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有这样的时候。
迷迷糊糊的睡下，迷迷糊糊的醒来。
然后想不起来现在是白天、晚上，上午、下午，又或者是在家里，还是公司。
等唐江再一次醒来，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不是家里，也不是公司的休息室，就是挺普通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全是女人的东西，连空气中都布满了香气。
更要命的是，他光着身子，身上还盖着一条粉色的被子。
这是在哪里？
唐江敢打赌，这里他真没来过，半点印象都没有。
口渴，头疼，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来的。
“醒了就出来吧。”
声音传来，唐江才发现房门还留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
当然，缝隙已经不重要了，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这让他放下心来。
至少不会因为喝醉酒，随便摸进哪个女人的房间，然后被警察叔叔带走。
唐江想起床，可自己的衣服一件都不见。
“我衣服呢？”
门外没有人说话，但一堆的衣服“呼啦”一下，全扔了进来。
床上、地上，掉的都是。
唐江瞪了一眼门外：“就不能好好扔吗？还扔地上。”
“那你扔出来，我重新扔一次。”
唐江不说话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有什么办法？
几分钟后。
唐江穿戴好，走出房间。
这套房子面积不大，算个两室一厅的格局。
此刻，柳言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杂志。
“我昨晚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你躺我门口邦邦敲门，差点没把我吓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哪里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住这里的？我饿了。”
“在锅里。”
唐江摸了一下口袋：“要给钱吗？”
“噗嗤，哈哈哈，可以先欠着！”
“那就欠着吧。”
唐江端来包子，白粥自己吃。
“现在都十点了，你怎么不上班呢？”
“周日啊，弟弟！”柳言翻了一个白眼，继续低头翻杂志。
唐江无语道：“别再叫我弟弟了，你在床上的时候怎么只会叫哥哥？”
“呸，色狼！”
“我懒得理你！”
然后片刻不到，柳言就被黑影覆盖了。
“啊，你干嘛？”
“现在是白天！”
……
一个小时后。
柳言软成了一团棉花。
“哥哥，别走！”
唐江留恋的看一眼风景，帮女人盖好被子，自己穿衣服起床。
因为他还约了张驿。
男人嘛。
工作和女人，永远的两点一线。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突然，刚走出房间的唐江，又探回头来。
“咱这事儿，不收钱吧？不然性质就变了！”
“滚！”
“嘭！”
红色高跟鞋飞过来的前一秒，唐江已经把门关上，哈哈大笑着走了。
……
……
公司。
张驿已经来了，正在整理久无人用的桌椅。
唐江走过去：“老张，来挺早啊！”
张驿看了一眼，已经指向十一点的挂钟，什么都没有说。
“忘了今天是周日，还把你叫过来。”
“没事，最近我都闲。”
“别弄了，回头招人打理！”
“公司是该招人了，这里都空荡荡的。”
“嗯，就我俩肯定不成啊。不过这事儿回头慢慢来，你现在先把宣发的情况跟我说说。”
“好。”
俩人回到办公室。
唐江倒完两杯水，便见张驿手里拿个小笔记本，在等着。
“嚯，老张，你连小本本都整上了？”
“哈哈，我这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嘛。不专业，拿个本子还能记一记，跟您也说得清楚。”
唐江把水递给他，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有心了，说说看，都有什么情况。”
“我联系了十一家宣发公司，其中七家规模比较小，有四家是业内的大公司。这七家小公司是……”
“小的不说，就说大公司的情况吧。”
唐江一打断，张对却迟疑了。
“大公司不接单子，小公司倒是有三家方案挺不错，很重视我们这部电影。”
“没事儿！”
唐江没有半点失望的表情：“还是说大公司。你联系的是哪四家，当时沟通怎么个情况，都说给我听听。”
“好。我通过龙哥帮忙，联系过光线、华宜、博内、京城文化。除了光线，其他三家都没看过片子，听我介绍完制作情况就拒绝了。大概的意思是，嫌我们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太低，演员和导演的名气不够，没法宣传炒作……”
张驿越介绍越气馁，隐约还有自己没把事情办好的自责。
唐江倒是没什么表情，一直安安静静的认真听着。
说实话，这些情况，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如今的大环境就摆在这里。
不管是大小导演，大小公司，大小演员，整个行业都在疯狂追求大制作。
什么都不管，反正就是要大。
然后在宣传的时候，也总是把成本当成卖点。
【十亿成本，倾情巨献！】
【五亿投资，良心制作！】
【年度之颠，九亿大片来袭！】
等等等等。
看这架势，“高成本”差不多跟“好电影”直接划上了等号。
当然，08年的环境中，不少普通观众也确实吃这一套，不然影视公司又不傻。
所以像这些业内顶级的发行公司，看不上这一部百万制作的小电影，太正常了。
人家家大业大，大制作的电影都发行不过来，理你干嘛？
“没事儿，这跟你没关系的！”
唐江安慰一声，反问道：“你刚才说光线看过我们的片子？”
“嗯，是他们的发行总监刘琼方带着人看的。”
“那这个刘总监最后是什么意见？”
“他们倒是愿意接这个单子，但是发行费很低，只愿意出五十万。这几天我也特意了解过发行市场，如果只有五十万，那掀不起什么热度来的。”
“是啊，五十万的发行费确实太低了。”
唐江点点头，停了一下，又道：“老张，咱这样，你再帮我约一下这个刘总监，最好是明天，我去他们公司拜访她，再谈谈发行费的事情。”
“约倒是没问题，只怕这事儿不太好谈。上回龙哥也在场，他们看完片子，就把发行费一口定死了。后面再怎么谈，都没有松过口。”
唐江突然笑了：“没事，我有办法让他们增加的。你只管帮我约人就好。”
“那要不要再叫上龙哥？在圈子里，他比我俩都有牌面。”
“哈哈哈，你还真赖上人家兰老师了？不能事事麻烦别人的，得靠我们自己。你也要相信我，我一个人能单挑他们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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