不到的。
可是如果你见过鬼，你就能隐隐感应到鬼的存在，比如李国强。
如果你经常见到鬼，那鬼在你眼中就毫无遮掩，就像黄耀祖。
所以现在场上，黄耀祖和喷涂了“萱草花”晶体的李同寿都能直接看到鬼，而李国强能感应到鬼的存在，只要多加留意就能见到鬼。
“婆婆，这么晚了还看电视，是不是有心事啊？”
李同寿对着摇椅上的鬼婆婆说话，李国强这才发现摇椅上一直坐着个人…..鬼。李国强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开始变得苍白。
婆婆看了眼李同寿，没有说话，继续回头看电视。
这么高冷？李同寿来劲了，不要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我专门欺负弱小妇孺的。
李同寿挽起袖子，扬起右手，就要给这个老太婆好看，这时黄耀祖开口了：
“那个......李先生……这个婆婆是得喉癌去世的，可能……说不了话。”
......李同寿尴尬了，举着右手僵在原地。想收手却找不到借口，只能骂骂咧咧：
“残疾人怎么了，腿断了就能上课不起立吗？手断了就能升旗不敬礼吗？哑巴了就能不回应别人的问话吗！
现在的残疾人，素质真是越来越低了，想当年我死去的爷爷都会派人来托梦，他们现在只是废了，又不是死了…….”
李同寿越说越离谱，顺势把手放下。黄耀祖不敢搭话，李国强也被李同寿的逆天言论惊呆，从三观被毁的震惊中缓过来。
李同寿见现场气氛有点缓和了，可头开始痛了，
这老婆婆不说话，也没有交流的欲望，怎么知道她的执念是什么？
“嗯？”
李同寿看见了病床上的病人信息。
“陈淑琴，女，83岁，喉癌晚期……”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对了！是弥敦道那个绿衣老鬼心心念念的妻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