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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佛塔争锋——国师对决

  东方天际初露鱼肚白,晨光熹微洒落在高昌王宫的琉璃飞檐上。昨日一场密会余温未散,陈阿蛮却已收摄心神,静坐于殿中。窗外薄雾弥漫,将巍峨的佛塔映得如同朦胧幻影。陈阿蛮凝望那佛塔顶端忽明忽暗的长明灯,想起昨夜与麴莲儿的誓言,心中战意愈发炽烈:“黑暗当前,我当为众生燃灯!”他长身而起,整束衣冠,准备迎接新一日的考验。

  巍峨大殿内,金钟敲响回荡,宣告佛法论道大会的开始。高昌王麴志永端坐宝座之上,面带温和笑意,殿下两侧分立文武群臣与僧侣长老,场面庄严肃穆。麴志永举杯洒下清茶祭地,高声道:“今日特设法坛,请东土高僧陈阿蛮法师,与我高昌三位得道高僧论法较艺,共明佛理!”他目光扫视殿中,语气恳切,实则暗藏锋芒。陈阿蛮和陆远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皆读出一丝谨慎。二人上前施礼入座,陈阿蛮淡然道:“贫僧才疏学浅,惭愧不敢当高僧之名。但愿今日切磋,能化解执见,还佛法以本真。”

  麴志永闻言微笑:“陈法师谦逊。”随即抬手示意,三名高僧缓步走出,在场中央一字排开。左首一人身形消瘦,面容阴鸷,正是显宗长老;中间僧人体态肥硕,双目微闭,手捻佛珠,乃密宗上师;右侧僧人骨瘦如柴,披着红色僧袍,额上长疤如盔,是昔日护国寺的住持。三人皆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却难掩眼底傲色。显宗长老上前一步,阴阳怪气道:“陈法师远来是客,今日我等特意设一高台讲法,请法师登台开示,也好让高昌百姓一睹圣僧风采。”他伸手一指,只见殿外早已搭起一座丈余高的木台,台梯陡峭,幡幔飘摇,在晨风中似欲倾覆。

  陈阿蛮心知此举绝非单纯的“讲法”,却不露怯色,朗声道:“善哉。佛经有云:‘临危不惧,方显菩萨本心。’既然几位大师有意,贫僧遵命便是。”他说罢大步走向高台。陆远欲跟随,却被麴志永抬手拦下:“陆将军且留步,法坛比试,自当僧侣切磋,不劳将军费心。”陆远眯眼冷笑,隐忍站定于台下,目光如炬锁定三名僧人,六耳微颤,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木台之上,晨风劲吹。陈阿蛮缓步登台,只觉脚下木板略显松动,每踏出一步,脚下都发出“咯吱”轻响。他双眉微蹙,却面色沉稳如常。三位高僧紧随其后,各自落座在高台边缘,呈品字之势将陈阿蛮围在中央。密宗上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闻陈法师乃金蝉子转世,十世历劫而修,此番取经定有大成。不如先为我们讲讲佛法要义?”他故意将“金蝉子”三字咬得极重,引来四下僧侣一阵窃窃私语。

  陈阿蛮并不被激怒,合掌安然道:“金蝉子不过前尘幻影,贫僧今生只是一介求法之人。至于佛法要义,佛祖有云:‘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普度众生,离苦得乐,才是佛法本怀。”他语声不高,却清晰传遍四方。台下众人听到“普度众生,离苦得乐”八字,许多百姓眼中纷纷泛起泪光。显宗长老冷哼一声:“空谈济世,有何用处?我看高昌民生凋敝,正是因信众不够虔诚所致!只有加倍诵经祈佛,方可得神佛庇佑!”他话音刚落,那骨瘦僧人护国寺住持立刻附和:“正是!民不敬佛,国运怎昌?我们建塔万座,日日供奉,还怕佛祖不显灵么?”

  陈阿蛮闻言,见三人一唱一和,将国弊民困全推于“信仰不虔”,心中愤然。他朗声答道:“三位大师此言差矣!佛在心中,不在高塔万座。民生疾苦,乃因赋役繁重、生产失修,怎能归罪于百姓不敬?”说到此处,他目光如炬,直视那三僧,“试问诸位大师,高昌上下虔诚拜佛已有多年,可百姓过得如何?田地荒芜,饥民遍地,若佛祖真要庇佑,又岂会眼见生灵涂炭却无动于衷?”此言铿锵,字字诛心,台下一片哗然,不少百姓偷偷点头。

  三位高僧没料到陈阿蛮敢当众质疑他们苦心经营的说辞,一时语塞。显宗长老阴沉着脸道:“圣僧此言未免大逆不道!佛法玄奥,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妄论?你若真有本事,让佛祖显灵救苦如何?”陈阿蛮正要答话,忽觉脚底一股凉意袭来。原来那护国寺住持见辩论落了下风,悄悄取出一只黑色葫芦,拔开塞子,一缕腥风从葫芦口飘出。刹那间,自木台缝隙间爬出数条青黑毒蛇与拳头大的蝎子,吐信挥螯,直朝陈阿蛮脚下游去。

  见此情形,台下人群惊呼四起,许多人吓得连连后退。麴志永故作惊色,喊道:“几位大师,小心脚下!”实则眼底闪过一丝隐秘兴奋。显宗长老和密宗上师早知有此一手,故意大呼:“妖孽作祟,考验圣僧之时到了!”三人各自运起轻功,身形暴退至木台边缘,将陈阿蛮暴露在蛇蝎包围之中。

  毒蛇扭动如乱麻,很快盘绕上陈阿蛮的足踝,蝎子也挥舞毒尾,试图攀上他的衣袍。陈阿蛮立于台中央,如入定老僧般岿然不动,只低眉垂目,口中吟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他的声音不大,却蕴含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奇迹出现了,只见那些本已爬上他身的毒蛇,忽然动作一缓,竖起的蛇信渐渐垂下,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抚慰一般,在他足边安静盘卧下来。而几只张牙舞爪的蝎子也停在他脚旁不再靠近,仿佛对眼前之人再无敌意。

  台下众人本以为陈阿蛮必死无疑,此刻见他竟然安然无恙地立于蛇蝎之中,无不目瞪口呆。陆远见状,暗中松了口气——刚才蛇蝎骤现之时,他早已蓄势待发,若陈阿蛮稍有不支,便会立即出手相救。未料陈阿蛮自身佛心护体,竟化解了危机。陆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道:“好一个金蝉子,果有大毅力大智慧。”

  高台一侧,显宗长老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杀招竟如此轻易被破。他暗暗使眼色给那护国寺住持,住持会意,猛地一踏脚下木板。原本就不甚牢固的木台随之一震,“咯吱”作响,倾斜了几分。那些毒蛇受惊,四下游窜,有两条甚至朝台下掉落。人群再度惊乱尖叫。陈阿蛮立足未动,身形轻轻一晃才稳住。他目光一寒,知道这些僧人存心要他坠台摔死。当下左脚一点,整个人如鸿羽般飘起数尺,避开晃动最剧烈的板面,同时伸手疾探,如闪电般抓住了一条正欲溜走的毒蛇。

  众人只见他袖袍一挥,那条毒蛇竟被他擒在手中,蛇头高高扬起,却无法挣脱分毫。陈阿蛮将蛇举起,对三位高僧沉声道:“佛门本慈悲,何以纵使毒虫害人?三位身为高僧,却行此歹毒伎俩,不觉得有违佛心吗?”说罢,他掌心泛起一丝金光,那毒蛇如受惊吓,猛地张口,将獠牙深深咬入他的掌缘!许多人不由发出惊呼,麴莲儿在远处捂住了嘴。然而陈阿蛮面色不改,反而低声喃喃:“众生平等,蛇亦如是,莫伤他人,当自远去。”话音未落,他掌中缓缓松开,任由那毒蛇滑落台面,蜿蜒爬远。人们惊奇地发现,那蛇咬他的地方并未流出鲜血,反而隐隐现出一道淡金光芒,将蛇毒尽数逼出体外!陈阿蛮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神采奕奕,似毫发无伤。

  三位僧人见状,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骇之色。这陈阿蛮竟能以一己正气慑服毒物、运转佛法化解剧毒,当真非比寻常!麴志永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得不装作欣喜赞叹:“陈法师果然佛法精深,连毒蛇蝎子都不忍伤害于你,实乃菩萨转世!”他说着假意鼓掌,殿中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随之喝彩。

  密宗上师勉强陪笑,高声道:“陈法师慈悲为怀,贫僧等佩服。方才高台惊险,不若移步殿前广场,在烈日下再论佛理,可好?”他心知毒计尽出未成,只得暗换计策。此时骄阳已升至半空,日光炽烈,将大地烤得滚烫。他打定主意只要将陈阿蛮困在日头下长时间辩论,难免精疲力竭、中暑身亡。

  麴志永闻言大笑:“上师所言极是。就在殿前空地,朕也好随众一同聆听法音。”于是众人离开高台,转至殿前。宫人很快搬来数张蒲团,陈阿蛮与三位高僧各据一方盘膝坐下。酷热阳光直射下来,众僧侣与官员远远围观,无不汗流浃背,纷纷后退寻阴凉。唯有陈阿蛮与那三僧留在场中,犹如置身火炉。

  显宗长老首先发难,高声质问:“陈阿蛮,你自称西行求经,肩负普度之愿。然而佛门本应四大皆空,你却与凡俗女子有牵扯,这又作何解释?”此言一出,麴莲儿脸色微变。原来昨日宫中眼尖之人已瞧见陈阿蛮与公主神情亲昵,此刻显宗长老存心揭他伤疤。陈阿蛮一时语塞,往昔种种涌上心头:紫铃转世之缘,情劫沉沦之痛……他喉头发苦,一时间竟答不上话。

  三僧见他沉默,以为抓住痛脚,顿时精神一振,趁胜逼问:“莫非被贫僧言中,无话可答了?”密宗上师哈哈一笑:“看来圣僧亦非六根清净之人!”连麴志永亦露出玩味笑意。麴莲儿在阴影处看着陈阿蛮背影,心中暗急,却无法开口相助。

  危急之际,陈阿蛮缓缓抬起头来,额上汗水蜿蜒而下,却遮不住眼中坚毅光芒:“佛门重视慈悲,但亦不斥真情。贫僧前世凡心未泯,然所作所为皆出于护人救人之意,何罪之有?”他声音由低转高,掷地有声,“观音菩萨普渡红尘,何曾断情绝爱?我佛讲一个‘缘’字,众生因缘际会,各有归宿。若将人间至情视为洪水猛兽,动辄打为罪孽,这样的佛法,又与顽石何异?”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麴莲儿听到这里,眼眶一红,强忍泪意。陆远抚掌笑道:“说得好!”

  显宗长老气急败坏,怒斥道:“歪理邪说!大逆不道!”三僧何曾被如此反驳,当即群起攻之。你一言我一语,肆意将陈阿蛮斥为“情障难破,焉得正果”、“蛊惑人心,不配为僧”……陈阿蛮始终端坐,默然不语,任凭三人叫骂。烈日之下,他闭目垂眉,似与骄阳同在,纹丝不动。如此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三位高僧唇干舌燥,口中谩骂渐渐无力,额头豆大汗珠直落。他们本想耗死陈阿蛮,不料自己先觉难捱。再瞧陈阿蛮,依旧盘膝端坐,神态自若如入定僧,丝毫没有不适之态。

  麴志永心中暗惊,悄然示意侍从送去凉茶给三僧润喉,却不允给陈阿蛮。谁知陈阿蛮仿佛全然不觉炙热,一双眼微闭,口中似在默诵经文。他周身衣袍早被汗湿,然整个人端凝不动,如老僧入定,竟散发出一股宁静祥和之气。围观众人本对骄阳下争论感到焦躁,此刻却逐渐平静下来,许多人竟也不由自主跟着轻声诵念起佛号,仿佛受到他气度感染。

  日影渐斜,酷热稍减。显宗长老嗓音沙哑,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蒲团上,大口喘息:“陛下……老衲……老衲认输了!”其余二僧见首座认输,心知今日已无胜算,也难以坚持。他们一个胸口起伏剧烈,一个脸色苍白如纸,哪里还有方才咄咄逼人的气焰?密宗上师无奈叹道:“陈法师果然道心坚凝,我等认败。”护国寺老住持则羞愧低头,不敢再看陈阿蛮一眼。

  陈阿蛮这才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只觉烈日如火虽灼身,内心却一片清凉澄明。他默默念了一句佛号,算是为三位僧人祈福。麴志永走上前来,扬声笑道:“三位大师法力不及,也算是技不如人。承认输给陈法师,本王甚感欣慰!”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失望与恼怒。显宗长老与密宗上师对视一眼,心知大势已去,只能俯首道:“我等甘拜下风。”

  麴志永点点头,脸色忽地一沉:“只是朕昨日盛情款待贵客,你等却设计加害,险些铸成大错!传朕旨意:显宗长老、密宗上师、护国寺住持三人,妄动杀机,亵渎佛法,即刻革除僧籍,打入冷牢,闭门思过!”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谁也没料到王上翻脸如此之快。三位高僧脸色惨白,连呼冤枉:“陛下明鉴,非我等——”麴志永冷哼一声:“证据确凿,还敢狡辩!”他实则怒恨三人无能,坏了自己的计策,正好借机除了这几个眼中钉,以绝后患。

  侍卫如狼似虎冲上,将三名高僧反扭双臂按倒。显宗长老不甘,嘶声喊道:“陈阿蛮!你不过妖孽转世,别以为……呜——”他话未骂完,已被侍卫捂住了嘴,强行拖下场去。其余二僧也被押解而走,场面一时混乱。陈阿蛮望着三人被押走的背影,默然长叹,分不清心中是悲是悯。

  麴志永转身走到陈阿蛮面前,忽地躬身一礼,朗声道:“陈法师忧国忧民、佛法精深,连朕亦敬佩不已。高昌民生凋敝,正道不彰,若法师肯留在此地辅佐朕,教化万民,那便是高昌国之福、朕之福啊!”他说罢,当场跪拜,口称:“恳请法师应允,为我高昌国师!”此举大出众人意料,百官见王上下跪,哪里敢怠慢,连忙齐刷刷跪倒高呼:“恳请法师为国师,佑我高昌!”

  陈阿蛮上前一步,连忙扶起麴志永,口中谦道:“陛下折煞贫僧。贫僧一介行脚僧,何德何能担此重任?”麴志永握住他的手,真诚道:“法师勿辞。如今国乱民苦,正需法师这样的高人指点迷津。莫非要见死不救吗?”此话一出,陈阿蛮心头一震。他本就立誓要挽救世人,此刻高昌百废待兴,自己若抽身离去,百姓将继续受苦。念及此,他长揖到地,道:“贫僧愿尽绵薄之力,辅佐陛下重振国运。但求陛下允我一愿:减轻徭役,体恤民生,使高昌百姓早日脱离苦海。”麴志永大喜:“法师仁心,朕自当依从!即刻下令,停建浮屠巨塔,释放民夫各归田里!”台下百姓闻言,忍不住爆发出欢呼。

  这场斗法终于在日暮时分落下帷幕。夕阳斜照,高昌王宫披上一层金红余晖。麴志永大摆盛宴,为陈阿蛮接风洗尘、庆贺荣膺国师之位。宴席上觥筹交错,麴志永与满朝文武对陈阿蛮阿谀奉承,敬酒不绝。陈阿蛮知其言笑虚伪,只是微笑点头,浅尝辄止,不肯多饮一杯酒。陆远则守在陈阿蛮身侧,一杯酒也不入口,冷眼观瞧席间动静。他分明看见麴志永几次眼神与身旁近臣暗暗交换,似有不怀好意,心中更加戒备。

  夜深时分,宴席方散。麴志永假意扶陈阿蛮回到偏殿休息,口里道:“国师辛苦了,先行歇息,有事随时传召朕。”陈阿蛮合掌为礼:“多谢陛下厚爱。”麴志永这才带着众人离去。陆远关上殿门,低声道:“阿蛮,方才宴上酒里怕是有文章,你幸未多饮。”陈阿蛮点头:“我亦有所觉。这一日难关虽过,但后面只怕还有恶战。”说到此,二人对望,心情皆沉重。

  正说话间,殿后屏风后闪出一道纤细身影。陆远霍然转身,却听陈阿蛮惊喜道:“莲儿!”果然是麴莲儿从暗处走出。陆远识趣地退到门口守卫。麴莲儿满目关切,急步上前握住陈阿蛮的手:“我听闻今日之事,心惊不已!幸好你安然无恙。”陈阿蛮柔声宽慰:“让你担心了。我已无事,那三名高僧也受罚,再无法加害。”麴莲儿却摇头,神色愈发凝重:“不,志永表面惩治他们,实则不过是转移视线。他与那几位心腹重臣另有后着!”

  陈阿蛮闻言并不讶异,轻轻点头:“我明白。他野心不死,怎会轻易罢手?不知莲儿可曾探知他们的计划?”麴莲儿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今日午后,你们斗法正酣时,我假借避暑之名退场,偷偷潜入御书房侧殿,听到志永与两个亲信密谋。他们说:见我容颜多年不老,更确信你乃金蝉子转世,只要吃你肉、炼你魂,便可长生!因此密谋三日后的长生法会上对你下手!”陈阿蛮目光一凝:“长生法会?”麴莲儿咬唇道,“是。志永这些年痴迷长生不老之术,早令方士在城西地宫建造炼丹炉,三日后便要你以国师身份去主持所谓‘长生祈福大法会’。实则,他们准备在法会上设伏,将你祭炼于炉中,炼化你的金蝉元灵来炼丹!”她说到此处,声音抖如筛糠,眼中泪光闪动。

  陈阿蛮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虽早料到麴志永不怀好意,但没想到其心肠如此歹毒,竟要以如此残忍手段害他性命。他凝视麴莲儿苍白的脸庞,心生怜惜,宽慰道:“莲儿不必害怕。我既知其谋,定会提防,不让他们轻易得逞。”麴莲儿紧抓他的手臂:“可他们手中兵权在握,又豢养死士,你孤身只影,如何是好?不如我们连夜出城避祸吧!你不必管高昌死活,我只要你平安……”她语无伦次,说到痛处已泣不成声。

  陈阿蛮心中一痛,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莲儿,我如何舍得丢下你与百姓独自逃生?况且此去何方是安?只要麴志永执迷不悟,总有一天要为祸一方。我若弃之而逃,他必迁怒于你,迁怒于民,那时生灵涂炭更甚,我岂不成了罪人?”他双手轻抚她背脊,温声道,“前世我已一次逃避,酿成大错。这一世,上天给我机会来弥补,我绝不会再退缩。”麴莲儿泪如泉涌,却明白他心意已决,只能哽咽道:“那好吧……但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会暗中留意宫中动向,助你一臂之力。陆将军武艺高强,你务必听从他的护卫,不可再逞英雄。”陈阿蛮莞尔:“好,我都依你。”

  门外的陆远忽然轻咳一声,低声道:“阿蛮,时辰不早,公主该回去了。”麴莲儿轻轻推开陈阿蛮,抹去泪水,点头道:“天快亮了,我得走。切记我们约定,务必平安……回来见我。”陈阿蛮深深看她一眼,郑重颔首:“一定。”麴莲儿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转身快步消失在偏殿幽暗的廊道中。

  目送爱侣远去,陈阿蛮久久伫立不语。陆远走上前来,轻声道:“你也听到了,麴志永穷凶极恶,绝不会轻易收手。既然如此,我们须先发制人。”陈阿蛮摇了摇头:“未到最后关头,不可打草惊蛇。高昌兵强,我硬拼无益。唯有将他的阴谋公之于众,方能让他自食恶果。”陆远沉吟片刻,点头道:“也罢。我会利用六耳神通,密切监视宫中举动。三日后地宫法会,我随你同去。”陈阿蛮道:“有陆兄相助,我更添一分把握。”

  此时窗外夜色深沉,漫天星辰黯淡无光。远处王城佛塔顶端,那盏孤灯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仿佛风雨欲来前摇曳的火苗。陈阿蛮负手仰望夜空,胸中悲悯与豪情激荡:“长夜将尽,我愿化作破晓曙光,驱散这无边黑暗!”他低低呢喃,声音虽轻,却透出坚定无比的信念。高昌风云诡谲,正邪大战,即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再度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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