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感受着陈生手心的温度，心中镇定下来。

　　“这是我在出租房边上碰见的一个女生，流浪过来的。”

　　陈生一开口，另外两人瞪大了双眼。

　　“她是在湘省那边很穷的山沟沟里的，没有户口，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我收留了她。”

　　此话一出，范启贤眉头皱了起来。

　　“不可能吧，这年头除了偷渡的，华国公民都会有户口才对。”

　　他放在兜里的手摸向手机。

　　陶宇脸色也严峻了。

　　“身份证明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她成年没？”

　　陈生捏了捏莫娜的小手。

　　“她自己说是，成年了。但是因为以前住在山沟沟里面，没来过大城市，不怎么会跟人沟通。”

　　“怪不得，连奔驰都不认得。”陶宇点点头。

　　“不对。”

　　“她既然是山里的，又是怎么一个人来到大城市的？”

　　陈生丝毫不慌张，继续瞎编着。

　　“因为村里面有那种专门找人去小工厂里面打黑工的，她就被忽悠去了。”

　　“后面呢？”范启贤抽着烟，眉头锁着。

　　“后面就厂子倒闭了，她就跑出来了，在街上流浪了一天。”

　　陈生说道：“那天我求职完回家，看见她睡在楼道里面避雨，就收留了她。”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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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人关系。”陈生没有犹豫太久，说道。

　　“但是对外还是说她是我妹妹，这样安全一些。”

　　范启贤站起身子，指着陈生：“你小子真是的，还真是爱情来了就不管不顾了，你知道你可能惹上多大的麻烦……”

　　看着陈生平静的表情，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爸妈知道这件事没？”

　　“不知道。”

　　“是不知道你找了女朋友，还是说不知道她是个黑户？”

　　“都不知道。”

　　“你你你……”范启贤满脸心痛。

　　明明已经在爱情上面撞过满脸鲜血了，怎么还是奋不顾身？

　　“对你们我也不藏着掖着，有没有什么办法？”

　　范启贤看了一眼莫娜，冷哼一声。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你都跟我说了，还不是我帮你擦屁股？”

　　陈生一听他这话放下心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义父不吝赐教。”

　　范启贤嘴角一时间有点压不住。

　　“我回去打听打听，有消息就通知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顿了顿，“就是让你周围的人都认识她，增加她的活动范围，最好是能留下比较好的印象，这样到时候警方来调查，也会顺利一些。”

　　陈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范启贤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指了指边上正在乐呵的狗大户。

　　“要是能有之前的就职信息……那也是很有用的东西。”

　　陈生愣了一下，“没有身份证怎么就职？”

　　“你被爱情冲昏脑子了？难不成人家高中生出来兼职暑假工都要身份证？”

　　“难道不要么？”陈生挠了挠头。

　　“看情况，有的兼职连合同都没有，怎么会需要身份证？”

　　陈生想起鬼屋好像也招兼职来着……回头问问赵兰兰，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道热切的目光扫了过来。

　　陶宇拍了拍胸口，“放心，安排不了你们哥俩，安排一个失足……不是，落难少女还是手拿把掐的。”

　　范启贤说道：“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生，不是偷渡客。”

　　“绝对不是。”陈生举手示意。

　　他面露鄙夷：“你能保证个屁，牵个手都得偷偷摸摸。”

　　“啊？？”陶宇嘴巴张大，不可思议。

　　看见陈生投来的锐利目光，又闭上了嘴巴。

　　“好了，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我看你小子也能暂时放下心来了。”

　　范启贤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这不给哥们弹一个？”

　　“必须啊，你妈妈的吻，吃嘴子的时候想不起哥们，出事了就要哥们擦屁股了。”

　　陶宇骂骂咧咧，点起一根烟，拿起边上的吉他递给陈生。

　　陈生松开手，莫娜的手背满是温热的手汗。

　　莫娜小跑着把包厢里面的音乐关掉。

　　不愧是VIP才能订到的包间，隔音效果非常出众，外面的动静几乎传不进来。

　　陈生掌根富有节奏地拍打着吉他。

　　咚，咚咚咚，咚咚……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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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拉拉扯扯着走出了酒吧，温热的风吹在身上，大街上车水马龙，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烁着霓虹光芒，黑夜被照的发亮。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陶宇问道。

　　说罢指了指边上听歌途中突然痛哭，然后狂饮一整瓶人头马的范启贤。

　　如今瘫坐在路边长椅上，满身酒气。

　　咧嘴笑道：“这货反正睡我家，你呢？”

　　陈生晃了晃脑袋：“莫娜送我回去，她没怎么喝。”

　　“你不是没开车？”陶宇一愣。

　　“她骑电动车带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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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宇现在意识到，自己完全看错了莫娜。

　　轻轻拍了拍陈生肩膀，“那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吧，你们再骑车回去，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周叔，你先送他们去学校，我们在这里等你就是。”

　　等众人走后，陶宇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酒吧门口。

　　无数年轻人还在里面纵情欢乐，门口停着很多跑车，法拉利保时捷迈凯伦，过往的很多女孩子都会留下注视的目光。

　　在他们出来之后不久，就有一辆保时捷拉走了两个年轻的长腿姑娘。

　　“我骑电单车带你回去吧？”他问道，视线停留在边上一长溜的共享单车。

　　“什么？”梁微微愣了一下。

　　“没事，注意看着老范，别让他摔下去。”

　　“谢谢周叔叔，就在这里放我们下来就行。”

　　陈生看见停在树下的陈小白，出声提醒道。

　　两人下了车，陈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现在回去洗洗澡睡个觉正好。

　　晚风拂面，学校附近就安静许多，这个点，学生们要么在宿舍玩游戏，要么就直接去网吧了。

　　寂静中，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莫娜在前，手里攥着钥匙，身上挎着陈生的包，里面装着他的优秀毕业生证书。

　　陈生在后面，背着陶宇送的吉他。

　　“你不是说，牵手是恋人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么？”

　　莫娜回过头来，看着微醺的陈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