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珍很惊讶。

　　高卫华说有两千多块，但实际上存折的数目是2928。

　　她有同事卖过比较偏僻、破旧的四合院，好像也就三千元。

　　高卫华手里的钱，已经差不太多。

　　好小子！

　　他这是引她入彀啊！

　　事已至此，方珍没跟高卫华较真。

　　她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华戏不但禁止上学期间谈恋爱，结婚更不可能。

　　高卫华就算有房子，也不能怎样女儿朱晽。

　　不过……

　　她瞥下满脸好奇看来的朱晽，头有些痛。

　　看女儿的架势，不结婚估计更危险。

　　万一哪天她‘喜当外婆’，传到外面如何收场？

　　唉！

　　方珍很惆怅。

　　“给你！”

　　她递给朱云青。

　　“2928？”

　　朱晽凑到父亲身边，喊出数字，顿时满脸兴奋：“好像可以买套四合院。”

　　“买？”

　　方珍没好气道：“你说的那是偏远破旧的大杂院。”

　　“卫华！”

　　她转过头来，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四合院轻轻松松就能买一套。”

　　“实际上区域不同，价格千差万别。”

　　“听说前段时间故宫有套四合院转手卖掉，交易价格是两万六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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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宫？

　　高卫华猜到方珍说的是谁。

　　这个时期拿钱出来买房子的人少，大家指望的是单位的福利分房。

　　能有两万六千元财力的，估计就是《我爱我家》中扮演刘星奶奶那个孙贵田。

　　但成也四合院、败也四合院，后来房子水涨船高，她的儿女却因分配不均产生矛盾，搞得家里不和睦。

　　反正高卫华没打算买故宫附近的，至少当下他没这么强的赚钱能力。

　　“方阿姨说得对！”

　　高卫华态度恭谨：“买不了四合院，大杂院改造一下也行。”

　　“有类似您这样的房子，那就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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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方珍暗暗点头。

　　高卫华能够认清现实，她非常欣慰。

　　怕就怕好高骛远，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女儿能托付吗？

　　“没问题！”

　　她点点头：“我帮你留意。”

　　“拿着存折。”

　　方珍递还给高卫华，站起身来：“我去做饭。”

　　成了！

　　她不再撵人，就是认可高卫华。

　　朱晽眉开眼笑，急忙凑到方珍身边：“我给妈您打下手。”

　　“你学学也好。”

　　方珍揭女儿的老底：“以后和高卫华一起生活，你要多做点儿生活方面的事情。”

　　不愧是懂人情世故的，既然同意两人一起，她就想着如何帮女儿。

　　“我会炒菜。”

　　朱晽大羞：“您别乱讲！”

　　她拉着方珍的胳膊，两人进厨房忙活。

　　“来来来！”

　　老婆认可高卫华，朱云青是最高兴的，招呼他到长椅来坐：“聊那么久，喝点儿水。”

　　“好的！”

　　高卫华也不客气。

　　两人聊一个多小时，其实主要是朱云青问、高卫华答。

　　朱云青想了解高卫华家的情况，后者也没有隐瞒。

　　“妹妹考上燕大？”

　　听高卫华说完情况，他满脸惊讶：“你们家很有学习氛围啊！”

　　“没有！”

　　高卫华脸一青：“老三高卫民就不行，现在还不知道做哪一行。”

　　“要不要我问问学校，给他做个杂务临时工？”

　　朱云青打算帮‘女婿’一把。

　　“不用！”

　　高卫华急忙摆手：“我怕他去学校惹事，还是别给您添麻烦。”

　　弟弟高卫民的性子跳脱，他是真的担心。

　　“好吧！”

　　朱云青也不强求。

　　他最多爱屋及乌，高卫华不需要，那就不再提。

　　两人聊得热络，直到朱晽家上饭。

　　总共四个菜。

　　红烧肉鲜香扑鼻，西红柿炒蛋爽口，醋溜绿豆芽开胃，再有他中午吃过的塌锅豆腐，他们四个足够了。

　　“喝点儿酒！”

　　朱云青吧嗒吧嗒嘴，提醒女儿朱晽：“咱们今天尝尝卫华带的五粮液。”

　　“你！”

　　方珍瞪他一眼，还是松了口子：“就一杯！”

　　杯子是小酒杯，也就一两的量。

　　朱云青小酌一口，满脸惬意：“味道真好。”

　　高卫华无奈，只能相陪。

　　好在朱云青酒量和酒风都行，再有方珍和朱晽盯着，他并没有喝太多。

　　“菜不好吃？”

　　见高卫华只吃半碗饭，方珍叹口气：“我们俩忙工作，没心思琢磨这个。”

　　“没错！”

　　朱晽点点头。

　　“我中午吃的晚。”

　　高卫华只能扯慌：“以后方阿姨就知道我是个能吃的。”

　　回家还要吃饺子，他必须留点儿肚子。

　　方珍瞅他一眼，若有所思，不再强求。

　　一顿饭吃了十几分钟，转眼18点，是时候离开。

　　“路上注意安全。”

　　朱晽送他出职工宿舍楼：“明天见！”

　　明天是周一，学校正式开课，她期待和他单独相处。

　　高卫华再坐公交，回草厂胡同的家。

　　父亲高志国和母亲郭月娥已经下班，他们和高卫民、高玉竹正包饺子。

　　“爸、妈！”

　　他立即打招呼。

　　“回来了！”

　　木材厂上班的高志国属于典型的老辈工人，老实巴交的，木讷讷说了一句，没再吭声。

　　反倒是纺织厂工作的魏月娥，情绪比较激动。

　　“大华！”

　　她喊高卫华的小名，声音哽咽：“这些日子苦了你啊！”

　　“我没事！”

　　高卫华抱下母亲，笑着解释：“我跟着剧组拍电影，住的都是招待所。”

　　“每天有肉吃，比你们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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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冲妹妹高玉竹使眼色。

　　“大哥说得没错！”

　　高玉竹明白高卫华的意思，不想母亲感伤，跟着劝慰：“我刚刚不是跟您说过，大哥还给您找个儿媳呢！”

　　“第6期的《大众电影》！”

　　旁边高卫民跟着补充，啧啧赞叹：“我看过封底，嫂子真漂亮！”

　　他是听二姐提及，特地找杂志来看的。

　　“行了！”

　　高卫华对他可不客气：“八字还没一撇，你别乱喊！”

　　“大哥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

　　高玉竹自信满满，而且善于观察：“礼物都留下了，大哥别骗我！”

　　这个妹妹观察力很强啊！

　　“没娶到家，都不做数。”

　　高卫华笑着转移话题：“我饿着肚子呢，咱们开饭吧？”

　　“好好好！”

　　魏月娥笑着点头，回到厨房，悄悄擦拭眼角的泪痕。

　　她的大儿子出息了，找到漂亮媳妇，还能挣钱了。

　　魏月娥一直心存歉疚，现在看高卫华毫无芥蒂，彻底放下心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饺子，高卫华返回学校，刚进宿舍，就碰到姜闻。

　　“你要买房吗？”

　　他神秘兮兮凑近，问高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