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有些不知所措，看向陈生。

　　陈生默默亮起收款码。

　　“学费六千，概不赊账，谢谢。”

　　宋薇捂着嘴巴，说话还有些漏风。

　　“便宜点行不行？我这还是替你们出头才受的伤。”

　　陈生沉思了一阵子，“那就八千块怎么样？”

　　宋薇：？？？

　　陈生理直气壮，一把抓住莫娜的小手举着显摆道：“沙包大的拳头看过没？你看莫师父这一身横练功夫，需要你来救？”

　　“再说刚才要不是莫师父出手，你胸口那两块布都要被扯碎了吧。算上救你一命，八千块已经是友情价了。”

　　说着说着陈生视线就不自觉瞟向宋薇胸口……

　　宋薇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在心里给陈生竖了个大拇指。

　　哥们你也不是一般人，有这么能打的女朋友还敢乱看。

　　这要是惹怒了，莫师父直接一招猴子偷桃过去。

　　她又想起莫娜一脚踹飞黄毛的场景，不禁下身一阵幻痛。

　　还好昨天陈生坚持住了底线，不然……

　　“你们救了我，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别误会，那三千块不算在这里面，算我单独请的。”

　　陈生眉头一挑，“吃什么？”

　　宋薇说道：“我知道有一家烧烤店……”

　　“问你了吗？”陈生睥睨着她，将小人得志、狐假虎威演绎的淋漓尽致。

　　莫娜摸了摸肚子：“我想吃自助餐。”

　　今天取回戒指消耗了挺多魔力，急需美食安慰一下自己。

　　宋薇心中更加确信莫师父肯定是习武之人。

　　“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宋薇扯了扯胸口残留的碎布说道。

　　“你不会是想跑吧？”陈生狐疑地看着她。

　　“怎么会？莫师父看着呢，再说我家离这里也不远。”

　　“那就一起去啊，我们在这里干等也没意思。”

　　宋薇跟着陈生来到地下车库，亲眼看见陈生打开奔驰S400的车门。

　　震撼程度不亚于看见莫师父一脚踹飞黄毛。

　　原本的卡姿兰大眼睛因为馒头脸变成了两条缝，宋薇哭丧着脸坐在后排。

　　委屈巴巴地说道：“哥，你都开奔驰了还追着我这三千块不放呢？”

　　“你再哭穷，我可要开始算你回去的路费了。”

　　陈生系好安全带，车辆启动朝着宋薇的出租屋方向开去。

　　光头男被兄弟们搀扶着，悠悠醒来，看着眼前明亮的世界，有些慌张地攥住边上哥们的衣领。

　　“老虎，我这是睡了多久？”

　　被称作老虎的男人说道：“龙哥，你睡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就天亮了？”

　　“不是，是你的墨镜被人打飞了……”

　　光头男摸了摸自己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墨镜不翼而飞了。

　　雾草，一千多块买的啊，牌子货呢！

　　边上一个小弟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副断了腿的墨镜，镜片还裂开几道缝。

　　光头男接过眼镜问道：“腿呢？”

　　“腿？腿不知道去哪了。”

　　看似一群人气势汹汹，其实受伤的只有五六个人。

　　其中又属黄毛，许三石和光头男伤的最重。

　　晚上九点多，当许磊再次坐在魔都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外科的诊室里的时候，主治医师都惊了。

　　“许磊？你怎么又来了？”

　　许磊饶是脸皮再厚，此刻也有点绷不住。

　　只好反问他缓解尴尬：“王医生，你怎么今天又上班？”

　　“啊……我跟我同事换班了，所以过来顶一下。”

　　……

　　诊室陷入片刻的安静。

　　边上跟着的年轻实习医生好奇地打量着他。

　　医生看着许磊肿胀起来的右手腕，出声问道。

　　“这次是右手？”

　　“嗯。”许磊低着头。

　　“还是摔的？”

　　“嗯。”

　　医生熟练地开出一张检查单：“去照个片子吧。”

　　许磊抬起头：“啊……医生我这个病你也挺熟悉了，没必要了吧。”

　　“不行，我得看看会不会比上次还重。”说罢把检查单递给许磊。

　　许磊只能用左手漏出来的两根拇指，夹住检查单，右手搭在石膏上面。

　　边上的实习生表情扭曲，要不是看这大哥一胳膊纹身，已经憋不住了。

　　王医生也在脑海里回忆着过去发生的悲伤事情。

　　“我们是专业的，不论遇上什么病人都不能笑。”

　　临走前实习医生有些于心不忍，出声问道：“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你的朋友过来帮你，这样你也方便些。”

　　许磊左手打着石膏，右手无力地搭在上面，头顶绷带。

　　面色忧愁：“我兄弟在对面医院看病呢……不说了，我先做检查去。”

　　走后不久，实习生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鼠标点开上一次的就诊记录和电子病历。

　　“上一次看病是……昨天？左侧桡骨骨裂？”

　　实习生表情精彩起来。

　　“酒后摔倒致左手腕肿痛及头部疼痛流血一小时？”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在实习生看不见的时候笑出来。

　　紧接着表情严肃，“是这样的，病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写，我们只是医生，只负责看病，不负责探案。”

　　实习生似懂非懂，“那他今天的病历？”

　　“你就把昨天的复制过来吧，改成‘酒后摔倒致右手腕肿痛半小时’就行。”

　　“这次不会也是骨裂吧？”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加重了。”主治医师表情有些复杂。

　　真是个狠人啊，一只手还打着石膏呢，就跑过去跟别人干仗。

　　陈生开着车来到附近的一处老旧小区，进门的路灯都有一边是坏的。

　　门口的保安看了他们一眼就直接让过了。

　　“你住这里？”陈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区，简直比自己在川南市租的房子还差。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老旧小区里面年轻人也不少，有一些看起来是才下班，背着包低头刷着手机，脚步匆匆，身上弥漫着淡淡的丧气。

　　看见陈生（狗大户）的奔驰S，都是惊讶之余，眼中的艳羡也丝毫不少。

　　“对啊，这里是魔都。你们外地过来的游客可能都知道外滩啦，明珠塔啦，再不济也知道个震旦大学，可是对于我们这种打工人来说，这里才是真正的魔都。”

　　车辆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底下停住。

　　宋薇回去换了一身正常的弹力短袖，虽然还是衬托出胸口的傲人，但是至少没露。

　　更加令陈生惊讶的是，她将脸上的妆卸了个干净，只简单涂了口红，手里还拿着一包冰块，敷在脸上消肿。

　　“我知道一家自助餐很好吃，他们家的牛排是一绝，酒水什么的质量也不错，出发吧！”

　　陈生看着她跟发面馒头一样的脸蛋，“你这样真的还能吃自助？”

　　“反正去医院也没法很快消肿啊，看着你们吃我也开心，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