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倒悬渊(中)
青铜丹炉内的妖火突然凝固成冰。
萧景翊掌心的金色心脏仍在跳动,每声脉动都激起三百锁龙钉的共鸣。陆九渊的傀儡身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露出胸腔内蠕动的噬龙蛊:“陛下当真舍得?“
“舍得什么?“萧景翊的龙爪穿透丹炉壁,抓住女帝残躯的狐尾,“舍了这颗早该腐烂的心?“
金色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整座青铜巨舟开始解体。女帝与初代监正融合的躯体在光焰中扭曲,三百锁龙钉如同活蛇般游走。阿烛的残躯突然从甲板跃起,用最后气力将银链缠住陆九渊的咽喉:“师父欠的债...该还了...“
噬龙蛊从她破碎的胸腔涌出,顺着银链钻进傀儡身。陆九渊发出非人惨叫,机械部件与血肉同时融化:“你们根本不懂!两界舟是为了...“
萧景翊的陨铁臂刺入丹炉核心,触到团温润的玉质物体。当他的龙瞳适应强光,看清那竟是半枚刻着婚书的玉玲珑——与往生潭底那枚恰好能拼合完整。
“山河为聘...“丹炉内的女帝残躯突然睁眼,重瞳流出血泪,“...日月作证...“
整座倒悬妖城在此刻翻转,镜湖掀起滔天巨浪。萧景翊在剧烈震荡中抓住玉玲珑,前世记忆如决堤洪水涌入:
三千年前的月食之夜,萧无咎将婚书玉玲珑一分为二。半枚随棠晚沉入往生潭,半枚嵌进自己的脊骨——这才是真正的锁龙钉!
第四幕:魂鼎
当妖城完全倒转,萧景翊坠入沸腾的镜湖。
无数琉璃骨架在湖底组成巨大星图,中央悬浮着青铜铸造的双生丹炉。陆九渊的残躯被噬龙蛊拖入炉眼,女帝的狐尾正与初代监正的残肢交缠成符咒。
“这才是两界舟的真容...“萧景翊的逆鳞在湖水中舒展,龙血绘制的避水咒泛起金光。
湖底突然亮起三百盏引魂灯,每盏灯芯都裹着片龙鳞。当他游近丹炉,炉身浮现出玄天监的镇魂铭文:
「天地为炉
阴阳为炭
魂魄为铜
万类为丹」
阿烛的残魂突然在身侧凝聚:“快毁掉魂鼎!陆九渊要用整座妖城炼...“
话音未落,丹炉盖轰然开启。女帝的完整身躯从炉中升起,三千青丝化作燃烧的狐尾,重瞳深处流转着初代监正的星芒。
“翊儿。“她的声音重叠着男女双声,“这具身子可还入眼?“
萧景翊的陨铁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咽喉。女帝的狐尾扫过湖底星图,琉璃骨架同时举起锈蚀的弑神弩:“让为兄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燃鳞鉴》...“
第五幕:归墟
第一支弑神箭穿透龙尾时,萧景翊嗅到了往生潭水的腥气。
箭簇上的化形水令他鳞片软化,第二支箭趁机贯穿逆鳞。女帝的狐尾卷起湖底暗流,将他拍向丹炉内壁:“用你的心头血做药引,正合适。“
萧景翊的龙爪抠进炉壁符咒,真龙血激活了隐藏的阵图。当金光吞没魂鼎,他看见丹炉内壁上刻满小字——是萧无咎用指血写的镇魂诀!
“锁天魂,锢地魄...“他蘸着龙血复写咒文,每道笔画都引起妖城震荡,“...阴阳逆,乾坤破!“
女帝的狐尾突然自燃,融合躯体出现道道裂痕。初代监正的残魂在丹炉内嘶吼:“棠晚!收手吧!“
“收手?“女帝扯断燃烧的狐尾插入星图,整座镜湖开始汽化,“三千年前你为我逆天改命时,怎么不说收手?!“
萧景翊趁机捏碎玉玲珑,两枚残片在金光中融合。当婚书文字重现,往生潭的虚影笼罩湖底。他抓住女帝的腕骨,将她的狐尾刺入自己心口:
“阿姐不是想要真龙心吗?“
金色心脏在此刻炸裂,妖城穹顶现出星空倒影。女帝的融合躯体在强光中崩解,发出萧无咎与棠晚重合的悲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