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肚子上挨了两脚，陈生现在几乎已经很难站起来，内脏像是移位一样。

　　奶奶的，这李虎五大三粗真是下死手！

　　陈生只能蜷缩着试图缓解疼痛。

　　眼见受害者情况不对劲，有人开始打120电话求助。

　　赵兰兰慌神了，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掉下来。

　　急忙赶来的商场保安将李虎控制住，“老实点！”

　　没过多久，身穿警服的警察也赶来，随后便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带着听诊器，一边跟警察了解情况，一边给陈生做着体格检查，重点尤其放在头面部和腹部。

　　随即神色严肃，“担架师傅，麻烦你们把他抬上救护车。”

　　“等一下等一下，陈生的包和手机也拿着！”

　　陈生也不逞能，任由两个师傅把自己抬上担架。

　　他不知道自己躺在担架上，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样子，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件事情，绝对没这么容易就算完的。

　　莫娜原本正窝在沙发里面看科普读物，突然腹部一阵疼痛传来。

　　“哼！……”

　　她轻哼一声，随即脸色一变，知道是陈生那边出事了。

　　这种程度的疼痛她倒是还能忍受，但是陈生这个愚民……

　　坐上救护车之后，边上的护士熟练地接起监护设备，监测血压，心率，心电，血氧。

　　边上的医生皱着眉头问道：“看你这样……要不给你家属打个电话过来看看？”

　　陈生摆了摆手，将手机握在手里。

　　“我自己打吧，不用麻烦你们了。”

　　嘟嘟嘟……

　　“喂，我是莫娜，你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标准的接听回答，陈生没来由笑了一下。

　　真是个傻魔女。

　　“我是陈生……你在干嘛？”

　　“我……你是不是出事了？”莫娜声音有些紧张。

　　“咳啊……”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陈生难受地哼哼着。

　　“还好，不小心摔了……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家呆着别乱跑，等我回来。”

　　“好……你没事就好。”

　　小魔女现在暂时还不能露面，主要是怕被警察抓过去问东问西，到时候露出什么破绽引起怀疑就不好了。

　　边上的赵兰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如果说世界上最爽的司机是谁，那么毫无疑问120车的司机能排进前三。

　　肆无忌惮，红灯直接闯，遇到拦路的就猛按喇叭。

　　陈生刚在微讯上面跟莫娜聊了几句，就到了第一医院急诊，急诊医生一番检查……

　　“先去做个头部加胸腹部的CT。”

　　医生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好了检查单，看向表情痛苦的陈生。

　　“很痛吗？先忍一忍，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给你开止痛药。”

　　边上的实习生好奇地打量着他，小声议论着什么。

　　等陈生做完检查，鬼屋店的老板也过来了，发愁地躲在急诊门外抽着烟，边上的警察不断询问着。

　　看见躺在推床上的陈生，老板连忙掐断香烟小跑了进来。

　　他是一个年过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大背头，肚子隆起。

　　“陈生，你怎么样？好些没有？”

　　医生看着检查单，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

　　“暂时没发现内脏的出血啊之类的，也没看见骨头有断裂，我先给你打一针止痛的药，顺便给你补点液体，再开一些外用的药物活血，你肚子上那一块淤青很严重，不过考虑到你受到外伤，还是建议你在急诊留观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没事没事，医生你开就是了，要留观要留观，哪也不去。”

　　老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点头如捣蒜，当即拿着钱包就直奔缴费处去。

　　“没事就好，陈生你放心，李虎这小子我绝对开了他！”

　　半个小时后。

　　陈生躺在急诊的留观室，左手打着点滴。

　　边上还躺着个肾结石发作的哥们，打了止痛药还是在不断哼哼，脸色发白。

　　这么一对比，陈生觉得自己似乎好受点。

　　他一向是个乐观的人，坚信生活再惨，也会有比自己更惨的人存在。

　　肾结石大哥都没人陪着，自己再不济，还有个赵兰兰在边上看着。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赵兰兰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些零食饮料回来，边上的大哥哼得更大声了。

　　“谢谢。”

　　陈生不怪罪赵兰兰，虽说李虎是因为自己跟对方走的近才一时冲动。

　　那也是李虎的问题，跟赵兰兰有什么关系？

　　要是自己因此刻意疏远赵兰兰，那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对不起。”

　　赵兰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耷拉着脑袋趴在床边上，靠着陈生的手臂。

　　“没事，人是李虎打的，你道什么歉。”

　　陈生龇牙咧嘴地说了一句。

　　赵兰兰愣了一下，眼眶红红的：“我真的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可是他还是……”

　　说罢就要拿出手机，“你看，我都把他拉黑了。”

　　“打住，不看不看，看见他我就闹心。”

　　陈生把头偏到一边，努了努嘴眼神看向边上的零食。

　　“给我拿瓶牛奶，我渴了。”

　　“好！”

　　陈生侧过头，赵兰兰贴心地将吸管怼进去，一只手托着牛奶送到陈生嘴边。

　　这服务水平，皇帝老子来了也没话说。

　　只是怎么对面的大哥也眼巴巴看着怎么回事？

　　“大哥你这肾结石多大？”

　　大哥也没想到陈生会跟他搭话，哼哼了两声之后说道：“好像是五乘五毫米，用不着手术。”

　　陈生一时语塞，找不到啥话题，总不能自我介绍说是挨了顿打吧。

　　这也太没面子了。

　　“我是摔了一跤，过来看看观察一晚。”

　　大哥深以为然：“你女朋友对你真不错，这都快十一点了，还陪着你呢。”

　　赵兰兰脑子轰的一声，手上一用力差点把牛奶挤在陈生脸上。

　　“咳咳咳咳……误会了，这我单位同事。”

　　陈生一把夺过牛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表情幽怨地像个小怨妇。

　　赵兰兰嘴角翘起，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我不是故意的，鹅鹅鹅！”

　　大哥依然不死心，“那咋了，可以发展发展嘛，小年轻的看对眼了就谈呗，处合适了就结婚，别落到后面相亲。”

　　唉！！！

　　大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顺手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包烟。

　　刚要点燃想起这里是医院，又无奈地放回兜里。

　　陈生从零食里面拿出一包牛肉干递过去。

　　大哥沉默了，伸手接过牛肉干一口一口吃着。

　　吃喝了一番，陈生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你回去吧，医生都说了我没啥事。”

　　赵兰兰摇摇头，将边上的折叠陪护床打开，从空着的床位扯了一床被子，躺了上去。

　　陪护床不大，赵兰兰身子娇小，睡进去倒也不觉得特别局促。

　　“晚安。”

　　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发红的耳根埋在被子里面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