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掌柜的话音刚落，整个青楼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
喧嚣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壹与！壹与！”
众人扯着嗓子高喊，一双双狂热的眼睛，都朝着楼上的方向望去。
在青楼最上方的房间里，烛火未燃，黑暗笼罩着一切。
然而，隐约能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静静地坐在窗边，身姿慵懒却又不失优雅，似乎对楼下的狂热呼喊早已习以为常。
孔奇玉和青梅的坐塌距离高盛等人很远。
“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值得这么多男人追捧？真是世风日下。”
孔奇玉一边讽刺着现状，一边用眼神偷瞄高盛的方向。
发现高盛并没有如周围男人那般疯狂起哄，孔奇玉嘴角微微上扬。
花掌柜继续讲解着头牌花月夜的规则，曹操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掌柜。
高盛对头牌花月夜的启动模式也比较熟悉了，因为这并不是头牌壹与第一次出场。
高盛原身本就是青楼的常客，悦心阁的头牌壹与姑娘，实际上每个月的十五都会登场。
只不过持续将近一年的时间，并没有人成功将她捕获。
而且从去年壹与横空出世开始，便是芳华绝代，技惊四座。
所以持续一年的时间，无数男人为之疯狂也是全凭实力。
这个壹与的花月夜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第一轮美其名曰：毛遂自荐。
顾名思义，在场仰慕壹与的客人，轮流上前表达自己的爱意。
表达爱意，需要献上礼物。
悦心阁正中，硕大桌子上面布满的珍珠、翡翠、白银就是众人献给她的礼物。
头牌壹与姑娘会在房间中，偷偷观察所有向自己示爱的男性，一旦有心仪之人，便会点燃自己的灯。
当然，毛遂自荐环节从未有灯亮过。
青楼现场，毛遂自荐正在进行中：
“兖州司马之子，魏双仰慕壹与姑娘已久，特为姑娘献上白玉凤凰一对，希望壹与姑娘成全。”
魏双等待片刻，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周围看客不忘起哄道：“赶紧滚下去，有请下一位。”
“许都四海商肆少掌柜张诚，为壹与姑娘献上琉璃七彩镜一扇，希望与姑娘白头偕老。”
“滚下去，下一位！”
......
毛遂自荐环节陆陆续续持续了半个时辰，头牌壹与的灯光依旧没有点亮。
孔奇玉一直盯着高盛的方向。
高盛自始至终也没有任何行动，仿佛青楼的头牌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孔奇玉嘴角再次微微上扬。
毛遂自荐结束后，头牌之夜进入了第二阶段，“一槌定音”。
一槌定音如同字面意思，就是各大客官相互竞价，价高者再获得一次向壹与姑娘表白的机会。
而这一次，出价最高者，可以将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到壹与姑娘的手中。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完全有机会打动壹与姑娘。
至于头牌花月夜是否有第三阶段，那就是一个未知数，因为将近一年时间，没有一个人成功跨越第二轮。
“幽州刺史焦触之子焦藤出五百两！”
“刺史的儿子才五百，登州蒋安我出一千两！”
众人没想到，两轮竞价已经到达千两，这是近一年来，火爆程度最高的一次。
......
“青州....王帧......我出两千二百两！”
......
“娄圭之子娄义，五千两！”
曹操猛地抬头，心道：“这娄圭的儿子竟然也来胡闹。”
娄圭家族财富可不容小觑，作为曹操的谋士，曹操经常说娄圭的财富比整个曹氏加起来还多。
众多看客也深知娄圭的实力，竞拍价被哄抬到五千后，开始停滞。
娄义面带笑容，仿佛一览众山小的态度颇令人不爽。
“九千，清河崔氏。”
崔谅轻描淡写几个字，气氛再次回到高潮。
人们纷纷起哄：
“崔谅公子果然大将之风。”
“九千两啊，一天一个，一辈子都不带重复的。”
“这就是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吗？”
此刻的崔谅，眼睛丝毫不去注视头牌壹与姑娘的房间，反而死死凝视着高盛。
嘴角微微上斜，给人的感觉就是五个字：不服你上啊！
坐在远处的孔奇玉，已经彻底坐不住了，对崔谅的称呼也从崔公子变成了伪君子：
“九千两啊，这个伪君子怎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孔奇玉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曾经道听途说，朝廷赈灾也就是如此而已。
她赶紧喝了一口粥茶压了压。
“能力商肆高盛，一万两......”
???
“噗~~~~~”孔奇玉一口浓茶瞬间喷了出来，全部吐在青梅的脸上。
大汉的粥茶，本身就搀着葱、姜、大枣一同烹煮，刺激性就大。
孔奇玉呛得满眼都是泪，也丝毫不顾及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直接破口大骂：
“竖子！鲰生！独夫！
崽卖爷田，爷田崽卖！
没了，都没了，高府没了，败家子没了......”
孔奇玉的谩骂声完全被周边看客的起哄声盖住：
“生子如高盛，棺材本不剩！”
“生子如高盛，棺材本不剩！”
“生子如高盛，棺材本不剩！”
众人的起哄声，逐渐同质化，同步化。
......
上等座上，崔谅和高盛二人正沉浸在自我感动中。
崔谅感动的是：“高盛这个败家子终于中计了，不枉本公子演这场戏。
高盛一家，现在家都没了，此等恶行，孔北海若不退婚，更待何时？”
高盛感动的是：“本公子拿高府抵押了一万两，许都人尽皆知，今日来悦心阁就是为了挥霍这一万两。
崔谅的抬价对本公子也是绝大的助力。
现在本公子开发的祁门红茶即将面临血亏，再加上为了青楼头牌败光了祖产，完美。
这就是双重保险！”
一切已尘埃落定，张宁儿极不情愿地将那一万两倒在乘满礼物的大桌子上。
青楼掌柜花大姐在一旁提醒正感动分神的高盛：
“高公子，高公子！您已经赢了一槌定音。
赶紧把你准备的礼物，送到壹与姑娘的手中，表达你的心意。
高公子潇洒风流，出身高贵，豪掷万金，大有可为！”
花掌柜满脸的谄媚之意都快溢出来了。
高盛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面上却还维持着那副贵公子的风度，心里却早已不耐烦地翻起了白眼：
“还跟我要礼物，本公子根本就没准备任何礼物！
头牌花月夜本身就是一场骗局。
真当我是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