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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不安与期待

日月星辰与黯空 墨少涵 4373 2024-07-05 21:38

  在贝克老师和阿诺德老师的进攻下所有人终于被安全解救,多数人除了没睡醒和一点皮外伤之外,就连精神状态都十分稳定——除了几个特例。

  为了第一时间救治学生,学院整个医疗系统几乎都被搬来岛上了,治疗点也几乎是眨眼间就建立完毕并马上投入使用。

  趁着大家都在忙着检查和治疗的时候,艾拉找到了威廉单,有些话她只能和他单独说,可这开头的第一句却异常艰难。

  两人扭扭捏捏有点尴尬,都想先寒暄几句,可两人都明白,刚刚经历了那种事,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让气氛变得轻松。终于,艾拉深吸一口气,将别在喉咙的话说了出来。

  “对不起。”

  “不不不,你不需要道歉。明明我们的交情不算很深,可是你还愿意帮我出头,甚至还……打架。即便是在那种状况下你还是愿意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做那种事,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差点儿就演不下去了。真的,谢谢。”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威廉。我从不认为你和他们一样。”

  威廉的笑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儿,又自嘲般笑了起来。

  “刚开始是无视,然后就是无理由的冷嘲热讽,最后变本加厉地伤害。说实话,我真的不懂他们那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是他们觉得这样可以得到什么。我这人其实挺固执的,我总觉得他们总有一天会意识到他们对我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过分。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威廉在说这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时异常冷静,这让艾拉心头一紧,可又说不出什么,只有默默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希望能给他一丝安慰。

  “我,我当时脑子很乱,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可能……继续忍耐直到毕业?我不知道……后来,我有了机会,一个让我凌驾于那些人之上的机会。你知道吗?单是想象那些人露出绝望恐惧的表情就能让我感到开心……我也是在那时候,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了解了他们那么做的原因……”

  威廉的眉头舒展,好似真的感到喜悦,艾拉搭载肩头的手却在不自觉中收紧了。

  “我曾发誓,如果我有机会真正的,确实的报复他,伤害他,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我所遭受的一切,将我忍受的全部发泄到那些人身上,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他!”

  那语气如此的坚定又如此的愤怒,仿佛身体里有一股能量叫嚣着要冲出这小小的躯壳……可当他看向艾拉时,眼神中是如此的平静,又如此的忧伤……

  “可当那个机会就那样摆在我眼前时,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可以让他们怕我,恐惧我,可我唯独无法去伤害他们……我没办法……像他们那样轻易的伤害别人……单是想象就一阵反胃……”

  “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变成他们。”

  艾拉紧紧拥抱住眼前这个人,体温一点点传来直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让威廉有点受不住了。他轻轻抱住她,脑袋靠在她肩头,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和那微小的啜泣声,过了很久他才渐渐恢复平静。

  “我也真是没用……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哪怕是揍他们一顿也好啊……结果也只是让他们做了个噩梦……不过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被一个噩梦吓哭,真是有够搞笑的。我有时会想,如果再给我次机会,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固执,会不会当时就听取你的意见呢……”

  “人可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就算时间倒流回到当时,你也还是会得到一样的结果,因为那才是你会做出的事。打起精神来!根本不需要去想那种如果。善良从不是弱小,可一昧的忍让绝不是善良。”

  威廉眼前一亮,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放下了什么。

  “嗯。你说的对,确实,根本不需要去想那种如果。”

  事件发生后当天下午,在大家的治疗都差不多时,十三小队,爆破小队,贪狼小队,还有光辉小队的威廉,都收到了院长的传唤。

  阿诺德和贝克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将他们离了治疗点,沿着海滩走了很远,终于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看到了一艘精致的小型帆船正停靠在那。

  距离帆船还有二十米,艾拉又有了穿过一层膜的感觉。刚一上船,就看到詹姆士和约瑟夫这两位“敢死队员”从船舱走了出来,两人耷拉着脑袋面色发白,一言不发地下了船。

  见此情况,大家的心脏越发强烈地跳动着,在阿诺德老师和贝克老师带领下,他们终于见到了院长。

  他缓缓转过身,没人敢发一声,他身材笔挺,健壮的身体被一身高级裁剪的西装包裹,灰白的头发和胡子修剪俐落,仪表整洁一丝不苟,单片眼镜下的脸庞庄严肃穆,此时十三位新生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低,谁也不敢贸然直视那双饱经风霜却依旧锐利,沉着,充满斗志的金眸。

  “贝克,说明一下。”

  低沉,磁性又极具威慑的嗓音,虽是轻声,但新生们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这位院长只是单纯站在那里,他们这些小小的学生都会不由得绷紧呼吸,真真是同他的名号一样的人物——“将军”。

  阿诺德和贝克虽不像他们那样,但还是有些紧张的。随后,贝克从头到尾说明了情况。

  威廉在集训前几天遇到了两个黑衣人,大概是使用了某种源术,他无法看清他们的样貌,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进入学院的,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们没有触发任何警报,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看到过他们。在威廉心情最低落的时候,他们奉上了一份礼物……

  这时,威廉从黑洞里拿出来一个巴掌大,黑漆漆的东西,它看上去像是某种星星样子的晶体。他们告诉他只要向它许愿,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神奇的是只要触摸一下,威廉就能从内心深处清晰的知晓它可以办到任何事。他当时很犹豫,他们没有强求也没有要回晶体,只是交给了威廉自己保管。

  之后他们把扰乱集训的计划向他和盘托出,他们计划带走学院里的全部新生,所以集训是最好的时机。为此,他们需要张开一个空间,待全部学生捕捉完成后他们会前来接收。而张开那个空间至少需要在岛上放置五个源核作为支点,为避免暴露他们需要威廉协助这一步骤。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说过他们的来历,甚至没有提及过姓名。虽然威廉凭借出色的实力位列一小队,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在他们面前他就如同一只蚂蚁,轻举妄动的结果只有一个……

  于是他表面上答应下来,可一直在暗地里找机会破坏这计划,而那两人似乎也并不信任威廉,虽不是每时每刻,但他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他不能找和他熟络的人,所以他找上了贝克,但他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艾拉和光辉小队起了冲突,也就是集训前一天他才成功把消息传递给了他。

  他对其中一个源核做了手脚,成功分散了其中的能量,这样做不会影响空间的张开和稳定,可会使它的那部分支点变得脆弱,破坏后也不足以使得整个空间崩溃。

  奇怪的是源核的位置似乎是在一定范围内自主变换的,这点威廉并不知道,为此贝克和阿诺德花了不少时间,好在这个计划最终付之一炬了。

  至于那些怪物,据威廉所说是被派来协助他的,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不过它们对那两人可谓是言听计从。没有让三个小队的人睡着,一是因为威廉认识他们,二是他自认为还算了解他们的为人,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大闹起来的话也可以牵制计划的进展。

  威廉作为协助救援的卧底,以自身的能力最大程度保护了大家,可以说不但无罪还有功。

  见没有其他信息了,“将军”接手了那个漆黑的晶体,简单夸赞了威廉几句就准备打发他们回去了。

  可这时候米娅忍不住了,她跳出来把包括能力增强的事,和艾拉战斗的事,还有恢复正常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虽然不知是不是同样的,但她也是在最失意的时候见到了两个黑衣人,而且她在得到晶体后许了愿。那个晶体在她许完愿后融化开来,包裹她,融入她,她能感受到它一点一点地融入了自己的心……但在朋友的帮助下,她清醒了,那样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说她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已经离开自己彻底消失了,她无法证明但这就是她的切身体会。

  这件事小队的人本是不打算说的,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四个知道,沉默就可以保全米娅。十三小队护着泪如雨下,不断道歉,甘愿接受任何惩罚的米娅,费尽心力为她求情,只求院长不要开除她。

  爆破小队和贪狼小队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管,全部站出来为她说情。而威廉,无比羡慕地看着这融洽的关系,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移不开视线。

  “这个计划你有参与吗?”

  米娅表示她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更不要说什么参与了。听了,看了,见了这些,“将军”难得一见地柔和起来。

  “能够意识到错误,并为此发自内心的后悔愧疚,这比任何惩罚都要有力。就算追究,这也仅是你们小队范围内的事,没有任何损害或牵连无关者,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过为以防万一,之后,需要你配合做一次特殊检查。”

  恍恍惚惚走出船舱艾拉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那展现在眼前的冲击大概永远都不会忘掉了,不过同时她也产生了一些疑问。

  “贝克老师,这件事您肯定早就报告给院长了吧?可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来了?”

  “喂喂丫头,就算实力赶不上“将军”也别小看我们俩啊。从头到尾‘将军’确实都是知情的,不过这不代表老师们都很闲的,日月星辰的人手向来不算富裕,根本没地方借人,当然也是考虑到要将事态缩小处理,而且这次“将军”都直接赶回来了,可见也是相当重视了。”

  踏上沙滩,大家越走越远,只有艾拉还站在贝克旁边。

  “贝克老师……就算是现在,我还是……不认为自己可以胜任队长这个位置……我……”

  她没有说下去,看着同伴越走越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也变得越来越远……

  “不断反省自己这个习惯是不错,可不断降低对自己的评价,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跑起来!”

  说着,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艾拉被一掌拍出,双腿不自觉地奔跑起来,眼里容不下其他看着前方同伴的身影越跑越快,很快就赶上了在远处等他的大家……

  之后,“将军”对就这件事的所有相关知情人员,不论老师和学生都下了禁言令。这些内幕当然不可以公开,由于被救的新生们在此期间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并没有这期间的记忆,所以就对外宣称是岛上的特殊源兽所引起的突发事件解决了。

  后来听说被救出的光辉小队队长约翰十分颓废,队员安东尼和埃里克也好不到哪去,威廉并没有指控他们对他的欺凌,而是申请了退队和重新组队的申请,目前暂时独自一人无所属队伍,这些就是后话了。

  直到傍晚,所有人每人二十项检查才算彻底完成,正当大家以为可以提前回去了,贝克却亲自宣布了“将军”的决定,安全守备加强,集训期延长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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