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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多事之秋

我的综武MUD游戏 沙暴苍螂 5355 2025-01-18 19:38

  知真观内

  大殿香火萦绕,古色古香,此时却人影林立,四手也数不过。

  守信道长面色阴沉似水,长须不时抖动,两眼凿凿,他的身侧左右各自立有十数名头顶通天冠、着玄色道袍的道长。

  “守信!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堂堂武当地界,我青城派弟子竟无缘无故就这么死了!”

  一青衣道人站在武当众道面前,指着为首的守信道长,质问道:

  “守信,今日你们武当必须要给我们青城派一个交代!”

  守信道长眉头紧锁,看着大殿中央的无头尸首,缓言道:

  “还请道友稍安勿躁,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青城派道人厉声道:

  “现在应该封山!大索整个武当山,定能找出真凶!”

  话音刚落,不等守信道人反应,左右几名道长便摇首否决道:

  “万万不可!太乙峰正在行罗天大蘸,如此行事,岂不慢待了诸位同好!”

  “这样行事,会让诸派看轻我武当,须得从长计议。”

  “此事还是低调些好。”

  那青城派道人就在众人之中,显然,此事早已出乎他的预料,他双手一摊,捶手顿足的责备道:

  “他可是余掌门的独子!你让我如何与余掌门解释?”

  言下,便有不少武当道长眉头紧皱,若是一普通弟子还好谈,可若是一派之主的独子蹊跷的死在武当山上,那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了。

  此事若处理不好,必会恶了青城派,连同西南一隅的各小门小派,又会让天下人看轻武当派,堕了武当的名声。

  武当本就是多事之秋,又遭遇此事,恐怕江湖地位会大大降低,声名大损。

  “道友,此事确实是我武当的不是,还请再多等片刻,我们武当必会给余掌门一个交代!”

  “那最好赶快!不然,哼!我定要将此事传扬天下,堂堂武当,竟让上山观礼的客人死于非命,就连真凶都抓不到!我看你们武当,也别言什么玄门正宗了!趁早换了名头吧!”

  守信道长身后,一中年道人,踏前一步,不忿道:

  “道友慎言!”

  “哼!”

  “够了!”

  守信道长以眼神示意那中年道人退下,嘴唇微启,又道:

  “还请道友息怒,我们武当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余掌门以及诸位同好一个交代。”

  言此,守信道长缓步上前,低头问那检视尸体的道长道:

  “师弟可看出些什么?”

  那俯身道人沉吟良久,缓声回道:

  “出手者大概是开脉期后期,开了八条正经左右,脖颈处的切痕极为平整,尤其擅长利器,应是男子,所用兵器应是一长三尺宽四寸的刀剑。”

  青城派道人上前追问道:

  “其他的呢?这些我也能看出,能看出他的武功根脚、出身何门何派吗?”

  那道人拍了拍手,起身答道:

  “一概看不出,那人隐藏的极好,根本看不出内功根脚。”

  “哎呀!”

  尸体只能得出这些消息,众人只能另寻他法,守信道长又道:

  “还请道友问问,余居士这些时日可是惹到什么强人?”

  “强人?”

  青城派道人瞥开目光,摇头道:

  “底下弟子胡闹,我怎知晓。”

  守信道长见怪不怪,建议道:

  “道友,还是寻一与余居士相熟的弟子上来,问问便知。”

  “行吧。”

  众人如此商议,不多时,便有一青城派弟子被叫进大殿,出了此等大事,青城派其余众人也不敢乱跑,只得等在知真观外。

  “贫道且问你,你得按实答话,不得弄虚作假!”

  “弟、弟子知道。”那弟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阵仗,说话都开始打哆嗦。

  “余居士平时可是与人为善?可有招惹到什么强人?这些时日可是与人生隙?”

  一连抛出三问,众人目光锐利,落在那青城派弟子身上。

  那弟子早已急得满头大汗,众目睽睽之下,只好颤着嘴巴,按实回答道:

  “余师兄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确实招惹了不少人。”

  “嗯?”青城派道人猛然回首,正要拿那弟子训话。

  可却被守信道长阻拦道:

  “道友莫急,待我问完再说不迟。”

  那弟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将头埋的更低了,颤巍巍道:

  “余、余师兄,这些时日,一直都待在山上,不曾去哪,若硬是要说与人争执的话,应是前几日他带人在饭堂堵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竟有此事?细细说来!”

  “余师兄曾与林平之有隙,上了武当山,更是难解心中之恨,便趁着前几日那林平之独身外出之际,支开了武当值守的道长,要在饭堂给林平之一个下马威!”

  守信道长目露精光,看出那弟子并未说谎后,又道:

  “快将那福威镖局林平之请来。”

  “是。”一弟子应声而去。

  “后来呢?”

  那弟子眼神飘忽,欲言又止的回道:

  “后来啊,不知从哪窜出来个武当道长,将那林平之带走了。”

  听见有武当之人插手其中,青城派道长抓住那弟子手臂,追问道:

  “那人是谁?可曾言过姓名道号?”

  “弟、弟子记不清了。”

  “混帐,没用的东西!”

  守信道长明亮的眸子扫了青城派道人一眼,又开口道:

  “道友,何必与一小辈置气,这是生怕牵扯不到武当吗?”

  “哪敢啊!你们武当多威风,我们青城小门小派,犹如萤火,怎敢窥伺皓月之明呢!”

  “道友言重了。”

  “哼!”青城派道长冷哼一声,不复出言。

  众人又问了些许细节,便让那弟子下去,门外候着。

  守信道长长叹一声,看着在僻静角落无声燃烧的三根清香,又缓缓阖上眼目。

  .....

  “师兄,我们这是去哪?”

  清净看着前方的王唯,不解的问道。

  王唯微微侧首,露出半张神色凝重的脸,回道:

  “先回屋舍内,今日,这武当恐怕有大事发生。”

  “大事?难不成会有人上门踢馆不成?”清净微张小嘴,满面疑惑。

  听到这,王唯先是一愣,随后回道:

  “你、你这想法,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那我们不应该去将那些人打个落花流水吗?为何要回去呢?”

  王唯转头,深吸一口气,抓住清净的肩膀,沉着冷静道:

  “清净,你要知道,这些事呢,不是我们能干涉的,那些人多半还会在武当其他地方搞破坏,我们回去也是为了保护武当的产业,亦是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

  况且,作为武当的明日之花朵,未来的武当等着我们去建设,我们得保全有用自身,保护好自己,不给师长们添乱,便是极好,明白了吗?”

  王唯所言也是情理之中,能够招惹武当派的人,不是嫌命长,就是点子更硬,又岂是他们一个开脉期、一个蓄气能够插手的事情。

  天塌了,还要高个顶着呢。

  当先之际,先保住小命才是最好。

  王唯眼神四晃,不经意间瞥见紫虚宫所在的太乙峰已是乌云遮日,云生风起,好似一团滚动的墨汁。

  “果然,原来先前我没看错,不会吧,那么多高手,应该不会被一网打尽了吧。”

  王唯可是见过观礼名单的,除了早先上山的华山派岳不群、全真教郝大通、峨眉派妙一夫人,还有许许多多大人物,都是在罗天大醮当日前来。

  像什么佛门四寺、五方五宗,世出六姓,正道九派,隐世七圣,应有尽有,看得他眼花缭乱。

  “希望别是什么大事。”王唯心中小声嘀咕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武当于他而言,确实是个偷偷发育的好场所。

  王唯一番大言论,听得清净一愣一愣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不过王唯可没有闲情,见天势愈恶,拉着清净便朝屋舍走去。

  在经过一个栈道时,二人意外遇到一伙人,王唯还在其中遇见熟人,就是上次妄图坑他的那个锦衣卫大官。

  “陆、陆文昭!”

  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着飞鱼服、腰缠绣春刀的面白无须男子,王唯一时有些难以将他与上次那个乌纱帽官员对应上。

  “小兄弟,我们又遇见了。”

  王唯借着眼角余光,朝陆文昭身后瞥了眼,黑压压的一众飞鱼服锦衣卫,大概有十数人,当下,脚步轻移,问道:

  “你们这是作何?”

  陆文昭笑着摆手道:

  “这个时候来武当山能干嘛?自然是上山观礼啊。”

  “那你们这么多锦衣卫?”

  不等陆文昭张嘴回应,从一众锦衣卫中走出一常服男子,他也是面白无须,生得颇为阴柔,身后还跟着一锦衣卫贴身打伞。

  其一开口,王唯便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常服男子竖起绣花指,声音阴柔微弱,尖细嘶哑。

  “陆大人,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上山吧。”

  “是,叶公公。”

  这还是王唯第一次见到公公,他忍不住抬眉多看了几眼,正巧,与那叶公公对视几眼。

  绣花指轻点王唯,叶公公也不在意,反而拿出一绣荷手帕,擦拭着额头细汗,笑吟吟道:

  “哟,好俊俏的男儿,这在宫里啊,不知道有多少宫女等着对食呢!”

  一旁的清净眼巴巴的问道:

  “师兄,对食是什么意思呀!”

  王唯不知如何答话,憋表情憋的涨红了脸。

  叶公公缓缓将手帕塞进怀中,不阴不阳的敲打道:

  “哎呀,想笑就笑出来嘛,何必憋着,待会把自己憋坏了可怎么办啊。”

  王唯正欲解释,陆文昭便出声帮其打圆场道:

  “叶公公,您身娇体贵,这山路颠簸,真是辛苦您走一趟了,还得亲来宣旨。”

  “陛下旨意,谁敢不从,若不是陛下吩咐,洒家早飞上去了,现在的太乙峰啊,肯定是群魔乱舞,热闹极了,快走吧,我们趁热,可不要太晚。”

  “是。”陆文昭拱手。

  言罢,一众锦衣卫又上路,在经过王唯身侧时,叶公公抛出绣荷手帕,柔声讲道:

  “小郎君呀,若什么时候武当慢待了你,便来京城寻陆大人,自是有你一番出路。”

  看着不偏不倚落在自己手中的手帕,王唯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绝对是个高手!”

  陆文昭走在最后,拍了拍王唯肩膀,声音嘶哑道:

  “小兄弟,有缘再见。”

  看着众人沿着山路远去,王唯眼神流离,自言自语道:

  “怎么连官府的人都来了?还有个公公,还带着旨意,到底有多少势力参与了今日的谋划?今日之事恐难以善了了。”

  “师兄,什么是对食呀?”

  王唯缓缓移过脑袋,白了清净一眼,又扭过头去,没回他。

  “你快说说嘛,我好奇呀!”

  “你年龄太小,这个时候接触这些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那你为何可以知道这些?”

  “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先往回走吧,回了屋舍,再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

  二人又上路,没走多久,又在一处山道里,遇见了一伙游商小贩。

  罗天大蘸山上观礼之人众多,有些小贩想要上山讨生计也是正常,王唯也并未放在心上。

  指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清净喊道:

  “哇!有糖葫芦唉,师兄,我要!”

  “行。”

  王唯上前,问道:

  “一串糖葫芦多少钱?”

  “道长,只需三钱。”

  “好,给我拿六串吧。”王唯计算着,将舍内几人都算了进去。

  “行,共计十八钱。”

  王唯递出一枚价值五十钱的永乐通宝,这钱还是上次带陆文昭上山白河给的,让他便宜使用。

  清净笑嘻嘻的将糖葫芦从木杆上拔下。

  那小贩从怀中掏了许久,王唯没了耐心,多看了一眼,小贩怀中竟不是铜板,而是纸张,不像银票,倒像是宝钞。

  大明宝钞!

  据王唯浅薄的记忆所知,这大明宝钞就是在永乐朝彻底失去了价值和公信力,朱棣滥发纸钞,随意拿张纸一印,便是价值上百万贯。

  简直就是流氓。

  “师兄,你看,这糖葫芦好好吃啊!”清净含着糖葫芦,不小心便将糖水落在衣服上。

  “完蛋了!”

  王唯正笑着,思绪一转,不知想到什么,面容微僵,目光轻移,看向那布衣小贩。

  小贩也终于将钱换了出来,递出一把铜板交给王唯。

  “道长,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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