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孙二，你去通知下这些裁缝，七天后我要开个发布会。”
“发布会？”孙二愣了一下。
“嗯。”洛尘点点头：“就说我要跟他们谈谈他们私制售卖旗袍的问题。”
“行，小的这就去做，只是...”孙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姑爷，如此之说的话，他们还敢过来吗？”
闻言，洛尘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之中有多少人在私自制作售卖旗袍？”
“这个...”想了想，孙二回道：“与咱们合作的裁缝约有二百人，按照今天我和苟三调查的情况，想来怕是已经有四成多的人已经在偷摸干这些勾当了。”
洛尘道：“就给他翻上一倍，算八成的人，也不过就一百六十多人，来不来也就无所谓了，这剩下的小四十个守住了职业操守的裁缝来就行，如此虽然少了些，但也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
听完洛尘所说，孙二还是有些迷糊，不过洛尘也没再解释，只是起身走到书架旁的废纸篓边弯腰扒拉起了什么。
不多时，在孙二与鱼儿呆呆的目光中，洛尘慢慢从废纸篓中掏出了一张张看似随意散落的方纸，按着标码叠放在一起，在桌子上卡对整齐后递给了孙二。
“这是...”孙二愣愣地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然后急忙翻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震惊道：“这些全都是设计图纸？”
设计图纸一词，肯定是洛尘教给孙二的。
之前旗袍的设计图纸孙二也看过，因此从那横七竖八标着的尺寸和说明，一眼便认出了这叠成一摞的一张张白纸全是设计图纸。
只是，这些图纸上画的东西却让孙二看的迷惑不已。
衣服不是衣服，裤子不是裤子，裙子不是裙子，还有这个像目罩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大个儿？
孙二拿起其中一张纸放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一下。
“你瞎比划什么呢？”
孙二讪笑地放下图纸，道：“姑爷，不是小的多嘴，这个目罩的比例是不是标错了，谁的眼珠子能有这么大个儿啊？”
“谁跟你说这是目罩的？”洛尘没好气道。
“这不是吗，呃，虽然姑爷画的比较写意，但是这一个圈两个圈，还有一根绳子，不就是目罩吗？”
“你就不能用点子智慧，好好想想除了戴在眼睛上，还能戴在哪？”
“还能戴在哪？”
孙二愣了愣，循着洛尘的目光慢慢飘向了一旁的渔儿，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直将渔儿看得直羞恼地挥舞起小粉拳，他才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
“是戴在屁股上的屁垫！”
“...”
“...”
洛尘额角浮现出了个井字，直接飞起就是一脚。
“屁你大爷！那么大个西衣...好吧，原谅你了，确实看不见。”
渔儿：？？？
这张设计图上所画当然不是孙二所说的什么屁垫，而是胸衣，或者说是bra。
大商的女子也是穿胸衣的，只是不叫bra而是叫亵衣，就是类似小吊带或者肚兜那类东西，即便是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的穷人家女子也会简单缠上几圈布条。
只是不论是亵衣还是布条，这种东西，嗯，都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因为遮体效果属实一般，会漏电，而且还不舒服，会摩擦。
所以本着为大商的广大妇女同胞的健康着想，洛尘才将前世的妇女之友bra拿了出来，只是材料方面肯定要有所变化。
大商指定是没有海绵的，不过有棉花，倒也可以勉强作为平替。
造型方面，洛尘的想法是在海绵之中包裹上一个用细竹条编织出来的小碗，这样就能将选软的棉花给撑起来。
至于钢圈什么的就更简单了，在大商铁又不缺，生锈了正好再买新的，高端款还可以用银圈。
洛尘慢慢给孙二普及着知识，渔儿那边的小脸已经红透了，跟个煮熟的苹果似的冒着热气，埋着头撵着脚尖，直嘀咕着姑爷怎么可以这样云云。
半晌，孙二恍然大悟，钦佩道：“原来如此，姑爷真乃神人，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
“这倒也不是我想的，是家师游历一名为法的小国时发现的，见之颇妙，于是就记在了《坤舆万国游记》之中。”洛尘再次搬出了师父这个挡箭牌。
“法...国？”
“嗯，波斯以西，很西，特别西的一个小国家，大小也就是咱大商沧海州这么大吧。”
“哦，师父他老人家当真是见多识广。”孙二不疑有他，又拿出一张图纸问道：“姑爷，这种勾股型的东西又是何物，也是这法国的吗？”
洛尘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拿起茶杯抿了口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倒是可以说是屁股垫，至于是不是法国的我不知道，师父的游记中并没有说。”
“屁股垫？”
“就是女子所穿的亵裤。”
“女子亵裤...”孙二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翻出了一张图纸道：“姑爷，那这个方形的便是男子亵裤了吧。”
“没错，还算你有点脑子。”洛尘放下茶杯，正色道：“既然你都已经挑选出来了，那就先从这几件内衣开始吧，正好也算简单，你把这几张图纸拿到制衣工厂中，让她们先生产出几件样品来。”
制衣工厂，是头一阵子洛尘让孙二在外城购置的一处秘密作坊，或者说是个封闭式管理的技工学校。
这段时间挣的钱小半都投进了这个制衣工厂，足足有一万两。
目前制衣工厂之中已经容纳了百多名女子，要么是孙二从牙行那里买来的奴隶，要么是因为天灾人祸战乱从北方逃难来的流民。
现在制衣工厂的技术还不行，工序繁琐的衣物做不出来，但像内裤这种简单衣物倒也能做的出来。
本来，洛尘建造这个制衣工厂的目的也只是以防万一，他早知道合作的裁缝终究是外人靠不住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反水的这么快。
不过为了长远考虑，现在还不到制衣工厂面世的时候，暂时还得需要与这些裁缝合作。
洛尘刚给孙二安排完了任务，这时，一阵阵吵闹叫嚷的嘈杂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洛尘在哪，让那个畜生给老子滚出来！”
“对，让洛尘滚出来，他今日必须给我们大家伙儿一个交代！”
洛尘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边，就见一群手持棍棒镰刀等的懒汉吆五喝六地围在铺子门口，与安保堂的十几名弟兄对峙在一起。
“他爹，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过来了？”
铺中女店员见这群人中竟有自家老头儿，不由得大惊，赶忙走出去想要将自家老头给拉走，不过却是被一把甩开。
“怎么，老子凭什么不能来，难道耽误了你的好事不成？”
“你在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