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预料的范围内，这辈子估计都别想返回中原。

　　所以，许多武林游侠都是对曾黎恨不得吸血喝髓，扒皮抽筋的。

　　不光这样。

　　曾黎在就职内阁首辅时，还责令刑部对各地的豪绅进行打击。

　　许多豪绅家族都在刑部的迫害下，没了性命。

　　而本该继承他们遗产的亲戚，也没法得到相应的财产。

　　反倒是那些工商业主跟贱民佃农，瓜分了这些财产。

　　要不是曾黎的这项操作，彻底开罪了儒家的基本盘——地方豪绅。

　　让那群惶恐的豪绅家族连忙给他们在朝中当官的家庭成员写信。

　　让他们在自己手下团结。

　　仅凭钱洪泽一人，想团结儒家，怕是没这么容易。

　　但是在钱洪泽看来，曾黎任内最离谱的操作，还得是“预防经济犯罪部门”……

　　因为依据这个部门逻辑，但凡是无缘无故套现自己股票的人，都会被抓去审问。

　　这点，就让钱洪泽看不懂了。

　　毕竟人家自由出售股票，关你何事？

　　大家你情我愿的，你曾黎多管什么闲事？

　　连自由出售股票都会被抓去审问，这种事在钱洪泽眼里，是非常变态且无理的。

　　但是心里虽然不停念叨着曾黎的罪行。

　　可表面上，钱洪泽明白有些话并不好直接说出来。

　　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

　　尴尬了好一会儿，钱洪泽才突然说道：“尽管我们救市的操作已经缓解了局势。”

　　“可这并不意味股灾带来的影响全部尘埃落定了。”

　　“现在的京都城内，每天都有许多股民由于股灾的损失而难以承受，流离失所。”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

　　百姓流离失所是一定的事情。

　　毕竟现在，九大掌柜投入的救市资金才五百万两。

　　再加上钱洪泽一波骚操作弄出的印地农场，相当于只投了一亿零五百万两的救市资金。

　　这些钱，即便再用金融领域把钱掰成两半花的操作处理。

　　最多也只能弥补三到五亿的缺口。

　　他们还得弥补十几亿的缺口。

　　那些入市早的股民还好说。

　　因为他们购买股票时，那些股价还很便宜。

　　所以，他们可以用极低的价格出售自己的股票。

　　这样做，一定没有把股票用最高价出售赚的多。

　　可总归不会出现损失。

　　其实，正是由于股民里有这批人的存在。

　　才让钱洪泽等朝廷官员可以用一单位的银子，弥补多单位的资产损失。

　　毕竟在计算损失时。

　　朝廷是按股价最高位时，股票市场总共的估值来确定的。

　　可这些股民却可以用较低的价格出售自己的股票。

　　这就等同于他们也在给朝廷弥补股市漏洞提供一些资金。

　　可在“钱洪泽繁荣”后期才购买股票的那些人就倒霉了。

　　因为他们入股的时候，股价基本已经高到一个非常离谱的程度。

　　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用高价售出股票。

　　他们不能接受用低价售出股票的结果，因为那将代表着他们会破产。

　　但是就是救市，康子高也没什么好主意。

　　他无奈道：“你知道的，我这里，因为印地农场的工程，申纪元已经大割肉了。”

　　“他这边，用九百万两的银子，弥补上了预期高达五个亿的漏洞，已经很好了。”

　　“短期内，他也得用资金周转。”

　　“你总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继续掏钱救市吧？”

　　“首辅大人，您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死啊！”

　　听到康子高的话，钱洪泽不禁皱眉。

　　不过旋即，他又松开了眉头。

　　他明白。

　　虽然康子高句句都在说申纪元。

　　可他的意思，其实是在指他自己。

　　申纪元在康子高眼里，始终只是一枚棋子，钱袋子罢了。

　　他的生死，康子高并不在意。

　　可钱洪泽让申纪元大割肉，其实就是让康子高大割肉。

　　他把申纪元往死里逼，就是把康子高往死里逼。

　　要是平时，康子高的这种态度一定会引来钱洪泽的敲打。

　　可他刚刚才拿出这么多钱来救市。

　　而这些钱，在预料范围内，还将弥补差不多五亿的漏洞。

　　所以钱洪泽明白，自己不可以把对方逼得太死。

　　在斟酌了一番后。

　　钱洪泽只好无奈道：“这点我明白，所以下次筹集资金，我会把你手下的申纪元排除在外。”

　　“让你们有喘息的时间。”

　　“可是，申纪元从股市里不止赚了这些钱，所以你务必明白。”

　　“这些钱早晚要给的。”

　　对于这点，康子高当然明白。

　　他明白，虽然他手下的申纪元从股市里套现了足足两千万两银子。

　　可他和钱洪泽等人一样，是要担负起救市的任务的。

　　不然救市一旦失败。

　　以曾黎为首的法家一定会卷土重来。

　　此事在先前是有伏笔的。

　　要知道，曾黎当初之所以下台，其关键原因。

　　就是他们法家严禁工商业主无故出售当前股票，套取现银进入“钱洪泽繁荣”范围之内的股市。

　　这便意味着，曾黎是用首辅的名义，在警告和暗示百姓，股市存在有风险和危机。

　　他们如果可以成功救市还好说。

　　他们大可把这场动荡称为虚惊一场，从而把曾黎的行为定义成多此一举的错误行径。

　　但他们要是救市失败了。

　　那便意味着，曾黎之前的操作，实际上是正确的。

　　陛下很可能会亲自下场，帮曾黎平反。

　　而有些意识到上任内阁首辅的行为是正确的股民。

　　也会一改当初曾黎阻止他们变卖资产时，恨不得把这个阻拦自己发财的狗官弄死的嘴脸。

　　跪倒在地，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曾黎回来拯救股灾。

　　因为明白救市与他们而言的意义重大。

　　所以康子高其实也没想把在股市套现来的几千万两银子据为己有。

　　他很明白，真正属于他的利润。

　　其实是从套现了这些钱后，一直到他们偿还了这些钱前。

　　利用这笔银子所作的投资，还有赚取的利润。

　　这段日子里。

　　他们可以凭借这笔本金赚多少。

　　那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

　　可相对的，他们要是在这段日子里亏钱。

　　他们也需得承受对应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