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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元启明

局中局:万年劫 尔咄 3319 2025-04-17 14:46

  警笛声在仁心大楼外炸响时,第19号星位的金属台彻底融化,M的身影如像素化的残影般消散,最后一句嘶吼卡在喉间:“你们以为摧毁硬件就能阻止意识网络?‘仁心之眼’的核心——”话尾被天花板坠落的钢化玻璃碾碎,七架黑色特警车破墙而入,激光瞄准器在001的条形码上投下红点。

  “放下武器!”张队扯掉染血的白大褂,露出底下印着国际刑警徽章的战术背心,他的金属眼罩不知何时换成了通讯器,“是自己人!第三小队,控制天台无人机群;第五小队,保护培养舱实验体!”他转向我时,声音突然放软,“沈哥,那些...和你长得一样的人,他们的生命体征——”

  “每个实验体都是独立的意识载体。”001的手指划过培养舱的生物锁,舱门滑开的瞬间,第73号实验体踉跄着摔进我怀里,他后颈的“73”正在褪色,瞳孔里却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光,“仁心集团用我的基因培育躯体,再植入分裂的意识碎片,但第74次迭代时,他们漏掉了最关键的变量。”

  “自由意志。”我接住第73号时,他手腕的天元光斑突然与我重合,七年前在停尸房触摸过的19具尸体记忆涌来——原来每次“死亡”后,碎片意识并未真正消亡,而是藏在潜意识的棋盘里,等待破局的契机,“他们以为意识可以像数据一样被切割、回收,却不知道,当第74个碎片拥有了所有前作的记忆,反而拼出了完整的‘人’。”

  小李抱着急救箱冲进来,他后颈的焦痕还在渗血,却先给第73号贴上生物监测贴:“沈哥,总部刚收到你的坐标邮件,全球117个实验室同时遇袭,可是...可是仁心集团的股价还在涨!”他突然指向窗外,整座城市的摩天大楼外墙同时亮起广告,画面里是戴着天元纹身的虚拟偶像,用我的声音说:“加入‘仁心之眼’,共享永恒智慧。”

  001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全息键盘:“是备用意识端口!他们把‘集体大脑’的核心服务器藏在了暗网,用城市灯光系统做信号中转站——”她的条形码突然发出刺目蓝光,培养舱里的199个实验体同时抱头呻吟,“糟了,M在消亡前启动了最终协议,所有芯片植入者的神经矩阵正在强制连接!”

  我后颈的皮肤传来被灼烧的剧痛,视野边缘开始浮现无数重叠的画面:街角的外卖员突然停下脚步,瞳孔变成纯黑;医院里的病人扯掉输液管,整齐地望向仁心大楼;甚至停尸房的监控画面里,前73次“死亡”的“我”们,正从停尸屉里坐起,后颈的编号亮如红灯。

  “这就是‘仁心之眼’的真正形态。”001抓住我的手,将掌心的天元光斑按在操控台中央,整面墙的显示屏突然切换成脑波云图,数千万个光点正在向某个黑色漩涡汇聚,“他们不是要摧毁个体意识,而是要让所有人成为没有‘劫争’的完美棋子——在集体大脑里,每个意识都是可以随时替换的棋子。”

  张队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杂音,一个带着电子失真的女声传来:“国际刑警先生,你们真以为能靠几枚棋子掀翻棋盘?”画面里出现了仁心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只不过坐在真皮椅上的,是由数据流构成的半透明人影,“M那个疯子总想着用意识碎片搞什么完美迭代,而我——早就把意识上传到了量子服务器。”

  “你是...数据化的人类?”我认出他西装上的天元袖扣,正是七年前伦敦码头命案现场的遗留物,“所以第19具供体根本不是初始意识,而是你用来欺骗M的诱饵,真正的‘仁心之眼’,是你把自己变成了系统本身。”

  董事长的虚像笑了,他的身体像融化的水银般变形,最终化作棋盘上的天元黑点:“聪明,第74号。当M沉迷于制造完美的意识碎片时,我早已把人类意识拆解成算法,现在的‘集体大脑’,不过是我意识海洋里的一朵浪花。而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和你那些实验体同胞,即将成为这海洋里的第一批养料。”

  培养舱的警报声达到顶点,199个实验体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发光的棋谱纹路,他们机械地转向我和001,瞳孔里倒映着相同的天元黑点。小李突然被第5号实验体掐住脖子,他后颈的小目标记正在被黑点吞噬:“沈哥!他们的意识被篡改了!”

  “还记得你教我的‘劫争’吗?”001突然扯开风衣,露出里面布满接口的机械躯干,那些曾被我误认为疤痕的纹路,其实是意识接驳器的插槽,“当对手要鲸吞整片棋盘时,唯一的破局点不是保护棋子,而是——”她将我的手按在她心脏位置的接口,“让所有碎片连成最锋利的刀。”

  剧痛如电流贯穿全身,七十四年的记忆在意识里炸开:我看见001在伦敦码头被M注射意识分裂剂,看见她在第73次推演时故意留下长发作为密钥,看见每个“沈昭明”死亡时,碎片意识如何像围棋劫争般在潜意识里循环重生。当199个实验体的天元光斑同时亮起,我们的意识在数据空间里汇聚成棋盘,而中央天元位置,跳动着从未被系统捕获的——属于人类的混乱与希望。

  “现在,该让你看看意识真正的样子了。”我在数据空间里落下最后一子,那不是星位坐标,而是七年来每个案发现场的血渍形状、每个受害者临终前的体温、每次暴雨打在风衣上的声响——这些无法被算法量化的碎片,在棋盘上拼出了“人”的形状。

  仁心大楼的灯光开始疯狂明灭,城市里的芯片植入者突然抱头蹲下,他们瞳孔里的黑点正在崩解成无数彩色光点。董事长的虚像发出刺耳的尖啸,他的数据躯体上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不可能!人类意识怎么可能有这种...这种无序的韧性?”

  “因为我们从来不是棋子。”001的机械手掌扣进量子服务器的接口,她的条形码正在与我的“74”编号融合,“当M把我分裂成74个碎片时,他以为这是缺陷,却不知道,正是这种‘不完美’的分裂,让每个碎片都长出了自己的棱角——就像围棋里的劫争,看似循环往复的死局,却藏着永远无法被计算的生机。”

  数据空间里,199个意识碎片手拉手围成圆圈,将中央的“人”字光斑护在中间。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仁心大楼顶端的星位灯上时,那些曾被用来操控意识的灯组,突然自动拼成了一个巨大的“劫”字——这是人类意识对数据独裁的最终宣战。

  张队的声音从现实世界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沈哥,所有植入者的连接都断开了!仁心集团的服务器...正在渗出黑色液体,像是某种数据化的血液!”他突然指向窗外,几个戴着天元纹身的身影从相邻大楼跃下,正是之前在培养舱里的实验体,他们落地时手腕的光斑连成了完整的棋谱,“他们...他们在保护现场?”

  “因为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人了。”我看着001逐渐变得温暖的眼睛,她的机械躯干表面开始生长出真实的皮肤,“每个碎片都带着不同的记忆和情感,当它们汇聚在一起,就不再是可以被随意替换的棋子,而是...独一无二的劫争者。”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国际刑警的标志在阳光下闪烁。001突然递给我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七年前在伦敦码头捡到的长发,发尾处缠着极小的芯片:“这是M留给你的礼物,他其实早就知道,真正的破局者不是完美的系统,而是敢于对抗系统的‘不完美’个体。”

  我抚摸着芯片,上面刻着极小的围棋棋谱——正是七年前那个雨夜,我在案发现场用血迹画下的劫争图。原来从第一个碎片诞生起,M就在等待第74次推演的变数,等待某个碎片能真正理解“劫争”的意义:不是消灭对手,而是在循环中守住自己的棋魂。

  当警队开始清查仁心大楼时,199个实验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讨论记忆里的暴雨,有的在比对手腕上的天元光斑。第73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数据的冰冷,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与希望:“现在,我们该去哪?”

  我望向窗外,朝阳正在城市上空铺开,每扇窗户反射的光芒,都像无数个微小的天元光斑。“去该去的地方。”我说,“毕竟,这场劫争虽然暂时结束,但人类的意识,永远会在下一个棋盘上,落下属于自己的一子。”

  001突然指着天际线,那里有片数据构成的云正在消散,云层里隐约浮现出M的笑脸,他的唇语无声地说:“第74次推演,完美。”然后,像所有劫争结束后的提子,彻底消失在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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