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于烨便得到了皇帝的回复。

　　“告诉他们，朕，命不久矣。”

　　于烨双手颤抖，跪于御书房门外。

　　“陛下......”

　　“去吧，那位明王，很有意思。

　　他应该会信守承诺。”

　　目视于烨离去，皇帝看向御书房内的阴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论什么原因，既然那位明王已经捕捉到了这种可能性，那么遮掩便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如明牌。

　　反正他已经要死了，哪管日后洪水滔天。

　　皇帝和反王的秘密交易，很快达成。

　　将写满至阳国军力部署的密信发出，姜元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震惊。

　　这叫什么事啊！？

　　虽然天渊皇帝将死的消息非常重要，可也不至于用军力部署如此重要的情报来换吧？

　　对于此事，乐莺莺的推测是，朱博给出了一份虚假的情报。

　　但姜元觉得，那可能是真的。

　　因为按照这份情报，至阳国在荆州方向，除了在边境线上的少数军队外——

　　根本没有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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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荆州方向，战事再起。

　　在天渊朝一位亲王的统帅下，十余万由大量的地方军队以及世家私兵组成的天渊大军，自荆州杀入梁州。

　　兵锋所指，至阳守军望风而逃。

　　嗯，准确的说，几乎没有守军。

　　提供了如此重要情报的姜元，被破格提拔为正四品南司副镇抚使。

　　嗯，升官了......

　　但姜元笑不出来。

　　因为朱博也有给他升官的趋势。

　　比如又向他开放了大量有关至阳国的情报网络。

　　不一定哪天他就成了至阳国的情报头子。

　　“这叫什么事啊！”

　　姜元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本来想着来梁州，就是想躲躲可能出现的朝堂动乱。

　　可没想到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如今直接搅进了两国之战。

　　虽说现下好像没什么危险，但是鬼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尤其是如今荆州方面军势如破竹，直插梁州腹地。

　　若是任凭这样下去，至阳国覆灭只在旦夕。

　　到时候他这个双面间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行，撤！”

　　姜元一咬牙，喊来正在发呆的姜渔，说道：

　　“收拾东西，我们去武灵山！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只要往武灵山里一钻，谁也别想找到我！”

　　“武灵山？”

　　听闻这个消息，乐莺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微微一转，露出满脸不情愿的表情：

　　“去那干嘛，很无聊的。”

　　姜元诧异道：

　　“你去过？”

　　乐莺莺翻了个白眼：

　　“没有，荒山野岭的，去那干什么。”

　　姜渔见状，悄悄凑到姜元耳边：

　　“有一次莺莺姐姐喝醉了说梦话，她说她就是在武灵山长大的。”

　　乐莺莺气急：

　　“小鱼，你又拆我台！”

　　姜渔吐了吐舌头，笑而不语。

　　姜元恍然，之前一直疑惑，乐莺莺身上怎么这么多内家武学，这次算是破案了。

　　武灵山，相传是九州武道起源之地，常年有大量武者在其中隐居。

　　据说里面有不止一位先天武者，若说乐莺莺出自那里，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想到这，姜元突然反应过来，骂道：

　　“你还不情愿上了，恐怕心里巴不得把小鱼拐去武灵山。”

　　“哼！”

　　心思被师徒两个联手拆穿，乐莺莺也不害臊，苦口婆心的对姜渔说道：

　　“小鱼啊，你天纵奇才，跟着这混账师父没前途。

　　听姐姐的话，跟姐姐回去，保你日后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青春永驻？”

　　姜渔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姜元。

　　似乎在他的记忆里，这么多年来，姜元的容貌从未变过。

　　起初还以为只是姜元比较显老，所以一直变化不大。

　　但这么一说，姜渔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乐莺莺并没有发现姜渔表情的异常，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那不知名宗门的好处。

　　姜元听得不耐烦，打断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等到了武灵山，把你许诺的好处都拿出来看看，只要好处够多，让小鱼加入你们宗门又如何！”

　　乐莺莺眼睛一亮：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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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姜元三人，加上负责监视+跟班的朱老三，终于到了武灵山脚下的武原镇。

　　几人没有急于上山，而是在武原镇边缘的一间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长途跋涉，其他人好说，但姜渔还是需要休息一下。

　　简单的吃过午饭，姜元对乐莺莺问道：

　　“东道主，到你家了，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乐莺莺冷笑一声：

　　“让我当导游？

　　做梦！”

　　姜元淡淡说道：

　　“仙家功法，十五天。”

　　“成交！”

　　看着突然变了副嘴脸的乐莺莺，姜元有些头疼。

　　最近这姑娘整天抱着那本功法不撒手，姜元想拿来研究研究都没机会。

　　不过相应的，他又得到了一门以内劲传音的功法。

　　倒是不亏。

　　乐莺莺想了想，正色道：

　　“要说武灵山，还得先从武道起源说起。

　　传闻中，数万年前，天下还没有系统的武学，天下人都在以各种各样古老的方式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像是那些以兽骨草药打熬身体的，都算是正派。

　　不少走了歪路的，甚至幻想着打坐能提升身体素质，冥想能凭空产生内劲。

　　最后不是把自己坐出毛病，就是把自己练出癔症，为祸人间。

　　这样一来，当年的武者不仅修炼速度慢，还极易出现问题，因此武道的发展，极为缓慢。

　　直到有一天，有仙人临世，降临于武灵山上。

　　他不仅传下数本仙家功法，更是向所有人明确了武道修炼的境界和方法。

　　从那以后，才有了武者于九州内崛起的盛况。

　　后人为了纪念，才将此山命名为武灵山。

　　而这座小镇，便被叫做武原镇。”

　　姜元好奇道：

　　“真有仙人？”

　　“当然。”

　　乐莺莺眼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敬仰：

　　“没人知道仙人姓名，也没人知道仙人从何而来。

　　只有古籍上留有只言片语，证明着他的存在。当年的人们，都称他为......

　　仙尊。”

　　“仙尊。”

　　姜元喃喃着重复这个词汇。

　　他倒是不会认为那位真的是某位传说中的仙尊。

　　在他看来，那位应该更可能是某位修仙者。

　　以姜元目前掌握的情况，九州之地很可能只是天下间的偏远一隅。

　　在未知的地方，一定存在着某个未知的修真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