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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这样的葫芦,有七个嘞

  无论是入赘豪门,和樱花般的美人大小姐结合,从此无需努力,亦或者豪掷千金,拯救两个女人的悲惨命运,都有着令人无比心动的诱惑。

  可林千树脑海中却浮现着零碎记忆中的小野幽香、以及小野千夏咬着他的胳膊,哭的无声无息的样子。

  就算他真的能获得那位小姐的芳心,真的能入赘那种人家,真的能拯救栗花落蝶和橘空蝉,他也只能对她们的、原本可以被他改变的命运视若不见。

  因为林千树的命运,和小野家密不可分——千鸟森夏的名字这样说。

  “抱歉,我可能做不到这样的事。”

  听到林千树的回答,夏洛特并没有追问缘由,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

  “是啊,那就没办法了。”

  橘空蝉怯生生的样子和栗花落蝶大口吃甜品被发现的窘态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心里的蝉却安静地不言不语。

  它们理解他,可就是不想理他。

  “是啊,那就没办法了。”

  林千树像是要确定自己的决定似的闭上眼睛,重复着她的话。

  “那你就只能杀了她了。”

  林千树猛然睁开眼睛。

  夏洛特安静地坐在他身上,眼睛带着担忧。

  “可是,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所以,你最后会被她杀死。

  明明最需要记住的话,你却现在就已经忘了。

  你是笨蛋啊。”

  林千树已经猜到了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孩是谁,可是,这却让他有种荒谬的感觉。

  如果柳生白雪是独女,那柳生北斗算什么?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猜到了她是谁呢。”

  林千树点了点头。

  “是柳生家的大小姐吧?”

  虽是疑问,但他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没错。”夏洛特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话,“那个充满血腥污垢的地方,竟然也能长出如此干净的花,也真是奇妙呢。”

  “可是,我听说她有......”

  “哥哥对吧?”夏洛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七个全是柳生龙马的养子。”

  果然,是养子的话,那就不奇......

  等等!

  几个来着?

  “你,刚刚说,七个全是?”林千树好像没听清似的,问道。

  “是啊,七个,全都是。”

  夏洛特语速缓慢,生怕林千树听不清。

  林千树听的很清,他只是担心自己听错了才确认了一遍,结果……

  山崖上的葫芦藤摇晃着颜色不一的果,乱糟糟的“爷爷”不绝于耳,偏偏蝉又开始叫了,它们像是在一同嘲笑他的无奈与茫然。

  凑够七个养子,能合成什么怪物出来吗?

  林千树很想问,但他忍住了。

  而且,就算有七个养子,也不意味着都要处理掉,说不定也有......

  好像是为了打消林千树内心不切实际的幻想,夏洛特在他耳边说道:

  “柳生龙马的目的很简单,他让七个养子来保护他的女儿,最优秀的养子将作为他的继承人,和柳生白雪缔结婚姻,将柳生家延续下去。

  七个养子互相竞争,又同仇敌忾地拒绝着所有要靠近柳生白雪的男性,要么远离,要么死。

  你,明白了吗?”

  林千树看到了,孤独的白花在山崖上摇摆,七道漆黑的影子出现在它身旁,挡住了山风与雨雪,挡住了噬花的动物,也挡住了靠近的蝴蝶与阳光。

  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黑暗,由她的父亲亲手打造,又由七个哥哥为她加冕。

  场馆内的柳生白雪无声的哭泣着,眼泪和汗水在她脸上流淌,最终化为无力的呐喊与哀求。

  “放,放开我......”

  病到意识模糊的柳生白雪仍旧努力拯救着被黑暗凝视的他,但林千树却嫌她闹,弹了下她的额头。

  他当然明白,无论哪个哥哥,都会对柳生白雪千方百计的好,这才是附骨之疽之处。

  无法拒绝来自身边人的好意,就无法摆脱衍生出的黑暗。

  他杀掉一个柳生北斗还不行,还要再杀掉六个像柳生北斗一样的人。

  可,之后呢?

  七倍的丧亲之仇和柳生白雪的正义孰轻孰重?

  更何况,说不定还要面对柳生白雪的父亲......

  “我明白的,”林千树睁开眼说,“柳生白雪舍不得杀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无可救药地迷恋着我。仇恨都无法影响的程度……”

  “但是,那些人可不会同意哦。”夏洛特【好心】提醒道。

  林千树笑了。

  “说的好像我一定能获取她的欢心似的。我可没这个自信。”

  夏洛特摇了摇手指。

  “不,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杀死她,或者被她杀死之前,拯救她。”

  “把她的哥哥们都杀了,还要惦记人家的家业,想要从中撷取对其他人有利的部分,这个算拯救吗?”

  女人将手指放在他的胸膛,轻轻敲了敲,一瞬间的惊雷破开冰面,掺杂着冰雪的怒涛从天而降。

  无数只蝉在女人手下欢快地叫着,在他耳边兴奋地喊着。

  “你不是听的很清楚吗?”

  ......当然。

  不是为了拯救橘空蝉或栗花落蝶,不是为了拯救柳生白雪,也不是为了入赘柳生家。

  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杀人。

  你得学会杀人。夏洛特说。

  你必须要杀了他。死去的记忆和死去的机器人说。

  你只能杀死他们,或者被他们杀死。死去的病人,即将却尚未死去的人大喊着。

  是的。

  我要杀人。

  杀了他不够,还要杀死他们。

  因为媒体不在我这,警察不在我这,法律不在我这,正义就不在我这。

  当然,我也不在乎这些。

  杀人者,是没有正义可言的。

  但我不是为了彰显正义,也不是为了改变这个奇怪的世界。

  我只是为了取悦我自己。

  取悦我与时间一同静止又跳动的心脏,以及自以为能凌驾于正义和公平之上的灵魂。

  死者还活着,这可是对不会到来的公平与正义,最大的嘲讽呢。

  粗通医学,却曾怀着律师梦想的男人对心中的自己与蝉这样说。

  “夏洛特小姐。”

  “嗯?”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

  林千树摊开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纤细的双脚和灵魂。

  “可以请你为我跳支舞吗?”

  夏洛特歪了歪头。

  “什么?”

  “就在这。”

  林千树伸出手掌。

  女人微笑着,伸出手,在他想要抓住她的手时,用力点了下他的额头。

  林千树捂着发痛的额头倒在床上,女人则越过他的身躯,像猫一样落在窗台。

  “对女士说这种话,可是很失礼的哦。”

  林千树眨着无辜的眼睛,看月亮藏在她的帽子下面,藏进她的头发里面,将她纯魅的脸映得越发皎洁透明。

  “那,下次呢?”他试探性地问。

  “下次再说喽。”

  空荡荡的窗台回荡着女人的话,窗帘因这声音颤抖着,像兴奋,又像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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