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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星熄灭

  陈歌要弹唱的,是地球被誉为“live天王”的林志炫老师演唱的歌曲。首次在蓝星被唱响。

  这里是蓝星,陈歌要唱的是地球上的歌曲。

  大约在两个月前,陈歌做了一个梦。梦里,陈歌生活在一个名为地球的世界。

  那里也是2022年,两个世界的历史脉络相差不大。只在近百年有所不同。

  近几年,国家终于开始重视文娱行业的发展,文娱行业迎来了最好的时代。

  陈歌从梦中醒来后,尝试着在网上搜了搜那些没听过的明星们。居然真的搜到了同名的人!他搜到了名为双勾林的新加坡富二代,搜到了弯弯省网红手抓饼店老板周天王,还搜到了杭城优秀护士消愁毛。

  作为一个具备了一定音乐素养的人,他尝试着复现梦中的一首首歌曲。

  惊艳!震撼!他不知道这样这样算不算抄袭,我做的梦应该算是我的吧?

  怀着强烈的分享欲,陈歌参加了《全民偶像》。

  第一场,陈歌想唱一首关于思念的歌曲,让绒绒天上的陈爸听一听。

  舞台上,随着修长手指交替按下,清脆流畅的旋律从指尖缓缓流过,忧伤的旋律像是一只柔软的手,缓缓拂过台下听众的耳朵。

  姜德林听着前奏,点了点头:“旋律简单,但十分抓耳,短短几个音,氛围感就被塑造起来了,厉害啊……”

  他不禁对接下来陈歌的演唱更加期待。

  弹着前奏,陈歌逐渐陷入回忆。

  陈歌在15岁那年失去了父亲。

  那个在记忆里,一直默默撑起这个家,天南海北奔波着的,顶天立地的父亲。

  10岁那年,陈爸乘着世界基建的浪潮,做起了外贸生意。公司草创,陈爸常年不着家,小陈歌一边每天被母亲监督,练着并不喜欢的钢琴;一边掰着手指,算着着爸爸回来的日子。

  那时候,陈歌对陈爸的思念,寄托在翻来覆去看着的日历上。每当爸爸回来,严厉的妈妈都会变得温柔一些,每天规定的练琴时长,也能够更少一些。陈爸总是惯着他。

  后来陈歌长大了一些,陈爸的公司也越做越大,越来越忙,每年能够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好在通信业务的不断发展,让陈爸能够每天在视频里看看陈歌。看看自己不在这短时间里,个子猛窜的儿子;看看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再那么粘着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陈爸对陈歌的思念,寄托在方方正正的手机屏幕里。陈爸总是耐心的和别扭的陈歌说话,听陈歌每天说着不想他。听陈歌每天和陈妈吵架,陈爸总是笑呵呵的看着听着,时不时为儿子说上几句话。

  15岁那年,每年都会赶回来给儿子过生日的陈爸,踏上了从马来赶往燕京的飞机。登上飞机的前一天,陈爸在视频里问陈歌想没想他,低头玩着手机的陈歌说没想过他。

  后来飞机飞上了天,没过多久,就失踪在了茫茫的天上。再没落下。

  陈歌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恐慌的心情。那种愧疚与自责,悲伤与苦痛,思念与绝望,共同交织在一起,包裹着陈歌。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面,陈歌一定会多看他几眼。

  前奏结束,红着眼眶的陈歌开口。

  “银色小船摇摇晃晃弯弯,悬在绒绒的天上。”

  “你的心事三三两两蓝蓝,停在我幽幽心上。”

  “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我的行李孤孤单单散散惹惆怅。”

  陈歌的声音清澈,如同行云与流水,诠释着谈谈的愁绪。

  姜德林只感觉头皮一麻,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仿佛看见了夜晚,深蓝色的天上,孤独的人坐在飘飘荡荡的云里,随着微风摇摇晃晃。

  于思华垂头看着手中的歌词,静静的听着。“好强烈的感染力!”

  琴声与歌声交织,营造出忧而不伤的整体氛围,在淡蓝色如同星空的灯光里,陈歌透过歌声,铺垫着着情绪。

  “副歌要来了……”姜德林闭眼想着着。

  “离人放逐到边界,仿佛走入第五个季节,昼夜乱了和谐,潮泛任性涨退,字典里没春天。”

  舞台下,很多选手感觉心被刺痛了一下。

  离别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在不同的年龄段,失去不同的人。那种离别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要去承受的。

  共同的,失去挚爱与朋友的经历,让观众们对陈歌传递出的感情产生了共鸣。

  曾经的他们,像曾经的陈歌一样悲痛。

  歌声中蕴含的饱满感情扑面而来,让姜德林有些窒息。

  陈歌红着眼眶,继续唱着。

  “离人挥霍着眼泪,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你不敢想明天,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歌声还在继续,陈歌沉浸在情绪中。

  陈歌不知道,陈爸能不能在天上,听见这首歌。但陈歌依旧要唱给陈爸听。

  这首歌,不止要唱给离开的人,还要唱给留在这个世界上,艰难活着的人听。

  陈爸离开那年,陈歌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没有灵魂,陈妈每天依旧监督着陈歌练琴。陈歌受不了,终于爆发。陈歌暴躁的摔着东西,砸向那架让他厌恶了很多年的钢琴。

  陈妈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发泄情绪的陈歌。弹琴能让你好过一点,陈妈说。

  音乐确实让陈歌好过了一些。那些蕴含着不同情绪的音乐,变成了接收陈歌的避风港。陈歌感受着音乐中的快乐与悲伤,接受着那些来自陌生人带来的安慰。

  被音乐安慰过的陈歌,如今想试着安慰别人。

  接下来是歌曲的第二段。

  一样的歌词,却有了不一样的力量。依旧是温柔的忧伤氛围,陈歌的脸上却带上了淡淡的笑容。声音由第一段的清澈温柔,朝着明亮与释然转变。

  偏偏是这一段带着释怀与光明的歌声,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让台下听着的观众们瞬间红了眼眶。

  观众们仿佛看到了一个亲切的朋友,一直在耳边劝慰着你,让你不要悲伤。

  陈可柠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陈歌,和记忆中那个身影重合,只觉得他帅,帅到了心里。

  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了,只想再多看他几眼。

  “离人挥霍着眼泪,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你不敢想明天,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歌曲尾奏渐渐停歇,人们沉浸在歌声中,录制现场短暂寂静。

  姜德林回味了一会,带头鼓起了掌声,掌声逐渐热烈,有的观众红着眼眶,拼命地鼓掌。

  陈歌站起身,拿着话筒,鞠了个躬,走到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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