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家庄休息了几天后,欧阳剑终于在程氏父子希冀的眼神中,告诉他们,第二天准备去安岭县城一趟。
程咬金是最高兴的,仙人门徒终于有所动作,不枉费自己端茶倒水,虚寒问暖了数天。
他本身就是少爷出生,在程家庄中,除了程娄和母亲外,还真没侍候过人,再加上程咬金正值好动的年纪,而欧阳剑却是佛系宅男,这几天可是闷坏了程咬金。
欧阳剑去县城,最主要的目的是买地,顺便逛逛县城。
这几天和程娄商量了数次,程娄也觉的,欧阳剑刚刚下山,就算要做大事,也得先有块基业。
欧阳剑不关心程娄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买地,倒是符合他的想法。
欧阳剑是农民,有严重的土地情节,别看他开着货车,一人独行,逍遥佛系的很,其实内心深处,对大哥大嫂就给他一亩不到的土地,还是有些心结的。
关键是,程娄说了,安岭县附近的荒地,很便宜,拿瓶二锅头去,少说,都能换个几千亩回来。
本来程娄还建议,很多程家庄附近的临水荒地根本无需购买,找一批失地逃奴,直接开荒了就是自家的,这种地还不用交税。
以后一旦有人过问,他和安岭县县令关系不错,直接一个红包就能解决问题。
欧阳剑内心先鄙视了一下,程娄这种古代走后门的想法。最终,他还是想走正规途径。
虽然现在并不太平,世道很乱,程家村也地处偏僻,几乎是无政府状态。但是天启皇朝还是合法政府,安岭县还是县级正规负责单位,反正又不贵,何必呢?
再说,这皇朝的事情,谁说的清楚,都是以帝皇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万一那政和帝老了,老了,又想奋发图强了,那都是有可能滴。
将自家心中的想法,婉转的告诉了程娄,程娄连连鼓掌,口中称赞,表扬了欧阳剑目光远大,办事稳重,云云。
其实程娄曾提出全程支持欧阳剑开创基业,但是当场就被欧阳剑婉拒了,一瓶二锅头而已,犯不上背个硕大的人情,其实他是不知道,程娄对他打算用二锅头换钱买地,也是心中大呼的败家行为。
第二天,送别之际,程娄取出一封信递给欧阳剑说道:
“此信,是我写给安岭张县令的,他和我关系不错,在县城之中有什么不便,公子可以去找他说话。”
未待欧阳剑答话,程娄又命仆人取一包袱递给欧阳剑。说道:“公子初旅尘世,想来身无俗物,包裹内是我叫内子这数日赶做的几套衣服布鞋,加上碎银二百两作为零用。”
随即,十分客气地止住欧阳剑说话,然后转头对程咬金一脸正色地说道:
“阿丑,你已经成年,蒙公子错爱收为童子,取字知节,这次随公子外出,切记听从公子安排,做事麻利一些,不可再做顽童之事。”
程咬金当然是连连点头,喏喏称是。
衣服和银两是欧阳剑急需之物,所以他没有和程娄客气,将这父子两的帮助,放在了心中,想着待以后发达了,好好报答便是。
在女仆的伺候下,换过了衣装,头发太短,又找了一顶文士帽带了起来。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套文士衣服一穿,怎么都是一位英气十足的翩翩公子形象。
再加上180公分的个头,和本就不差的形象,让欧阳剑得瑟的同时,也让那位女仆满脸绯红,娇羞不以。
将那套牛仔体桖和运动鞋,小心的放回五灵神车,欧阳剑取出了三瓶二锅头用粗布包上,这就是他的创业资金。
五灵车肯定不能开到安岭县城去,第一是油不多了,第二,五灵车太过惊世骇俗。另外三五,欧阳剑也不准备带去,实在是罗威纳犬,在这个世界就三五一头,和五灵车一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样会引起骚动。
再加上,三五到了程家庄后,没几天就混的风生水起,不但很少着家,而且迅速成为程家庄的狗王,听程咬金说,还有几条中华田园犬娘子跟随,很是快活。
在程娄满口答应照看五灵车和三五后,欧阳剑和程咬金,各自骑着一匹驽马,离开了程家庄,往安岭县城而去。
一路之上,路况还行,也没什么深山老林,主仆二人也不赶时间,也就随着驽马的速度缓缓前行。
走了大概30多里的路程后,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多,欧阳剑一眼看去,路上行人,大多是衣衫褴褛,面无菜色,少数几辆马车飞驰而过,也是风驰电掣的,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撞到路上行人。
有好几波行人,还是拖家带口的,男子背着行李,妇人背着年幼孩子,拉着年长的老人,一步一挪的朝前走着,脸上都是毫无表情,生不如死的模样。
看着电视里才有的逃荒镜头,欧阳剑不禁小声问起了程咬金:阿丑,
这两年都是灾年吗?怎么如此多的人逃荒。
程咬金哪里知道这些,只是抓抓头说道,“公子,没灾呀,我家庄户,农奴都能吃饱,没听说谁出来逃荒呢”。
欧阳剑又指着不远处几个破败的村庄,问道,那些村庄都荒废了,田地也荒废了,不是灾年怎会如此?
这我知道,交不起税呗,又没什么后台,找不到关系,就被税官和差人扒了房子,强行赶了出去,程咬金答道,
我还听我家庄户说过,程家村原来也是如此,一村子两百来户人家,逃了一多半,还是我父亲回村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税也少了,甚至年景不好的时候还不用交,那些逃荒的人才逐渐回来的。
欧阳剑听到这里,也就不再发问,心道,这程娄倒是个人才,经商多年,眼界也开阔,等我买了地后,还是得像他打听一下其中关窍,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欧阳剑不想当救世主,可也是心地良善的佛系小伙,一路上看见,饿得连路都不动的老人和小孩,就将包裹中的食物分了出去,在欧阳剑看来,浮屠不浮屠他不在乎,能救济一下别人,积积德也是好的。
人多食物少,到了后来,身上一点食物都没有的欧阳剑二人,不得不加快了速度,80多里的官路,走了一上午,在正午时分进入县城。
虽然程咬金没来过县城,但程娄交代过一家口碑不错的客栈,一路打听下,欧阳剑二人在一处客栈处落脚。
简单休憩了一下,欧阳剑让程咬金去找店家打听一下,县城哪家店铺可能会收一些稀罕之物。
程咬金领命后,忙去找店家打听,不多时,就回来回复,稀罕之物,县城东街的珍品居长期收购销售,而且价格还算公道。
那就是它了,让程咬金背好装着三瓶二锅头的包裹,二人相跟着出了客栈,朝东街走去。
走到半路,两人都一眼看到了前方有一座三层的楼宇,外面雕龙画凤,大门口人流如织,前面还有几位伙计在招揽顾客。虽比不上现代高楼的高大华丽,但胜在风雅别致古意盎然。
“公子,这就是安领县最大的酒楼,快活林大酒楼,现在已是中午时分,我们不如用过午饭再去东街,如何。”程咬金说道。
“快活林大酒楼。名字到是不错。行,填报肚子在说,也不知这酒楼的味道怎么样,”欧阳剑看着眼前的三层砖木结构的酒楼顺口说道。
说完便和程咬金朝酒楼大门走去,还未到大门口,一名伙计就迎了上来,口中唱诺,“客爷,您大福吉祥,请跟小的来,您慢点,这里有台阶.....”
欧阳剑听伙子阴阳顿挫说的挺好听的,便回头对程咬金说到:知节,赏些银两给伙计.....”。
古代电视看多了,要想服务好,小费少不了。
伙计接过程咬金递过的赏银后,更加殷勤起来,说笑之间,三人就来到了酒楼一层大堂,欧阳剑见楼内庭中放置十数张条案均已客满,
“去三楼,坐的高,看的远,喝酒也有心情”在吃喝这一点上,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客爷请慢!”
那个伙计拦住二人,脸露为难之色道:“二位客爷,估计是第一次到我快活林,不晓得本店的规矩。”
“哦?什么意思。”欧阳剑心里嘀咕:难道在古代吃饭还有什么规矩不成,这是我又露怯了。
伙计接着解释道:“三楼,客爷您真的不好上去,那上面全是大的雅间,而且都是本地达官老爷,富豪乡绅长期包下的......”
边说着,小伙计也是连连作辑,“要不这样,我帮二位在二楼找一个靠窗地方吃,风景也是不差,您看??”
欧阳剑一听,就不太高兴,心道:想不到,在古代,吃个饭也是要分阶层,他敢肯定,三楼一定没有全部包完,可是要想上去吃饭,就是得有高端的身份,光有钱是不行的。
欧阳剑不再说什么,可是程咬金哪里受得了这种鸟气,于是上前说话,
“你这店家,好生无礼,我家公子......”,
说到这里,程咬金突然手中一紧,回头一看,只见是欧阳剑将他拉住,“知节,哪里吃都一样,走吧,去二楼。”
既然欧阳剑发话了,程咬金也不得不闭住了嘴巴,瞪了一眼伙计后,退回了欧阳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