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的战场上,雨幕中的马蹄声如滚雷般迅速逼近。
罗贝尔的骑兵阵列在缓坡顶端展开,超过五百匹战马的铁蹄狂热地踏碎泥浆。
将手中的战弩还给西蒙,罗贝尔无比心疼的透过雨幕望向不远处的战场。
眼前这个不足两个足球场大的林间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特卢瓦的士兵,这可都是罗贝尔花了大价钱才弄出来的,结果就因为一个奸细而死在这里!
好在有着罗贝尔的及时出手,贝尔纳八世才没有被俘虏,这就避免了最坏的可能。
在贝尔纳八世的身后,原本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现在就只残存了二十余人。
此刻正被包围在森林边缘,不少人的身上还插着箭矢,盾牌上的箭矢更是犹如刺猬一般密集。
近处披着狮鹫纹章罩袍的勃艮第人,正在志得意满的收割着最后的抵抗者,就被罗贝尔他们的忽然到来给吓了一大跳。
此时只能慌乱的呼喊,期望着能有军官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他们直到现在,甚至都没能发现自己的主官已经阵亡!
在最外围的勃艮第人和佣兵们惊恐的目光中,以及与他们截然相反的特卢瓦巡逻队劫后余生的狂喜中。
罗贝尔一马当先,身后紧紧跟着茹安维尔男爵西蒙。
带着整整超过二百名重骑兵,以及三百多个轻骑兵,锐不可当的直直杀来。
军势之猛,就如同一把烧红的铁剑切过黄油一样,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撕裂了勃艮第人最外围的包围圈。
“巡逻队,散开盾墙,避开骑兵!”罗贝尔的怒吼穿透雨帘。
在残兵们的欢呼声中,雄鹰鸢尾花纹章旗帜在铅灰色的天空下猎猎翻飞,呼啸着向前。
在罗贝尔的带领下,冲在最前面的重骑兵们已经放平了骑枪,罩袍下的板甲寒光闪烁,被暴雨浇得发亮,直令敌人遍体生寒。
马蹄践踏泥浆的轰鸣震得大地颤动,几个胆小的佣兵见势不对,这会已经抛下了武器朝着身后狂奔!
士气已然衰败,几个勃艮第贵族还是强打着勇气,拼命地组织着阵型,试图阻拦罗贝尔他们的冲锋。
但这一切,终究只能化为徒劳。
“锥形阵!”罗贝尔挥剑砍倒一个逃跑的佣兵,面甲下的双眼扫过战场。
勃艮第人的弩手正在军官急促的呵斥中进行装填,而在他们身后正在追杀抵抗者的步兵以及轻骑兵们,这才刚刚开始回头。
“趁现在,碾碎他们!”罗贝尔一把扯下背上有些碍事的披风,手中的佩剑重重挥下。
随着他的命令,大地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
在他身后,三列重骑兵结成紧密阵型,呈锥形突进。
第一列的六十名多名重骑兵将手中的骑枪平举,如同一道钢铁荆棘一样,将零星几个仓皇逃窜的勃艮第佣兵撞得人仰马翻。
一名勃艮第贵族刚想调转马头逃跑,随即就被一杆骑枪贯穿了胸膛,径直的钉在树干上。
周遭的勃艮第人在看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阵亡,尤其是他的尸体里泵出的血浆,顺着橡树皲裂的树皮蜿蜒而下的时候,不自觉的惊恐大叫。
“杀光敌人,为了蒙福特家族!”
伴随着特卢瓦战士们的怒吼,板甲铸造的钢铁洪流轰然撞入敌阵!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勃艮第人仓促间布置的步兵防线便被无情的撕裂,战马践踏过敌人的身躯,一往无前的冲杀。
“西蒙,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罗贝尔的战靴猛磕马腹,一剑就割开了一个弩手的喉咙。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西蒙带着一部分轻步兵井然有序的从主阵分离,径直撞向勃艮第弩手阵列。
马背上仅套着一层锁甲的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惊慌失措的勃艮第步兵及弩手挨个砍进泥浆。
罗贝尔则带着剩下的重装骑兵们,直直的迎向了试图前来救援的勃艮第骑兵们。
紧跟在他身后的重装骑兵,各个都穿着板甲,就连他们的坐骑身上都披着精心锻造的马铠。
这样的装备,在这样的年代,简直就是战场上最恐怖的杀人机器。
沉重的铠甲压迫下,战马脚上的马蹄铁在泥地上犁出可怕的凹痕。
只有那些精选的战马,才能扛得住这样的重量。
而多亏了系统的帮助,这样的战马,在罗贝尔的领地里并不少见!
犹如骑士一般的骑兵们重新架起骑枪,狠狠的与赶来的勃艮第骑兵们撞在一起。
由于装备上的巨大差距,只是在接触的一瞬间,勃艮第骑兵们便被撞得人仰马翻。
某位贵族骑着安达卢西亚战马,手中的骑枪在碰撞到特卢瓦骑兵的盾牌上时,便应声折断。
他刚想从侧翼绕开逃走,胯下昂贵的战马便被三支骑枪同时贯穿!
战马哀鸣着倾倒,这位贵族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刚刚坠地的他,就被后续冲锋的铁蹄踏碎胸甲,整个人都被践踏的血肉模糊。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已经杀穿了整片战场!
大部分的敌人已经开始了逃窜,轻骑兵们正在不断地对他们展开追杀,挨个将他们砍翻在地。
几个血勇上头的佣兵竟然没有逃跑,反而朝着罗贝尔杀了过来。
不等罗贝尔出手,他的卫兵们便蜂拥着上前,将这些来自丹麦的佣兵们连人带锁甲的给劈成了两截。
“下马!就算他们逃进森林,也务必要将他们挨个斩杀!”罗贝尔策马上前,手中的长剑直指十几个已经逃进森林里的溃兵。
下达完这条命令后,调转马头,带着一部分骑兵重新杀回战场。
而在距离他不过两百米外的战场另一侧,亨利见事不对,已经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勃艮第士兵,带上公爵家的那位贵族尸体。
此时也顾不上贝尔纳八世,在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后,就准备朝着右边的森林逃窜。
贝尔纳八世痛苦的撑起身体,从泥泞中爬起。
他的双眼已被血污糊住,却依然清晰的看见罗贝尔的士兵们正在追杀着一切敌人。
而在自己前方二十步左右的位置,两个伤痕累累的巡逻队弩手,正在试图上前阻拦亨利他们逃跑。
却因为体力不支,很快就败下阵来。
亨利动作迅速的将其中一个士兵放倒,不顾同伴们焦急的呼唤,竟然停下身子,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残忍的割开了这位弩手的喉咙。
弩手被刺瞎了一只眼的脸上凝固着惊愕,遍布伤口的手指还死死扣在弩机扳机上。
随着亨利的动作,他瞬间失去了全身的气力,软软的栽倒在地。
“该死的杂种!”
贝尔纳八世强撑着站起身子,暴怒的嘶吼,直直的朝着亨利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