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卫华没有房产归属证明，因为没拿到手。

　　但他有相关部门给的条子，上面有‘过户等取’的信息。

　　“真买下了？”

　　刘彬满脸羡慕：“卫华你在燕京有房了！”

　　“他们家本来就有房。”

　　刘晓宁撇撇嘴，以示不屑：“你以为我们俩？是外地来求学的。”

　　“行了，行了！”

　　姜闻瞪视两人：“等你们毕业安排工作，房子早晚会有。”

　　他的话听起来没错。

　　当下的确有单位分房，两人只要不太差，都能留燕京工作，自然不用发愁。

　　“等等！”

　　高卫华打断他们，提醒三个人：“说好愿赌服输，你们不会不遵守赌约吧？”

　　“嘿嘿！”

　　刘彬摇摇头：“只说跟你打赌，没说输掉做什么啊？”

　　“对对对！”

　　刘晓宁帮腔：“也可以是帮卫华你开次门。”

　　开门？

　　什么古怪想法！

　　姜闻看不下去，冷着脸道：“输就是输，我们输不起吗？”

　　“做什么？”

　　他盯住高卫华，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你说吧！”

　　有担当！

　　好帮手！

　　高卫华暗暗点赞，立即说出要求。

　　“啊？”

　　姜闻苦了脸。

　　他最讨厌搞卫生，为此没少让母亲责骂。

　　姜闻看过高卫华的大杂院，比自家住的地方大得多。

　　清扫完毕，那不是老命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高卫华斜睨姜闻：“你不会怕吧？”

　　“另外我要晽晽找她们宿舍的人帮忙。”

　　他又看向刘晓宁和刘彬：“总要男女搭配，你们干活才不累！”

　　女生也来？

　　刘晓宁和刘彬激动了，异口同声道：“去去去！”

　　“帮卫华家搞卫生，咱们做兄弟的义不容辞。”

　　“谁都别拦着我，我要当卫生先进。”

　　两人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不愧是华戏录取的学生。

　　“你们啊！”

　　对丛姗没期待的姜闻，狠狠瞪下两人，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今天不行，已经快到晚上。

　　第二天上午只有两节课，高卫华、朱晽带着六个人一起坐公交，来到大杂院。

　　一顿操作猛如虎，足足花去几个小时，大杂院总算有点儿样子。

　　四女其实干得不多，有她们在场，刘晓宁和刘彬都抢活儿。

　　“你们家高卫华真厉害！”

　　擦完西院屋门的吕理萍凑近朱晽，话里透着羡慕：“我还没见过谁这个年龄，能独自买下大杂院的。”

　　“谢谢夸奖！”

　　朱晽也没有故作谦虚，反而与有荣焉。

　　唉！

　　吕理萍看看朱晽，黯然神伤。

　　她比丛姗、岳虹心思复杂，其实对高卫华很有兴致。

　　可惜高卫华对她向来中规中矩，再和朱晽对比，吕理萍彻底息掉抢夺的心思。

　　八个人忙活到下午，高卫华请大家去附近的‘知青之家’吃饭。

　　本来预留的时间够，回学校路上遇到公交出问题，他们晚上的课迟到了。

　　“报告！”

　　“报告！”

　　……

　　八个人依次站在门外，对教室里正授课的张壬里喊道。

　　“你们？”

　　张壬里转过头来，没好气道：“个个心挺野，居然不来上课！”

　　“张老师！”

　　高卫华抢在前面解释：“要怪就怪我，他们都是受我牵连。”

　　“上午上完课，我提到家里要打扫。”

　　“同学们很热情，说要去帮忙。”

　　“回来的路上公交车坏掉，不是他们故意迟到！”

　　……

　　“你倒是挺有担当！”

　　张壬里撇撇嘴，看向刚刚欲言又止的姜闻：“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

　　姜闻脸色微红：“是我们三个和高卫华同学打赌，输了就去帮他清理大杂院。”

　　大杂院？

　　张壬里心中好奇，却没问这方面的情况。

　　“高卫华！”

　　他抬高声调，盯住始作俑者：“你打赌打惯了啊，同学都要深受其害！”

　　“你们长点儿心吧！”

　　张壬里语重心长提醒大家：“高卫华当初在《精变》剧组，就跟港岛来的林朝明打过赌。”

　　“赌约是6月份刊登他小说《咱们的牛百岁》，结果他不但赢了，还赢走走对方一千块赌金。”

　　……

　　啊？！

　　心中惊雷作响，姜闻下意识远离高卫华两步。

　　这家伙平素笑眯眯的，原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一千块！

　　好大一笔钱！

　　就那样赌赢回来的？

　　想到和高卫华最近相处这段时间，姜闻觉得脊梁骨有点儿凉。

　　他和高卫华赌《喜盈门》和《庐山恋》的受欢迎程度，是不是也要步林朝明的后尘？

　　“想通了？”

　　张壬里提醒姜闻：“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和高卫华同学打交道，多长个心眼儿。”

　　……

　　“张老师！”

　　高卫华满脸委屈：“您冤枉我！”

　　“演技不错！”

　　警告同学的目的达成，张壬里对高卫华也不吝指点：“但你老是用在同学身上，有点儿不厚道吧？”

　　“我记住了！”

　　高卫华凛然警醒，微微躬身：“清扫屋子是小事儿，林朝明那样的不会发生。”

　　还行！

　　张壬里暗暗点头。

　　高卫华心中有准绳，能掐准敌我，自己就没有白提醒他。

　　压压姜闻的锐气，的确需要高卫华出面。

　　真要搞得姜闻怀疑人生，那么张壬里对高卫华的纵容，就失去效果。

　　必须适度！

　　高卫华明显懂这个，躬身是向他作保证。

　　张壬里彻底安心。

　　“上课吧！”

　　他招呼八个人，示意他们进教室。

　　但接下来的课，80级表演班的同学没几个认真在听。

　　高卫华从港岛人那里赢到一千块？

　　既然是赌约，那他应该也有一千块。

　　两千块身家的同学就坐旁边，他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但心中不约而同有着明悟。

　　高卫华超出他们太多太多！

　　当然也有人感受不同，譬如朱晽和姜闻。

　　朱晽巴不得高卫华优秀到能上天，况且知道他连五千块都挣到，只是高兴。

　　姜闻则是觉得窝火。

　　一方面恨自己老是上高卫华当，另一方面也对自己老是找高卫华的问题而惭愧。

　　刚刚张壬里提醒高卫华别过分，是想说他们有同学情谊。

　　何尝不是在说他？

　　入学以来，跟高卫华针锋相对，老是瞅他不顺眼。

　　明明人家和朱晽天作之合，自己还想拆散他们？

　　就这么点儿出息吗？

　　没见过女人吗？

　　姜闻彻底断掉对朱晽的念想。

　　不过……

　　和高卫华赌电影的事情，他依旧不甘心。

　　赢一次！

　　他要赢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