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结果而言,除去依旧畏惧和仇恨丝卡蒂的原住民,整个故事可以称得上是皆大欢喜:迦娜没有被拖入亚空间,丝卡蒂还以人类的身份活着,自然精魄得到了解放,军团的智库们也掌握了快速融合灵能的方法。
缺点的话,大概就是丝卡蒂永远少了只右眼,还有迦娜暂时摆脱不了冰封。不过,随着自然精魄逐渐恢复正常,自然灾害将会变得不那么频繁,冰雪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融化。
而荷鲁斯那边,则是清除了所有自称先知的邪教徒,并以雷霆之势,斩杀了所有向邪教臣服的信徒。这番杀戮足足让迦娜少了五分之一的人口,但也从侧面说明,这个邪教究竟在这颗星球上,渗透得有多么深入。
“为了避免有人心怀怨怼,试图复兴教派,我们还是要把精魄的事和他们解释清楚。”艾薇罗娅解释道:“但你也知道,他们大都是些顽固且无知的凡人,所以……”
“所以需要我假死,对吗?”丝卡蒂点点头,轻松同意了这个提案:“没问题,陛下,只要迦娜能慢慢变好,我自己是没什么关系的。”
“那今后你就跟着影月苍狼吧。”艾薇罗娅说道,看了眼身边的兄弟:“你现在应该也认识到灵能的重要性了吧,荷鲁斯?就当是多个特别顾问。”
“当然可以,姐姐。”荷鲁斯点点头,他的确对巫师……灵能者,有了些思想上的转变:“另外,关于你说的那个亚空间生物,或许可以去问一问父亲。”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艾薇罗娅搓了搓指尖:“但我还不清楚他在哪里,要等星语者联系上布塞法洛斯号才行……真耽误时间。”
“什么?”
“我说这很耽误时间,荷鲁斯,你想想,在整个帝国,我们的跨星系通讯与航行,都要仰赖于所谓的星语者,还有领航者家族。他们凭此攫取权力、金钱、物资、地位,只要他们做的不算过分,父亲就可以近乎无限度的容忍这些家伙。”
“这是不对的。”她低下头,俯视着那双海绿色的眼睛:“我们不该受制于某个群体,无论是哪方面,而星际跨度的通讯与航行,是帝国最重要的基石之二。”
“这已经是额外议题了,姐姐。”荷鲁斯提醒道:“你要说的是‘耽误时间’的问题。”
“哦,是的。”艾薇罗娅眨了眨眼:“但答案也很明显,星语者的讯息要经过亚空间,而亚空间的时间并非线性。换句话说,通讯到达的时间其实是不确定的,无论是船长的经验,还是机械教的神甫,都无法给出一个非常准确的答复。”
“另外,从这几次事件中——尤其是这次——我们可以发现,亚空间中存在着具有强大力量,且对人类满怀恶意的实体。那么,谁能保证星语者的通讯,不会被他们抓住篡改呢?”
“但我们没有能取代他们的手段。”荷鲁斯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姐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艾薇罗娅叹了口气:“我也有想办法摆脱这种情况,但目前还没什么头绪,那些东西……不,没什么,先回船上吧。”
“……好。”荷鲁斯迟疑了片刻,轻轻点头。既然长姐不愿意明说,那恐怕是什么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没关系,他可以等,相信到时机成熟,姐姐就不会再隐瞒他了。
数个月后,随着来自布塞法洛斯号的星语通讯传来,已经初步完成星球整治的两支军团,便离开了迦娜的行星轨道,转而向银河北方进发。
同时,在雷铸骑士的舰船上,除了原本的军团成员外,还多出了几百个年轻的孩子——他们都是经测试后发现,具有灵能资质的人,为避免形成隐患,就干脆全都带上了舰船。
“这么说,迦娜的灵能者比例高的惊人啊?”艾薇罗娅翻看了下首席智库的报告,有些惊讶地说道:“你觉得,这也是那个所谓‘神鹰’的影响吗,查尔班?”
“是的,因此为安全着想,我建议对这些灵能者实行严格的监管、教育、以及清洗。”查尔班说道:“如果有人在经过多次考验后,仍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话,那或许可以……”
“倒也用不着这么麻烦。”艾薇罗娅轻敲了两下桌面,便起身出门:“带我去看看他们。”
很快,在圣咒战庭的冥想室中,艾薇罗娅见到了这些忐忑不安,尚显年幼的孩子。之前在迦娜,为了杜绝后患,影月苍狼抓捕了所有超过十六岁的灵能者,以根除邪教的影响。
目前,这些人都已经被狼主秘密处决,毕竟没人能保证,里面有没有混杂着邪教的信徒,或者是潜伏的间谍。而这些孩子,则是荷鲁斯考虑到艾薇罗娅的性格,才命令留下的。否则,以影月苍狼的性格,既然已经杀了,那就务必要做得尽善尽美。
“那个,天使大人?”有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艾薇罗娅,慢慢举起自己的右手:“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孩子。”艾薇罗娅扫了他一眼,没从他的灵魂里看出任何与神鹰相关的东西:“你的过去将被埋葬,你的未来属于军团,就这么简单。”
“我们永远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吗?”另一个孩子问她,带起一片微弱的哭声。
“我不想蒙骗你们。”原体摇了摇头,不过让她有些高兴的是,从这些孩子身上,她还没看到任何灵魂上的污染:“因此,想再见到父母这件事,将成为你们几乎无法实现的愿望。”
房间里的抽泣声更响亮了,但奇妙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会站起来大声哭闹。或许,是因为原体超凡脱俗的魅力,与她真诚的语气暂时征服了他们,让他们愿意听她讲话。
“但你们不会一无所获。”艾薇罗娅继续说道:“在经历过诸多苦难后,你们的佼佼者将清除自己的弱点与恐惧。他们将如迦娜般浴火重生,获得毁灭城池、征服世界的力量。”
“因此,我希望你们能鼓起勇气,正视这个已经发生的现实。然后,去努力,去拼搏,直到自己能取得成功。到时候,或许你们还来得及回到迦娜,去与你们过去的父母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