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璃猛地转过头来，发丝飞扬。
在江璃一脸懵地反都没反应过来时，水逸一指点出。
“可看明白了？”
江璃眨巴眼睛。
一根青丝缓缓飘落，落在她胸前胖鸟上。
那道极为突出的半圆弧度，硬是没让这一根青丝落地。
江璃再次眨巴眼睛。
她明白了水逸在干什么。
发丝柔软，能在不将发丝绷直的情况下将其戳断，力气必然不能小。
同时发丝密集，在力气不小的情况下，只断了一根发丝，这又是何等的控制能力。
只是江璃看不明白水逸是怎么做到的。
功法肯定还是那套功法，重在变化。
水逸的手指肯定不止碰到了一根头发，但只有一根头发，那说明手指在碰到其他头发时力量是收束到极致的，唯有碰到目标发丝，才有力量爆发出来将其打断。
可一根手指粗细的范围内，发丝何止上百，也就说明了水逸力道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化了不下百次。
同时她刚刚转头时，发丝是在飘动的，轨迹只会比垂直下落的雨滴更难以捉摸。
出手收手一共不到半息，观察，计划，并付诸实践，这真的是人该有的能力？
这让萧珏来都做不到吧！
“练到这样还只是小成，那什么是大成啊？有必要练到这样吗？所谓瞬息万变本就是个夸张的词，你还打算把它变成实际啊？”
江璃心中默默吐槽，不敢反驳，最后弱弱道：
“我，再试试吧！”
水逸负手而立，一副高人姿态，淡淡点头：“嗯。”
接下来一段时间，水逸体会到了什么是煎熬。
作为悟性天赋都逆天的超级天才，他实在无法共情怎么也练不会这种“简单”武功的江璃。
他觉得自己教得没毛病啊，功法给了，这么好的练习方法也给她设计了，她怎么还练不会呢。
殊不知，他这就好像要一个刚学会数数的孩童，拿着一堆公式，去解数学界七大难题……
突然，正练着的江璃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长公主啊，他凭什么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得好好教一教他规矩。
但如果直接惩罚，岂不是显得她恩将仇报，那以后谁还为她办事？
思考着这些，江璃自然分心，一分心，本来就练得不成样子的武功更差了。
眼看水逸就要呵斥，江璃灵光一闪，眼中闪烁狡黠的光芒：
“先停一下，我先教你《破军》。”
水逸手动将刚张开的嘴按回去。
“不如我们就比一下，是你先练成《破军》，还是我先练成《见心》！”
她说话这语气可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
水逸居然敢质疑她的天赋，她倒要等水逸出丑时，好好拿捏一下他！
水逸内心不屑一顾，《破军》再强，也还在武学范畴之内，只要不跟自己的基本功起冲突，他就能用。
况且就听这名字，怎么也不会和他的破坏性基本功起冲突噻！
“既然是比试，可有彩头？”水逸自信满满，甚至主动为江璃的计划加码。
江璃见水逸一脸拿捏她的表情，不由也是好胜心上来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要是能比过我，我拜你为师！”
你倒是左右不亏是吧？
水逸腾地往后一跳，如避蛇蝎，真想说一句“我没有你这么笨的徒儿，传出去岂不是丢自己名声”。
但他也没忘记自己的处境，要是真能与江璃结成师徒，自己“洗白上岸”的成功率就会再高几分。
而且到时候作为她的“长辈”，她总不好用朝堂里有形的无形的条条框框约束自己吧。
放下他一拍手：“好，若我输了，我也……”
“你就留在宫里给我端茶倒水。”
一阵寒风吹过，水逸下意识双腿紧闭。
虽然水逸有十分的把握，但万一江璃搞暗箱操作，比如不教真东西，那岂不是直接把满分定成一百，他的十分把握可就不够看了。
好在，这些都可以提前说出来。
水逸提出约法N章，从他能想到的各种方面各种角度避免了江璃暗箱操作的可能。
江璃幽幽地看着他，迷蒙细雨中，就好像在看负心郎的幽怨小媳妇——水逸居然怀疑她是那种输不起的小人！
气鼓鼓的，江璃在约法N章的纸上签字盖章。
“既然你记性好，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遍。”
接着，江璃用出了自己平生最快语速。
《破军》不愧是九魁的武功，单是字数都是《见心》的十倍不止。
这就是江璃给设置的第一道“难关”。
可惜水逸虽然算不上过目不忘，但却是看过、听过的东西在短时间内都会记得分毫不差。
江璃给水逸设置的第二道难关，也跟水逸给她设置的考题类似。
“《破军》无固定招式，重意境，要有一股勇往无前、所见都是土鸡瓦犬的气势。等你能做到这样，也就算小成了。”
说着，她双手将腾龙枪平举在身侧。
因为憋气的缘故，胸口似乎又膨胀了几分。
双脚立地生根，手随腰转动。
“喝——”
随着她口中呵斥，腾龙枪狠狠刺出，枪尖都震颤地发出嗡鸣。
轰——
长枪如龙，明明没有真气、神识扩散，前方的雨幕却陡然一顿，仿佛连雨滴都被这气势所慑。
一枪出完，江璃得意地看着水逸。
与《见心》这类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功法不同。
意境和气势不是靠练，靠冥思苦想就能成的。
所谓养神第一境是养意，那可是用一整个境界来养意。
而气势和意境其实有点像。
不过气势是外在的很容易看出来的，也很容易对周围事物人物造成影响的。
意境则对拥有者来说是收敛的，需要一定方法才能影响外界的。
当然，《破军》这种意境和气势和养意境的意没法比，毕竟前者只是手段，不使用就不存在。
后者才是武者养神一道的根本，不使用它也在那儿。
但其领悟难度可一点不比领悟根本意的难度低。
若没有特定的场景、特定的心境、特定的……
江璃正心中洋洋得意，突然惊讶呆住。
“你，怎么会《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