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沐晨端着早餐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柳舞漾刚洗漱完，正对着镜子抹护肤品。

　　客厅里各种仪器设备散乱的堆放在一起，电源线交错缠绕。

　　张沐晨害怕早餐撒在这些仪器上，便直接把早餐带到卧室和柳舞漾一起吃。

　　柳舞漾斜了张沐晨一眼，黑色的眼眸中隐约带着未消的愠怒。眼角下的泪痣配着眼神，有一些冷魅。

　　“漾姐，都跟你道过歉了。吃点早饭吧。”

　　张沐晨嘻嘻笑着，随手搬过来一把椅子凑到柳舞漾身边。

　　此时的柳舞漾将头发用发夹随意抓起来，额头两边的青丝自然垂落。

　　张沐晨看着她，夸赞道：“漾姐，你随便抓的头发都这么好看。”

　　柳舞漾轻哼了一声：“就你嘴甜。你要是把这些功夫用在学习上，早就成学霸了。”

　　张沐晨耸耸肩，换了个话题：“漾姐，客厅里那些设备到底是做什么的？”

　　柳舞漾轻轻拿起杯子啜了一口热牛奶，眉头微微舒展。

　　“先不告诉你，吃完早餐我再带你去看看。”

　　张沐晨转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柳舞漾垂着眸子，看着面前的早餐。

　　几片刚烤好的面包，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虽然很简单，但对于刚刚宿醉醒来的自己来说，这样的早餐已经足够温暖被酒精摧残的肠胃。

　　柳舞漾吃着早饭，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张沐晨在酒吧弹吉他的画面。

　　虽然当时已经有些醉意，但那段旋律、那个画面，依然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她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沐晨一眼。

　　“你吉他弹得不错，歌也唱得很好。不过……班里人不是说你唱歌跑调吗？”

　　张沐晨咬了一口煎蛋，连头都没抬：“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吧？人已经长得这么帅了，如果吉他弹得好，歌唱得又好，我怕太多人爱上我。”

　　柳舞漾：？？？

　　她放下牛奶杯冷哼一声：“吃完饭，补课！”

　　张沐晨夹着煎蛋的手顿了顿，筷子悬在半空。

　　“漾姐，现在已经十点半了。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还补课？”

　　柳舞漾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抬脚踢向张沐晨。

　　这一脚力道不重，但足以表达不满。

　　“刚吃完早饭你就跟我嚷嚷着午饭？十点半很晚吗？”柳舞漾没好气地说道。

　　张沐晨揉了揉被踢的地方，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漾姐，十点半很晚了好吧。要不是你昨晚喝得烂醉，我们现在就已经开始补习了。”

　　柳舞漾脸色微变：“谁喝得烂醉了？我那只是……只是没控制住而已！”

　　张沐晨低低一笑：“嘴硬。”

　　“你说什么？”柳舞漾眉蹙起来。

　　张沐晨丝毫不怵，放下筷子，故作认真地坐直身子，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在说某位25岁的女性，昨夜在某间酒吧喝得烂醉如泥。结果被一名17岁的正义男高中生安全护送回家。”

　　他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舞漾：“不仅如此，这位女性还对这名男高中生图谋不轨，半夜摸上了男高中生的床。”

　　“正方陈述完毕，请反方发表证词。”

　　柳舞漾呼吸一滞，脸色瞬间涨红。

　　这个臭小子，简直欠收拾！！！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张沐晨。

　　“我警告你，这种话只能在家里说，绝对不许传到学校去！”

　　“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张沐晨懒洋洋地支着脑袋：“一年半之后你不就要去美国了吗？教师生涯提前结束也无所谓吧？”

　　“你………”

　　柳舞漾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已经抬起来准备狠狠地教训这个臭小子一顿。

　　张沐晨眼疾手快，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漾姐，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知道学校的规定，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传给第三个人。”

　　他歪了歪头，语气认真了一些：“而且这关系到漾姐的名誉，我不会乱说的。”

　　柳舞漾见他态度稍微正经了点，不禁轻哼一声。

　　不过张沐晨这个时候忽然探头凑了过来，低低的说：“但是漾姐钻我被窝的事，我吃一辈子哦。”

　　柳舞漾：“……”

　　臭小子！

　　张沐晨毫不在意，笑着把最后一口煎蛋吃完。

　　“不过说真的，漾姐。你以后不许再喝成这样了。昨天要不是有我这名正义的男高中生在，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柳舞漾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低头盯着手里的杯子。

　　“我昨晚是看你在场才放心喝的……”

　　张沐晨：“小酒馆的酒质量不怎么样。哪天想喝了不如喊我，我陪你在家喝。”

　　柳舞漾斜睨了他一眼：“哪有让学生陪酒的？这正经吗？”

　　张沐晨嘻嘻一笑，眨了眨眼：“付钱就正经了。”

　　柳舞漾翻了个白眼：“那更不正经了。”

　　“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她顿了顿，目光变得严肃，“我不会再喝醉，你也不许再胡说，听明白没？”

　　张沐晨收敛玩味的表情，点了点头。

　　再嘻嘻哈哈下去就不礼貌了。

　　他起身收拾餐盘。

　　刚伸出手，柳舞漾纤细的手指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来吧。昨天你也喝了不少，休息会吧。”

　　“好啊。”

　　柳舞漾端着餐盘走向厨房。

　　张沐晨跟在她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刚才被触碰的肌肤还残留着一丝护肤品的淡淡香味。

　　厨房里，水龙头的水流冲刷着盘子，发出轻柔的声音。

　　洗洁精泡沫在盘子上摩擦，带出一丝柠檬味。

　　张沐晨在客厅里观察着那着电子仪器，好奇的出声询问：“漾姐，这些设备是干嘛用的？这会可以告诉我了吧。”

　　柳舞漾关上水龙头，把盘子摞在一起。她抽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上水渍，走出厨房。

　　“那些是测试VR数据的设备。”她顿了顿，“它们连接的那个头盔是VR。”

　　张沐晨微微错愕，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那几个头盔状的装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说实话，他也玩过VR。

　　小扎推出的Oculus系列。

　　但随着VR技术的进步，设备逐渐走向轻量化，这也是大厂之间的共识。

　　只有轻量化的设备才能获得广泛的用户基础。

　　然而柳舞漾那些连接设备的VR头盔看起来略显庞大，更像是小说中的虚拟现实头盔。

　　似乎察觉到了张沐晨的疑惑，柳舞漾轻轻一笑，拿起其中一个头盔打开它给张沐晨展示。

　　头盔内部竟然有几根细小的刺针。

　　“这不是传统的VR，这是可以实现与大脑直连的装置。”

　　“有了这个设备可以让你通过大脑信号直接控制游戏里的角色。就像刀剑神域一样。”

　　柳舞漾带上没有刺针的头盔。

　　银色的头盔笼罩了她的双眼，只露出白皙的脸颊和柔顺的发丝。

　　在阳光的映照下，这一瞬间的柳舞漾仿佛充满了科幻电影般的超现实感。

　　她抬起一只手，优雅地在VR头盔前划过。

　　“头号玩家看过没？”

　　柳舞漾眼睛一眯，嘴里忽然念出一句日语。

　　“ガンダムで出撃する！

　　（我将以高达形态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