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娥她们会出来推广电影……”

　　“你有想法？”沈知言随口应着，继续发他的青椒，“时间上会冲突的吧？”

　　“让她们早几天出来嘛，再说学校也可以作为其中一站的，两不耽误。”

　　沈知言大约明白了余青雪的意思。

　　若把戏剧梁祝视为传统，影版就是创新，学校演出队排演影版梁祝，属于舞台剧的范畴，同戏剧是一样的，既如此，就可以把戏剧和影版糅合为一炉。以戏剧情节凸显前期美好，以影版话剧侧重后期现实残酷，简而言之，就是把上次年会上那模式，朝精致丰满里做。

　　可如此做，就需要请外援了。

　　“她们不是学校的人呀。”

　　“这个可以是。”

　　余青雪算是特权阶层，神通广大，对别人来说困难的事，对她却未必，青歌青娥若是因此多个学历，丰富一下履历表，充实一下资历，也不算坏事情。

　　沈知言自然乐见其成。

　　“那你加油。”夹个卤蛋犒赏。

　　余青雪吃味儿道：

　　“一听为她们捞好处，你就这样。”

　　“我哪样了？”

　　“瞧你这高兴的劲儿。”

　　“我高兴了吗？”

　　“你还敢耍赖？”

　　“我为你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而受到鼓舞，为你终于有了完美解决方案感到高兴，我这都是为你呀青雪同学。”

　　张爱国往旁边挪了挪，装不认识。

　　“真的吗？”余青雪追问。

　　沈知言含情脉脉，“当然真的。”

　　“这还差不多。”

　　余青雪满意，找人合计她的事了。

　　张爱国踢沈知言下，“她们是谁？”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竟也这么八卦。

　　“秀儿。”沈知言招呼。

　　梁秀儿正煮馄饨呢，闻言忙问：

　　“啥事呀沈大哥？”

　　“张大问美，你管不管？”

　　张爱国麻了，忙又踹沈小四儿。

　　梁秀儿瞟了眼，似无所谓道：“读书人哩，是文曲星哦，我哪管得了。”

　　张爱国忙不迭道：“管得了管得了，读书人也是劳动人民，也是吃粮食长大的哩，凡是劳动人民都管得了。”

　　言罢又踹沈小四儿，“脚踩两只船的，滚远。”沈知言跳开，“打击报复是吧，张大呀，你不……”张爱国拿白吉馍塞他嘴里，“快吃。”沈知言忙拽出来。

　　“草菅人命啊张大，知道多烫不？”

　　“话太多了你。”

　　“有女性没人性，我算看透你了。”

　　有易青娥她们加盟，沈知言连梁山伯都不用出演，省事儿了许多，所以任余青雪折腾，他仍回到赚钱大业中去。

　　沿学校布线，是一个路子，但要说基础广泛，还得是煞八这样的人，不过煞八身边有害虫，得先捉出来，要不就白费功夫了。之前与沈知言无关，现在就不能再等闲视之了。身边埋颗雷，又不知什么时候炸，任谁都能吓死。

　　可怎么捉呢？

　　煞八又是个讲义气的……

　　“怎么是你？”

　　尽管大半个月了，已交易不少次，煞八对沈知言仍不感冒，觉得他太滑。女人圈儿里都能无往而不利的沈知言还是头一回吃瘪，好在他脸皮厚，不怕。

　　见他又这样，也就没惯着，“八爷，我觉得吧，你看人眼光有问题。”

　　谁料煞八偏吃这一套。

　　扔下手里狗食儿，拍拍手说：“说说，我眼光有啥问题，瞧见没？”指指身边大狗，“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我让青子和你谈谈。”煞八的副业是斗狗。

　　沈知言也不是吓大的，“八爷和我大哥交往一段时间了，他人怎样？”

　　“实诚，仗义。”

　　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嘛。

　　“所以，看人不能看表象，实诚仗义的都愿意和我称兄弟，我能差到哪里去？不瞒八爷，我可是有名的诚实可靠小郎君来着，契约说事，童叟无欺。”

　　“十换五，我就信你。”

　　“成交。”

　　“咦？”煞八倒是不懂了，“怎么回事？”

　　“生意场上，能拿到的条件无一不与实力有关，八爷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自然要享受对等的条件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有条件？”

　　“条件嘛……”

　　事情终于回到他熟悉的轨道，煞八了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人，说吧，什么条件？”

　　“最少十万盒磁带，每月。”

　　煞八一僵，脸色难看。

　　要说，咬咬牙，二十万的货也不是折腾不出来，可是“每月”就不一样了。

　　那不是咬牙就能做成的事。

　　不但费工，也费力气，还消耗利润，到头来挣的钱，未必有现在多。

　　“八爷，其实没那么难。”

　　“口气挺大嘛。”

　　“听我的，二十万都是小意思。”

　　“你这么能，咋不自己做。”

　　“都江堰、坎儿井，还有遍布咱八百里秦川的灌溉网，无一不体现出一个道理，‘随形就势’，水成势，不驱自流，做生意其实一个道理，咱这生意，说到底不过俩字——分销，歌带如水，受价差驱动，沿渠道而流，八爷交游广泛，朋友遍黄原，有天然优势，这就是‘形’，设好价盘，‘势’就有了，一旦建成这分销网，八爷就是把关收钱的。”

　　煞八愣了半天，叹道：“好嘴呀。”

　　老子是嘴好吗？明明是脑子好。

　　“这么说，八爷是同意了？”

　　“慢着，我要考虑下。”

　　“没问题。八爷，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尝过您那绝活呢，怎样，今儿高兴，让小弟开开眼，尝尝鲜？”

　　“想吃我的狗？”

　　“哪里，主要是馋八爷的手艺。”

　　煞八有一手烹狗肉的绝活，张爱国有幸吃过一回，赞不绝口，沈知言也想尝尝了，主要是可以借机接触煞八团队里的骨干，见见那位后来的反骨仔了。

　　“那成吧，今儿就满足你一回。”

　　“八爷大气，敞亮。”

　　狗肉滚三滚儿，神仙站不稳，狗肉好吃，烹饪却是个技术活儿，煞八烹调狗肉，用的配料居然是鳖，沈知言前世听说过，似乎樊哙有这技术，不想煞八居然会他那招，今儿却是真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