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陛下,您听过钢铁洪流吗?

第22章 胆战心惊的吴知县

  中年男子是刚刚从里屋出来的。

  略显肥胖的官员却已等了很久。

  而这肥胖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捕头梁贵仁说的知县大人,吴谦。

  此时的吴谦,全身明显因为站的太久有些微微发抖,额头也已冒出细细的汗珠。

  他身边桌子上的茶水已经摆了很久,早已凉透了。

  但他自始至终动都没动,凳子更是坐也没敢坐,一直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哈哈哈,让吴大人久等了…刚才因与小女有事相商,耽误了时间,切莫见怪啊”。

  中年男子嘴里说着歉意,但却也只是有意无意的看了那肥胖男子一眼,就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岂敢岂敢,侍郎大人折煞下官了,不知大人卯时竟进了城,卑职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惶恐至极,惶恐至极,还望大人恕罪”,肥胖男子说着就要跪下去行礼。

  吴谦作势要跪的同时,心里却在骂个不停。

  当然,他肯定是不敢骂眼前这位的,想都不敢想。

  他骂的是县衙巡检司刘勋。

  这个该死的刘勋,回去定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说起这刘勋,也是纯属活该被骂。

  昨日吴谦特地交代,有京城来的大人物今日随时可能会到,命他全程蹲在城门楼上盯着,并派出斥候前出城外十里,但凡探得大队车马进城,就第一时间来前来相报。

  哪知这刘勋领命后,受不住在城门楼子死等,也见斥候久久没有动静,便以为大人物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就在车队到达的前一个时辰,跑城楼边的酒楼里去喝了花酒,这一喝不打紧,直喝了个烂醉如泥。

  直至今日早晨,吴谦都没看到刘勋的身影,在主动过问城门守卫领队后,才知有一车队在卯时左右进了城。

  吴谦听闻心里慌乱成麻、害怕不已,也知自己这回不只是失了礼数,可能已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五日前,侍郎大人就专门托人传信,告知其将于近日到达,特地交代不可骚扰百姓。

  人家这是谨慎、客气,但也直接告诉了自己到达的日子。

  不可骚扰百姓,又没说不骚扰你。

  但自己这失了礼数,就变成真的也就客气了。

  领导跟你客气可以,但你跟领导客气那就是摆不正自己位置,不知道姓甚名谁了。

  听闻属下相报,他深知大事不妙,丝毫不敢迟疑,立马穿戴整齐。

  早饭也未用,直接持了拜贴就赶来了徐府。

  那中年男子见他要跪,随即出手制止。

  “唉…吴大人不必如此,本官此次归乡探亲,实乃私事,本就担心叨扰地方,所以才选择半夜进城”。

  “你为官一县,实乃全县人民父母,每天既要处理政务、军务,还要侦凶、缉盗,事务繁忙,责任很重,这我都理解”。

  “我虽未在知县一职亲身待过,但这些年在考察地方官员当中,却也是深有体会,知县一职想干好不容易,想干出成绩更是难上加难啊”。

  “吴大人,这些你肯定也是感受颇深,你说我说的对吧?”。

  中年男人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吴谦。

  私事…政务、军务繁忙…

  知县一职想干好不容易…

  这些字眼从中年男人嘴里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但听在吴谦耳朵里,确如千金重锤一般,一锤接着一锤的敲向了他本就已经如麻的内心。

  我是私事你就能不重视?

  你平时干什么我能不知道?

  你干的好不好可不是你说了算!

  这是此时吴谦从眼前这中年人的话里所能悟到、理解到的言外之意。

  你说,能不惶恐至极吗?

  人家看着只是随便说说。

  听着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你领悟对了,那就是人家本意。

  你领悟错了,人家可啥都没说。

  说者有心,听者无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这上位者与下位者的交流,很多时候都是这种错位的状态。

  吴谦此时极为谦卑,平时在县里颐指气使的劲头早就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运筹对策。

  “大人教训的极是,简直说出了吾辈的肺腑之言,自任职以来,下官也是夜夜不敢全寐,处处谨小慎微,时时心系黎民之疾苦,经过这两年的努力,治下倒也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但说过错失职之处,卑职身上比比皆是,每每想起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坐针毡,唯有夙兴夜寐、靡有朝矣,才有胆面对全县黎民”。

  “这些年来,卑职承蒙大人多番照顾,所以在此更是诚惶诚恐,唯恐负了大人的恩情”。

  “就连知府大人都经常告诫我们,要时刻以大人为楷模,以大人为方向,争做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好官”。

  “如此,才能不负大人一直以来的关心和荫庇,才能不负陛下的圣恩”。

  把话一股脑说完,吴谦才算松了口气。

  其实,也不亏吴谦此时七上八下,站立不安。

  也不亏那人仅凭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话就让他心惊胆战、浑身冒汗。

  那是因为此时坐站他面前,可是徐高远!

  徐高远,字子恒,嘉靖县人,官拜大明吏部侍郎,正三品,主管官员任免、考课…。

  而他,吴谦,嘉靖县知县…正七品,升斗小官…

  巨大的身份落差和前途命运都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惶恐,让吴谦很难生出什么自信和抱怨。

  “哈哈哈,吴大人言重了”。

  “我徐家祖祖辈辈都在嘉靖,这些年也多亏吴大人照料,祖宅和一帮老人也都安好”,听完吴谦的一顿慷慨陈词,徐高远的神情明显转好了很多。

  “能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福分”,吴谦又是弯腰施礼。

  “我虽人在京中,但一直关注家乡动态,对嘉靖乃至江浙报上来的帖子都格外关注,这其中,倒也听说了很多的消息…”。

  “比如眼下江南官场对陛下立储之事争论不休…吴大人可有耳闻啊”。

  徐高远说完,又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面带微笑,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吴谦。

  吴谦听言,当即就吓的跪了下去。

  “卑职惶恐,卑职不敢欺瞒大人,坊间却是有传闻和议论,但以无知小民捕风捉影编造流言蜚语、无稽之谈居多,多不可信,卑职一直受大人提携,自然一切主意自然要靠大人来拿…”。

  国本之争,太子之争,哪是他一个七品升斗小官能表态的,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嘛!

  徐高远听完,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本官此番出京探亲,陛下临行前专门给了旨意,交代本官回京之前,要对江浙两省地方官员主政政绩进行考察,你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

  “多谢大人提携”,吴谦冷汗未落,热汗又出,慌不迭的赶紧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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