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周，离暗星今年最后一场直播的日子不远了。

　　沈奕一大早就来到动捕室彩排开始热身。

　　“沈老师早啊。”

　　魔都的冬天又潮又冷，小韩穿着加长的粉色羽绒服蹦蹦跳跳进屋，然后一边脱下羽绒服一边招呼：“快来吃早饭了。”

　　沈奕将一个包子塞到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许研呢？”

　　“不清楚，他天天提笼遛鸟的谁知道。”

　　许研每天的办公场所就是沙发，经常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唯一忙的时候就是R-X入股那段时间，不过大部分工作也是交给律师完成的，他起到的象征意义比较多。

　　虽然许研比较混，但这一次，小韩还真是冤枉他了。

　　“啊嚏！谁又想我了？”

　　许研揉揉鼻子，四下打量着面前杂乱无章的房间。

　　桌椅歪扭七八的摆放，A4纸散的满地都是，甚至床上都有好几张，黑板上还挂着好几张青春靓丽的女生照片。

　　此时方文顶着一对熊猫眼，手里拿着张已经满是褶皱的女生照片冲他挥手。

　　许研瞟了一眼：“这么多照片，你身体受得了吗？别照片还在，人没了。”

　　方文拖着疲惫的神情翻了个白眼：“我都快累死了，你还有心思调侃我，你以为每天看一堆漂亮妹妹的照片是个轻松活儿吗？”

　　现在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大白腿。

　　睁开眼睛，不仅是大白腿，还要遭受肉弹冲击，现在整个人全靠肾宝续命。

　　“我觉得挺轻松的啊。”

　　许研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开玩笑，根本勾不起一丝世俗的欲望好吗。

　　“不说这个了，看下吧。”方文摆摆手，终止这个的话题，将手中的照片递过去。

　　许研看了眼布满折痕的照片，婉拒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你想什么呢，这是那个女生的照片。”

　　“嗯？！”

　　许研脸上玩笑的神情一扫而空，从对方手中夺走照片。

　　照片上女生皮肤白皙，绑着单马尾戴副眼镜，笑容很阳光，给人一种活泼开朗的感觉。

　　“确定是她吗？”

　　“确定，之前的目击者也证实就是她，而且她在哪里也已经知道了。”

　　为了找到这个女孩，方文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未能奏效，最后，他买通学校贴吧的吧主，在贴吧内举办了‘寻找最美学姐’活动，希望集合绅士们的力量，群策群力。

　　本来他也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态度，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上面，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到底还是青春年少的小男生，对于学姐这个身份记忆犹新，连很多小细节都描述的非常细致。

　　当然，作为感谢，方文也给获奖者寄去了一份学习资料，希望他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能做个好梦。

　　即使不能有个春意盎然的夜晚，最起码不用求别人。

　　有一种体贴叫绅士，有一种心意相通叫男人。

　　咳咳，言归正传。

　　一直困扰着他们的问题终于见到曙光，许研甚至感觉有些不真实。

　　解决这个问题，一直束缚沈奕的枷锁就被打破，很多计划也都可以实施。

　　虽然虚拟直播是不露脸的，但自己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毕竟，谁都想活在太阳底下，不是吗？

　　方文看着对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摇摇头泼了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人家可不愿意出面作证。”

　　“啊？！”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半饷后有些焦急地用力捏住方文的肩膀，语速急促地说道：“为什么？沈奕救了她，她难道不应该还他清白吗？！”

　　方文抓住对方的小臂：“你先冷静一下，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关键不在于你我怎么想，而是对方怎么想。”

　　气氛沉寂了数秒，许研低下头微微点了点，深呼吸后放开手：“你说得对，你的工作完成了，告诉我她在哪，剩下的我来处理，钱下午就打到你卡里。”

　　方文打了个响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对方：“上面还有对方的一些信息，希望对你有帮助。”

　　许研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离开。

　　方文看着关上的房门，脑海中回想起在见到那个女生的场景，叹了口气：“不好办啊。”

　　说完穿上大衣，将一份同样的材料送到附近的快递点。

　　————

　　“禾磐大学法学院...高材生啊。”

　　坐在车里的许研捏着下巴目光在方文给的资料上移动。

　　禾磐大学可是全国前十的大学，法学院作为整所大学最知名的学院之一，更是享誉海内外。

　　每年的录取分数线自然也高的吓人。这么说吧，一般的高中有学生考上知名大学，横幅上只会挂学校名字，而禾磐大学法学院是会在横幅上加上学院名的。

　　每年的毕业生都是国内外律所眼中的香饽饽。

　　“成绩这么好，估计平时时间都用来学习了，不清楚沈奕面临的问题，我只要跟她讲清楚，她一定会愿意作证的...吧？”

　　许研越说心里越没底，但他还是准备去学校见见对方。

　　车子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临近寒假，许多学生正在备战考试，到了午饭点，人潮从图书馆涌出来。

　　许研拿着照片站在人潮中四处张望，约莫二十分钟，照片上的女孩戴着耳机从图书馆出来，边走边低着头看手机。

　　许研上前一步开口道：“你好，请问是白梦瑶同学吗？”

　　白梦瑶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退后一小步摘下耳机说道：“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许研看了眼两边，小声说道：“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白梦瑶看对方鬼鬼祟祟的样子，警惕性拉满。

　　许研见对方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是关于你高三时候的一件事。”

　　见对方不为所动，甚至准备要走，便接着说：“晚上放学，小巷子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我要去吃饭，麻烦让开。”

　　许研话没说完，便被白梦瑶粗暴地打断，她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语气冰冷。

　　说完后，她不再理会许研，从他身边走过。身体交错的同时，她小声的说了句：“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流言蜚语出现，不然我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那你有想过为了保护你而被人扣上‘暴力’帽子的人吗？”

　　许研转过身跟了上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保护别人的人遭到不公的待遇...”白梦瑶语气顿了顿：“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许研还想说什么，白梦瑶突然被人搂住，白梦瑶看了眼来人，甜蜜的趴在对方怀中。

　　“宝贝，这是你朋友吗？”男生穿着一身名牌服装，头发梳的锃亮。

　　“不认识，我们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白梦瑶看也不看许研，催促男朋友抓紧去吃饭。

　　男生点点头，看了眼许研后搂着白梦瑶离开。

　　许研看着两人上了车，不甘地紧紧握拳。

　　无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开车重新来到方文的住所。

　　咚咚咚——

　　“来了来了，再敲门要坏了。”

　　方文穿着一身睡衣，揉着眼睛，语气不耐烦地打开门，看到是许研后只是点点头便让开条道。

　　许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粗重的呼吸声表示他现在很气愤。

　　方文接了杯水放到他面前：“消消气，至少确认过了是她，这就是进步嘛。”

　　许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心情平静一些：“你好像完全不意外？”

　　方文打了个哈欠：“我都说了她不会愿意，加上你把过程都写在脸上了，我还有什么好意外的。”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却还是装聋作哑，她这是恩将仇报！”

　　方文挠挠头：“你是不是没看完我给你的资料？”

　　“看了呀。”

　　“我是说反面。”

　　许研抬起的手僵了一下，掏出纸条翻过来。

　　“她男朋友家是当地的律政世家，舅舅还是区法院的二把手，整个家庭非常传统。白梦瑶为了讨他男朋友家长的欢心现在连裙子都不穿了，可想而知整个家庭有多么守旧。你说要是男方家长知道白梦瑶曾经差点被QJ，会不会让他儿子跟白梦瑶分手？”

　　方文慢条斯理的喝口水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白梦瑶现在就在准婆婆的律所实习，要是曝光了实习机会估计也要泡汤，那可是魔都数一数二的律所，许多法学尖子生削破脑袋都想挤进去呢。”

　　说完他上前拍拍许研的肩膀：“让她作证，那是要她的命啊！”

　　许研抚住额头，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每次一有点进展就会遇到新的麻烦。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倒是有，不过不太光彩。”

　　方文神情有些迟疑。

　　“光不光彩无所谓，有办法就行。”

　　许研说完见对方不言语，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找人是一件事，现在是另一件事，得加钱。

　　“多少？”

　　方文伸出五根手指。

　　“成交。”

　　许研用力握住对方的手，虽然这家伙要价高，但也是真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