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止一次认为以前自己的工作是在闹着玩，

　　但当有些事情切切实实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李长信是真的觉得自己人生往前三年的出道生涯，真的跟闹着玩一样。

　　出事后直接失联的好队友，

　　就算自己出来辩解也没有人相信的粉丝，

　　以及那一首首连自己家人都不好意思往外推送的“知名”歌曲。

　　“别想太多，会真正信任你、包容你的粉丝，是需要时间沉淀才会拥有的。”

　　邵云海在旁边看着李长信阅览曾经发布的微博下的评论，就明白他才想些什么，出声安慰道：“你我当初其实都知道，你的粉丝群体大概是一个什么水准。”

　　“他们都只是一些还在上学的小男生、小女生，就好像是学生之间的流行一样，追了那档节目。”

　　“然后又在那档节目的几个临时组成的偶像团体中，挑了一两个比较顺眼的歌手进行关注，接着就可以自认为是粉丝，用你的歌曲、你的日常在学校里跟别人掰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多少偶像团体都是这么过来的，先是拥有一小部分虚假的人气，接着慢慢沉淀。”

　　“随着时间，这些虚假的人气伴随着你们这些偶像成长，一点点成为娱乐圈中小有名气的人物，这种陪伴和持续关注会让他们变成老粉，那个时候他们才是你真正的粉丝。”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看你顺眼，不是因为你的颜值或者是声音这些外在表现，而是会随着关注的持续，慢慢的喜欢上你这个人……”

　　他想起一开始公司对李长信的安排，

　　先是偶像团体出身，从学校毕业后正式以歌手的身份出道，

　　接着安排他去参加一些歌手PK的综艺，持续的出唱片，循序渐进的营造起人气和流量。

　　当时，可能不论是李长信又或者是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这条路会因为种种变故，变得如此曲折。

　　“不过这样也好，早一点让我认清现实。”李长信笑起来，“让我明白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不是说周哥欣赏我，我就多么多么有天赋。”

　　“事实上，小信你真的很有天赋。”

　　邵云海不认同这句话，“你这首歌唱得很好，不是吗？”

　　或许吧……

　　李长信没有再出声。

　　事实上，现如今网上也绝非全是夸赞他的人，

　　至少李芸的粉丝大部分都很排斥他。

　　……

　　云州，

　　星光影业公司注册大楼，主会议室内，

　　庞大的投影仪上，“做公益也要被黑？论舆论的操纵杆——星光影业的所作所为。”这一巨大的新闻标题极为醒目，

　　公司中，所有有实权的高层人员几乎全部到场，当然还有一些没有实权的董事。

　　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如何平息目前网民们的怒火。

　　“我希望我们这一次的讨论，能有一个合适的处理方案。”

　　主位上，星光影业老总梁超冷眼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毕竟这是我们第四次的会议了，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情况越不利。”

　　“现在我们公司的股份一跌再跌，旗下艺人也接连受到影响。”

　　“像刘浩宇、陈启飞这些合约接近期限的镇店之宝，青柠娱乐那边也一直暗地里接触，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更为阴冷，“在场的各位手里或多或少都有公司的股份，这个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大家的宝物。”

　　“现在我们手里的宝物一点点贬值，难道你们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吗？”

　　在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一个中年男人苦笑开口，“梁总，现如今青柠娱乐营造的声势确实不小。”

　　“那首天亮了的质量，我们大家也都听过，真的很不错。”

　　“当初青柠娱乐出事后，不论是周也还是古有乐一直都在忍气吞声，我怀疑就是在为了这场公益陷阱做准备。”

　　说着，他拿起遥控器将投影仪上的内容往前推。

　　“周也的广告代言解约。”

　　“青柠娱乐名誉受损，周也从执行总裁位下台。”

　　“青柠娱乐股权估值下跌，于倩倩的一部电影选角被我们抢了……”

　　他细数着青柠娱乐之前的不作为，一步步被他们吃掉了不少的资源。

　　最后，他把新闻调到了最近的一条新闻上，“青柠娱乐推出公益单曲《天亮了》，十二月三十一号，全国各地同步发行，为灾区同胞发力发声。”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只殊死顽抗的困兽，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出了一手昏招，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做公益。”

　　“听起来，这就像是花钱买名声，想要通过公益洗白周也给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想要下死手，让他们无力回天。”

　　顿了顿，他冷着脸揉捏着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可实际上，谁能想到古有乐根本不是牢笼中的困兽，而是牢笼外虎视眈眈的猎人。”

　　“他后面还有什么招，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肯定，他早就设想好了一切，不论是我们咬钩或者是不要钩，青柠娱乐这家公司扭转乾坤是一定的，他跟周也不一样，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所以我建议目前斩断所有有关的线索，以公司的名义起诉所有涉事人员，比如说朱强，比如说那几个一直有合作的营销号以及负责联系他们的一些人。”

　　“这件事情总是需要有些人来承担，挽回公司的声誉。”

　　这几句话一出，公司一些人有所意动，但更多人是在犹豫。

　　因为这是最坏的一招，几乎相对于蜥蜴断尾。

　　那一个个营销号是他们暗中资助多年才慢慢起来的，

　　朱强在公司的地位也不低，为公司做了不少事情，

　　但现在没有办法，古有乐一招扭转乾坤之后，那些认为被欺骗的网民们直接失去控制，一个个步步紧逼。

　　“那就这么办吧，但要收拾干净，最好能让他们老老实实认罪进牢里。”

　　主位上，梁超一句话，决定了这中年男人的提议。

　　这时一个董事开口，“那李芸呢？李芸怎么办？也要丢掉吗？”

　　中年男人眼看着都说了这么多了，干脆继续由自己来出谋划策，“不行，李芸跟朱强不一样，我们必须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