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董威正坐在那把从德国定制的人体工学座椅上，用手机一遍遍播放着Princess乐队的演出视频。
真的……太顶了。
哪怕再听一百遍，这旋律还是这么上头。
刚刚云朵到他办公室来时，他告诉云朵，Princess乐队这样强的音乐人不应该被埋没，坐牢这种事情也不过是瑕不掩瑜。
然后，云朵向他投来了狐疑而探究的目光。
其实，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初公司高层做出拿掉Princess乐队这个决定时，只是向他作了汇报。
那时候，他并没有太多地关注这件事情，也就顺口同意了。
而当昨晚，他亲眼看到了Princess乐队的演出视频，亲耳听到了Princess乐队《杀死犀牛》这首歌之后，他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Princess乐队是无与伦比的天才，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他怎么能够放弃呢？
…
果然，刚刚吃完早餐没多久，林泽的电话轰炸就来了。
“晓，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搞了什么？”
李笑晓莞尔一笑，还是在电话里把他买热搜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林泽听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他叹了一口气，“晓，你特么也太胡来了吧？做事情之前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李笑晓倒是理直气壮，笑道：“阿岩和美莉也就算了，要跟你说了，你会同意吗？”
“那你特么也不能这么乱来啊？”林泽一听更生气了，“你这么搞，有没有想过，可能会负法律责任？如果橘果卫视要告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林泽明显地叹了口气，“等会儿我得去找我法律系的同学看下合同了，搞不好真的会惹上官司……”
“不用了，”李笑晓很干脆地说道，“你以为就你有法律系同学啊？我在买热搜和水军之前，带着合同去过云台市这边的律师事务所一趟，确定没有法律上面的问题，我才放手干的。”
李笑晓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挺得意。
林泽怒道：“敢情你还是有备而来？”
“不然呢？”
“你行，你真行。”
电话那头，林泽沉默片刻，又开口道，“说说吧，你搞这么一遭，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就……二三十万吧。”
林泽倒吸了一口冷气，“花了三十万？”
“……”李笑晓只是拿着电话笑，没说话。
林泽缓缓说道，“你有这么多钱吗，你可千万别去搞什么小额贷款，如果你搞了，抓紧跟我说，我现在就帮你还上！”
“没。我有钱。”李笑晓笑道。
林泽叹了口气，“你有多少钱我还不清楚吗，一下花出去三十万，你手头现在应该一分钱都没有了吧？”
“那有什么啊，钱不就是花的吗？老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乐队现在演出费也不低，我们演出费都涨到快两万了，慢慢挣呗。”李笑晓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看李笑晓，有一种老母亲看顽劣儿子的无奈感。
“行，这次就先不跟你算账了，但晓，你要明白，Princess乐队是一个整体，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力决定乐队的发展方向，你下次再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而不是擅自做主呢？”
“……”李笑晓沉默了片刻。
他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
以他对大家的了解，他作出的决定，阿岩十有八九会无脑跟着干。
如果是美莉的话，是分事情的，如果是买热搜这件事情，美莉会投赞成票。
至于林泽，则一定会想法设法阻止他。
可是他擅自做主，并不仅仅是出于以上原因的考虑。
更多的是不想牵连大家吧。
他也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所以就瞒着大家自己干了。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也与其他人无关。
“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林泽这时候又开口了，“你的性格一直以来都没变过，好东西都想跟朋友分享，坏事却都想自己扛……可是你忽略了一点，你是Princess乐队的人，你做了什么，就代表乐队做了什么。”
林泽果然是最了解李笑晓的人，他像是能看透李笑晓的内心一样，他毫不留情地说出了李笑晓的想法。
李笑晓愣了一下，沉默两秒后，低声笑道：“我知道啦，阿泽。”
“唉，”林泽叹了口气。
接着，林泽又话锋一转，随口说道，“我知道你小子现在肯定身无分文了，爸爸给你打点生活费吧。”
李笑晓一听急了，连忙说道：“搞什么呢，我不要！”
那头，林泽终于笑了。
“拿着吧，谁让我是你爸爸呢？”林泽坏笑着，挂断了电话。
李笑晓：“……”
过了没两秒，李笑晓手机一震。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转账提醒。
一看金额，李笑晓愣怔在了原地。
15万。
林泽给他转了15万。
接着，转账页面又弹出来两条消息，是林泽发过来的。
“拿着吧。”
“敢转回来就绝交。”
这语气，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李笑晓笑着叹了口气，他想，果然什么人就有什么朋友。
这个世界上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他最重要的朋友也就只有阿岩、林泽这两个家伙，美莉……现在还不算。
拿着就拿着吧，他知道，他和他们的未来，都不仅仅是这15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