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八部归真
世间万物,各有其术。
在萧武的描述中,其师兄便是进入鬼庙后,沾染上了那未知的蓝雾,被冻僵而死。
故此,陈平并不敢小瞧这筑基大鬼释放出的鬼术。
这违背了世间常理的幽蓝鬼火看似轻飘飘的,但一路沿途经过之处,半空中竟形成朵朵棱形冰花。
陈平不敢大意,他知道这鬼火绝非寻常之物。
只见他深吸一口长气,将棍负于身后,腰腹绷紧,气沉丹田,双腿扎根大地,双手握拳,猛然轰出,呼吸间便是百次重拳,刹那间,拳罡如暴雨倾泻,化作无数光瀑,直奔那幽蓝鬼火而去。
“轰——!”
两者相碰,便犹如沸油遇上了凉水,爆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那幽蓝鬼火虽能消融拳罡,却架不住数量之多。
短短一瞬,鬼火便被硬生生击溃,化作点点冰晶消散于空中。
像是从未遇到过这般手段一样,这“楚江王”看着自己召出的鬼火消失不见,眼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惊愕,
然而还未等它反应过来,陈平已再度出手。
“天龙怒风”
陈平低喝一声,全身气血沸腾,身形骤然涨大数寸,皮肤表面浮现出红灰色的纹路,手中的【八宝紧那棍】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千钧重力,剧烈的颤抖。
下一刻,他身形一动,棍随身起,数不清的紫色棍影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砰砰砰——!”
重叠棍影重重砸在楚江王的躯体上,深黑色宽大朝服表面瞬间多出了无数个人头大小的凹坑。
它巨大的躯体被这连贯的重击打的“蹬蹬”后退,直接倒飞进了漆黑一片的鬼庙深处。
“轰隆!”
伴随着嗡嗡的轰鸣声,整座鬼庙也不禁震动了一番,两根立于门前的顶梁柱肉眼可见的出现数道裂缝。
有用,但是伤害不足。
陈平眉头紧皱,胸膛起伏不定,鼻孔中吐出两道白乳般的气流长龙。
在他的感知中,那楚江王的气息虽然有所衰弱,但依旧未曾跌落至筑基中期。
这说明他的攻击并未伤及根本。
嗯?这是?
陈平扫视一番场间躺着的几具小鬼,忽然发现相比刚才,这六七具小鬼的身形要萎靡不少。
有一只的身躯更是恢复到了正常人的大小。
难道说这小鬼与那楚江王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后者受到伤害后,可以借助前者的躯体恢复伤势?
陈平一下子便猜到了原委,
“既然如此,那便断了你的后路!”
陈平冷笑一声,手掌一翻,三枚黑漆漆的【阴寿丹】浮现于掌心。他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弹向地上的青面小鬼。
“去!”
“逆贼!尔敢!”
不出陈平所料,他这一举动果然戳中了那楚江王的痛处。
带着愤怒与惊恐的嘶吼声自鬼庙深处传来。
紧接着,浓稠的黑雾从庙门中涌出,无数苍白鬼手伸出,试图拦截那三枚阴寿丹。
见此情景,陈平岂会让他得逞。
只见他全身上下青筋如根根蚯蚓般深刻的凸显在皮肤表面,紧接着,红灰色自皮肤表面褪去,全身气血涌为眉心一点处。
“八部归真!”
刹那间,他的身形再度暴涨,化作一尊九尺巨人,肤如白玉,气势如虹,手中的【八宝紧那棍】灵纹闪烁,也随之变化,一下子突破了某种限制,化作一根两米高的粗大长棍。
陈平来不及多想此棍为何会发生如此突兀的变化。
他蒲扇大的手掌抱住长棍,面容狰狞,双目赤红,拦腰反身一抡。
“着!”
巨棍在千钧重力的加持下,宛如一根鞭子一般,狂暴的横扫着周边的一切。
“轰隆隆!”
伴随着炸裂的雷鸣声,一眨眼的功夫,楚江王连同整座鬼庙都被摧毁一空,坚实的院墙被掀起的气浪冲垮,半空中皆是飞散的残木、瓦片以及各种建筑残骸,浮尘遮天蔽日。
“地震了?”
“怎么回事?”
“不要命了吗,施展出这等法术,难道出宗前师长未曾告知此地状况?”
不约而同,此刻整座【威北城】内的诸位筑基,都看向了西城方向。
“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那尊金丹期的恶厉鬼王?”
东城,黄骨和尚眉头一皱,站起身来,眺望前方,在其跟前不远处,一座鬼庙已然散去了森森鬼气,恢复正常,
那坐于鬼庙中的大鬼,像是被感化了一样,此刻竟神情虔诚的单膝跪拜在黄骨身前,任由宰割。
“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这次看来会很有趣。”
漂浮在半空中的玄风道人瞧着西城方向,饶有兴致的说道。
在其身后,一道自圆心处延伸出六根棱刺的荧白法轮正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咦,你们的寿元竟然凭空流逝了?”
像是刚感知到一般,玄风道人面露疑惑之色,看向了脚底下面容麻木,宛如傀儡似的三具人影。
那正是与他一同来到此城的流云,月华,青羊三名修士。
只不过此刻这三人双眼紧闭,瞧其气息,根本不似活人。
“算了,不要紧,死了再抓便是。”
玄风道人喃喃自语道。
在其腰腹间,一根根透明的细丝将他与这三人连起来。
......
“清瑶,莫要再耍性子!”
西城内,五名白面童子小心翼翼的躲在屋子的一角里,
陆之章低声喊道,但身旁的纸人充耳不闻,像是没听到他所说的一样。
长兄如父,更何况是相依为命的哥哥,
但涉及到自己的终生大事,
陆清遥还是打算不将就,她不想相夫教子,不想委身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
能寻得心上郎君也好,若无良缘,此生便只求长生。
“难道你还想去寻那陈平不成!”
眼见妹妹不理会自己,陆之章心急如焚,心一横,干脆直接了当的问道。
“什么,陈师弟也在城内?”
陆清瑶微微一愣,接着恍然大悟。
是了,去年那事过后,自己被哥哥勒令不许去送别陈师弟,免得沾上麻烦。
陈师弟,好像确实是在这。
不知怎地,想到这,陆清瑶心中某个角落里微微一颤。
要去见见陈师弟吗?
如果他把我忘了呢?
当初没有送别,或许在陈师弟心中,我陆清瑶早已是个情薄寡义之辈了吧。
想到这,她竟罕见的有些患得患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