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到中午，毛效果都没，果断放弃练功和老大爷们甩了两局扑克，这才各自散去。
孙乙缺在大市口简单划拉了一顿鸭腿饭，便登上地铁，直奔庙市花鸟鱼虫市场。
午后的市场人烟稀少，虽已入秋，却依旧艳阳高照，鸟不鸣狗不叫。
穿过街道，孙乙缺来到熟悉的霏才书店，稍稍整理心情，迈步而入。
店内依旧拥挤，到处都是油墨味儿；
头顶，老旧的吊扇吱呀呀的转着，老态龙钟却历久弥坚。
正要迈步，书店里侧，一个清脆欲滴的少女嗓音传出。
“请随便看，店主访友去了，挑选好请到我这里结账。”
循声望去，只见一翩翩白纱女郎安静坐在一堆书上，膝上放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她身上有股静意，似乎时光经过她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见老头不在，孙乙缺提前备好的心气儿顿时泄了大半，眼神开始左右乱扫。
“麻烦问一下，你们这儿‘斗’字功法摆放在哪？”
女孩轻抬如玉般青葱食指，指了指一排排书架的最里侧。
“多谢。”
孙乙缺迈步来到书架前，开始翻找。
这霏才书店门面看着不大，内里倒是别有洞天，斗字类小功法更是摆满了一整个书架，从孤本到单行本，从典藏版到大众版，应有尽有。
他埋头翻找，挑的眼花，丝毫没注意到那玲珑少女却如鬼魂般缓缓出现在书架尽头。
孙乙缺正皱眉，忽听。
“上起第三排，左起第四本。”
侧头，立刻对上了一双仿佛幽谷般空灵的眸子。
下意识偏开视线，老孙微微点头，循着指示抽出那本厚厚书籍。
《四全游身拳法总纲》。
打开一看，和《再生法》一个尿性，强调根骨，强调修炼难度，强调药补。
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孙乙缺合上书放回原位，刚要继续，又听。
“第五排第七本。”
《蛇虎地通术-1983通用版》
打开一瞧，练的是缠法，修的是柔韧，不合心意。
“第五排右起第二本。”
《液压开碑手》。
是横练功夫，练筋骨皮膜。
孙乙缺很满意，翻过一看，D类体修功法，价格十四万万，顿时像烫了手般快速塞了回去。
“那什么，女士，能让我自己看吗？”
女孩很安静，却有种埋藏极深的执拗，只道：“下起第一排第一本。”
孙乙缺无奈叹气，屈膝弯腰抽出一本封面触感滑腻，仅有半个拇指厚的图册。
《近现代站立搏击纲领（大雍白玉京教育出版社）》。
翻过一看，也是D类，也练筋骨皮膜和格斗技法，但价格只有之前那本的一半；
再打开书页，内容简单明了，大片大片的动作详解图，以及一小段不足百字的心法。
好书！好书！
孙乙缺嘴上不说，心里却极为满意。
术修在【观园】阶段只能修炼E级别和D级别的功法，能修D，老孙自然不愿意练E。
“这本书多少钱？”
“十五万。”
“多少！”
孙乙缺大惊失色，急忙翻到书背面，仔细看向建议零售价。
“这..这位女士，新书的建议零售价才七万，怎么二手书还涨价了呢？”
“还有一本《十天九地生生不息造化玉敇大全大芜长春再生功》，进货价十一万，帮你抹了零头。”
十万加五万，也就是说《近现代站立搏击纲领》卖我五万？
不对不对！我怎么还在想这个！
重拾斗志，孙乙缺捏紧手中图书，对着她认真摇头。
“女士，那本书可是店长赠与之物，怎可算钱！”
闻言，女孩脑袋一歪，唇齿微露，柳眉微起，姣好面容上闪过一丝玩味：“骗也能算赠与？”
面对这诋毁，老孙连番摆手摇头：“我可没骗人！”
“你当真要死？”
“我可没说我要死。”
“那你当真肝硬化？”
“千真万确。”
“可敢给我一探？”
一探？
他大刀眉皱起，下意识后退一步，迟疑道：“你如何试？若是真的怎么办？”
“若是真的，我做主把那书赠你，连你手上这本一并赠你！若假如何？”
少女来了孩子气，不过从她气度观之，确实出自养尊处优不差钱的家庭。
“假的我原价赔偿，买不起我写欠条，借灵石贷。”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只见少女洁白裙角无风自动；
朦胧幻境中，他只见这女孩飘然而来，竟一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刹那间，身体各处一下没了知觉，除了冷，还是冷，恐怖的失控感更甚甯朱厌的键盘USB；
过了不知多久，孙乙缺这才感觉身体有一丝回暖，而这体内的空虚感，就和连续奖励自己十回没甚区别。
女鬼吸我阳气！
心中怒骂，嘴上也要骂，可话还没出口，对面女孩紧皱的眉头、沉思的表情打断了话头。
“你..你..你这回确认了？”
女孩默不作声的点头。
“回去吃点好的，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别留遗憾。”
说罢，她再也维持不住白莲花似的高贵气质，悻悻转身，埋头走向柜台。
真可怜！
头骨板裂了四块，肋骨断了三根，背部背阔肌、菱形肌充血撕裂；
左右手腕骨骼经脉各有旧伤，手臂、小腿肌肉不同程度拉伤；
肝硬化晚期，心脏似乎也有纤维化的迹象；
阴交、气海穴窍受损严重，应是旧伤，神阙穴还有新伤。
都这样了还要修炼，真吾辈楷模！
左玉环，不能自满，你不过是十六岁修到了神修第二境【日游】，相比这位真修士，你还差得远呢！
正出神，孙乙缺的声音隔着书架传了过来。
“你确定把那本《再生功》和这本《搏击纲领》送我了？”
“小女子虽人轻言微，然这点萤火心意却也赠的起。
先生，且去吧，莫要在此浪费生命，爷爷那儿我自与他分说。”
行！这可是你说的！
孙乙缺夹起书就走，走出店门，又回头深深看了眼霏才书店的老旧招牌，不禁感慨。
真宝地啊！
白嫖了一本又一本，省了起码二三十万，真尼玛至善人家。
第一回装逼，第二回卖惨，第三回莫名其妙，第四回该怎么操作？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孙乙缺干脆直接搭乘地铁回家。
坐在床上，三本功法连同手机一字排开，他嘀咕着开始安排修炼时间。
《第二套广播体操-仙界在召唤》，这是立身之本，不可一日不练，就安排在每晚十点到十二点，戴耳机不算扰民。
《33心肺训练法》可与广播体操同练，不做计较。
《再生功》是水磨工夫，每天早起修炼便是；
只眼下已立秋，日头渐短，又要赶地铁上班，早上时间可能会紧张；
罢了，等房租到期，换个地方租房。
至于这《近现代站立搏击纲领》，嗯..需要实操，需要陪练，需要拳拳到肉，看来得找个健身房。
如果没大项目，每天下班去健身房练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安排在每天七点到九点。
说干就干，拿起手机出门，打开地图app一通搜索，很快他就确定了一个目标。
临墟大市口背主干道的沿街店面上，老孙根据手机导航，找到了一个的地下停车区入口处。
斜斜向下的道路上画着双向指向箭头，而出入口上方限速牌子旁，赫然挂着三个堆叠在一起的小招牌。
上面是【牛马汽车美容】，中间是【丧彪地下铁健身房】，下面则是【按摩洗头修脚】。
“洗车顺道洗个头？健身顺道按个摩？躲车库搞连锁行业，人才啊！”
嘀咕着，他找了个供人上下的步梯，缓缓下行，就在他即将踏进地下车库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脚步匆匆的女人。
女人个不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低垂着脸的自卑模样却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