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岩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了这个，眉毛倒竖，就要发火。

　　“咳——”

　　姜元轻咳一声，打断姜岩的输出，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离去便是。”

　　门口一名穿着麻衣，手提长刀的汉子，闻言哈哈一笑：

　　“算你识趣，那小兔崽子，回家吃奶去吧！”

　　姜岩脸被气得通红，却被背后的姜渔死死握住胳膊，这才勉强忍耐下来。

　　转过半条街，姜岩问道：

　　“师父，就这么忍了？”

　　姜元瞥了他一眼：

　　“说多少次了，凡事沉住气，只是骂上几句而已，不疼不痒的。

　　先去县衙问问，再做计较。”

　　三人调转马头，径直去了榆城县衙。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破败县衙的寂静。

　　“谁呀！谁呀！

　　别敲啦！”

　　懒散的声音响起，一名衙役打着哈欠推开县衙大门，疑惑的看着门外三人。

　　“什么人啊？

　　懂不懂规矩，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事情明天再说。”

　　姜元没有和他废话的心思，抛出锦衣卫令牌，说道：

　　“锦衣卫办差，把你们知县喊出来。”

　　“锦衣卫？”

　　衙役看了看手中令牌，面色微变，连连躬身道：

　　“大人，您稍等。”

　　姜元看衙役态度，再次感叹锦衣卫的身份果然重要。

　　只是可惜，等接近梁州之后，便不能大摇大摆的用锦衣卫身份做事了。

　　否则就是明摆着告诉红巾军的人，他是朝廷的探子。

　　自讨苦吃。

　　片刻后，体态圆润，仿若八月怀胎的胖知县，一摇一摆，活脱脱一只大肥猫，踉跄着冲到门口，连连作揖。

　　“下官榆城知县金大富，不知大人大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噗嗤——

　　他好胖啊。”

　　姜元还未说话，身后就传出少女强行压抑的笑声。

　　金大富神色一僵，随即拍着肚子笑道：

　　“从小贪嘴，见笑了。”

　　姜元横了一眼身后的姜渔，有些歉意的拱手道：

　　“在下姜元，小徒顽劣，金大人莫怪。

　　小鱼，给金大人赔罪。”

　　姜渔吐了吐舌头，说道：

　　“金大人莫怪，小鱼在这给您赔罪了。”

　　金大富一张脸瞬间笑的像是开了花：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姜大人，里面请。”

　　新皇登基后，近些年锦衣卫的权限已经渐渐扩张到京城之外。

　　对这些穷县的知县来说，这群神出鬼没的家伙，堪称索命恶鬼。

　　尤其是姜元这样的从四品指挥使，更是阎王中的阎王。

　　对方肯对自己如此客气，金大富自然开心。

　　说明起码不是来杀人的。

　　安排两个徒弟去休息，姜元和金大富走到衙门后堂，各自落座。

　　金大富小心翼翼的问道：

　　“敢问姜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姜元摆了摆手：

　　“金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路过贵县，本不想来叨扰。

　　只是这县城里，所有的客栈都被住满。

　　尤其是那个万和客栈，门口更是聚集着大批江湖人士，对我恶言相向。

　　实在没办法，才来您这借住一夜。”

　　金大富闻言，彻底放下心来，开始诉苦道：

　　“大人想住多久，尽管住便是。

　　至于客栈之事，大人有所不知。

　　我这县城里，有个江湖帮派，名为天狼帮，其帮众甚多，名下产业黑白皆有，遍布这周边数郡。

　　首脑名为马天霸，原是雍州有名的江湖豪侠，一身武艺极高，已然四境多年，一直在榆城隐居。

　　平日里倒是还好，大多帮众都四散各地，衙门与天狼帮还算相安无事。

　　可近日来传出消息，说是要给马天霸过六十大寿。

　　不少江湖人士蜂拥而至，搅得县里不得安宁。

　　那个万和客栈，便是他们聚集所在，因此被一大群江湖人士围住，谁都靠近不得。”

　　姜元面色有些古怪：

　　“六十......大寿？

　　需要这么大阵仗？”

　　金大富一拍大腿：

　　“谁说不是，哪有过个六十大寿，把整个帮派的人都召集起来，什么都不顾了的道理。

　　依我看，过寿只是幌子，这群人搞不好是想要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大人若是有空，不妨查上一查，或许会有些意外功劳。”

　　姜元斜了他一眼，说道：

　　“查就算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明日便走。

　　金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传书郡守，向刑部求援便是。”

　　金大富见姜元拒绝，只得讪讪一笑，熄了借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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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姜元三人告别知县，再次上路。

　　只是今日，街上又有所不同。

　　大量的江湖武者，三五成群在街上游荡。

　　有些还算矜持，举止相对克制。

　　但某些明显是性情恶劣的家伙，已经开始横冲直撞，强闯民宅。

　　别说石头已经义愤填膺，就算是不想惹事的姜元，也忍不住直皱眉头。

　　姜渔嘀咕道：“这帮家伙在干什么？”

　　姜元目光在街上扫过，迅速被一名青衫男子吸引。

　　或者说，是他肩头一只小鼠。

　　姜元目光微微凝起：

　　“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并不是个纯粹的低武世界，姜元身上的隐身符和那块神秘的木牌便是证明。

　　同样的，姜元还从锦衣卫的典籍中看到过一种异兽的记载：

　　“宝鼠，通体雪白而有赤尾，善寻天材地宝。”

　　姜元自语：

　　“不是祝寿......

　　居然真有这种东西，有趣。”

　　不过他依然没有掺和的意思。

　　这县城里少说有几百武者，姜元现在只是初入练骨，还做不到练骨大成，浑身坚如精铁，刀枪不入的境界。

　　一旦和这帮土匪一般的家伙起了冲突，也是很麻烦。

　　“走吧。”

　　三人两马，绕过街上混乱的人群，朝着城门走去。

　　可刚刚走到门口，前方道路又被阻住。

　　白日里本该畅通无阻的城门，竟然死死关住。

　　城门的守卫七零八落躺了一地，不知死活。

　　另外边上人群中，还有十几人受伤不轻，男女老幼都有，传来阵阵哭声。

　　门前十几名武者面带杀气，将所有出城之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给老子听好了。

　　榆城闭门三日，许进不许出！

　　都老实待着，别给自己找事情！”

　　姜元眉头皱起，这是彻底不装了。

　　明摆着告诉所有人，祝寿只是托词，天狼帮另有所图。

　　姜岩终于忍耐不住，怒声道：

　　“师父，这太过分了！

　　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姜元撇了撇嘴，他有内劲在身，可通过细微处看出武者实力：

　　“三名二境，十二名一境，你打的赢？”

　　姜岩一滞。

　　若说单挑，他有自信放倒眼前任何一个。

　　可若是群殴，那他必败。

　　姜渔委屈巴巴道：

　　“师父，不是还有你嘛。”

　　小姑娘这两天也被气得不轻，终于忍不住央求：

　　“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师父你该管管了。”

　　姜元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遑论四境武者。

　　这天狼帮，着实有些过分了。

　　“石头，帮我把马牵着，只要有机会，立刻带着小鱼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