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见了那小花,脸色雪白,浑身的生气似被又抽走几分。
半晌,老太婆才出声:“你既已将花法练到了化形之境,这辈子我再也不是你的对手,说吧,有什么条件。”声音说不出的苦涩。
凌霜雪见老婆子大受打击,似是想要安慰两句,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作罢,只低声道:“第一个条件便是求师姐赐下千虫蔓延的解药,为云儿解毒。”
老婆子摇了摇头:“还是这么婆妈。你这徒弟身怀帝药珠,普天之下的修行者又哪一个不欲得之,你护的了她一时,也护不了一世。而且她早已叛出百花山门,只怕百花宫也容不下她。”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太婆还是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远远抛入凌霜雪手中,然后继续道:“说说你的第二个条件吧。”
凌霜雪将丹药递给我,让我喂荆娘服下,我看那丹药黑乎乎的一团,上面遍布绿色花纹,形容十分凶恶,不由的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转念一想,瞧这情形多半不会有错,便将丹药给荆娘服下。不多时,便见已经延伸至荆娘手背的黑紫色凸逐渐变淡消去。
老婆子一旁静立,只等凌霜雪说出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是。。”说起第二个条件,这仙妃也似的女子竟然面现犹豫之色,不过也只踌躇了片刻,继续道:“你有空,回一躺宫里吧,她想见你。”
这话说的不算明白,至少我是不知道的,荆娘的脸色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荆娘既然是百花宫弟子,知道的内情肯定不少。看样子,凌霜雪与这老妇人之间大有故事,且涉及到他人。只是这些已不是我关心的了。
现在荆娘已经无碍,赶紧回百花村过小日子最是要紧。
老婆子一听要回她百花宫,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等听到“她想见你”四个字时,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脸色巨变,由白转黑又转白。浑身颤抖,竟有些哆嗦了,只听她颤声道:“休想。”只说了两个字,却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我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忽地一阵恍然,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
见老婆子不愿,凌霜雪也不强求,只轻叹一声:“那你去吧。”
老婆子二话不说,一顿拐杖便走,却是腾空而起。
我心里直翻白眼:“喂喂喂,怎么一个个的都是用飞的?也不考虑一下小孩子的感受,这里还有不会飞的呐。”
凌霜雪轻叹一声转过身来:“云儿,随我来吧。”
我们一行稍作收拾正准备离去。
正这时,忽听一声厉喝:“谁也不准走!”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一个女子,落地便朝我们看来,目光从诸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到凌霜雪的时候,似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正常。
看来人,我却不由大吃一惊。
那女子身材魁梧,身高在七尺开外,若是瞧得仔细,能见那女子也并不浑身腱子肉,只是骨架巨大,给人一种魁梧之感。
而让人吃惊的不是别的,而是她此刻手中竟然提着一人,瞧模样,竟是刚才那老婆子。老婆子被她提在手中,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卧槽,老婆子神神叨叨厉害的很,竟然被她提布袋一般拿捏手上。难不成今天母老虎集体出动?”我的小心肝一颤。
一念未毕,便听有人道:“秦护法一举捉得门中叛逆,可喜可贺。”接着便有人附和。
随即七八道虹光落下,这回倒俱都是男子。
众男子齐齐拱手奉承。
那秦姓女子,却并不搭理。随手将老婆子放在一旁,看向凌霜雪。
众男子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个瞠目结舌,大约也是从没见过这等人物。
这厢我们正准备离去,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凌霜雪起先也稍稍一愣,待看到那老婆子被擒,脸色早已沉了下来,又见秦姓女子货物一般将其师姐扔到一旁不知生死,脸上青气连闪,指了指老婆子:“人,是你伤的?”
秦姓女子原本一脸盛气凌人之色,可是和凌霜雪一比,顿时为之一窒。冲这边一拱手:“二宫主,久见了。”
凌霜雪理也不理,再次沉声道:“人是你伤的么?”
秦姓女子脸色微变:“人是我伤的不假,这妇人。。。”
她正要说出因由,十数丈的距离凌霜雪移形换位般瞬间已经到了身前,不等那秦姓女子作出任何反应,素手在其胸前轻轻一按。
距离太远看不清秦姓女子的表情,只见其如遇蛇蝎般,急速飞退。
凌霜雪却不追击,回身抱了老婆子便走。
秦姓女子一手捂胸想要来阻,却又有些不敢,稍稍犹豫,只得冲凌霜雪一拱手道:“今日之事,必当禀明大宫主知晓。”
原先便听她称荆娘的师傅为二宫主,现在怎么又冒出个大宫主?而且瞧她说话的语气,又似荆娘的师傅受辖于其口中的大宫主。先前老婆子曾说凌霜雪是百花宫主,当时尚不以为意,只觉这般女子,即便是做王母也做得。现在听来一山尚有二虎。
仔细看那秦姓女子,服饰确实与凌霜雪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悄声询问荆娘。荆娘本全神贯注场中情形,听我问起,回过神来轻声给我解释。
听完我才明白,原来这百花宫自创立之始,专注医道,门中弟子修习功法,也尽皆偏向中和。既能治伤救人,起死回生,又与世无争。在修行界中一提起百花宫,自然是无不称赞,当时有好事之人,给百花宫弟子起了个美称:百花医仙。
只是既是修行中人,时日长久,难免不与人争斗,只习医法自是大大的吃亏。然而得失相邻,百花宫弟子精于医道,自然对毒虫蛊物并不陌生。于是门中便有人想到创出使用毒蛊的功法。
而后历经千载岁月,宫中毒功体系日益成熟,修习弟子见多,毒与医各为一门,呈分庭之势。修行界中区分二门弟子,便称医门弟子为百花医,毒门弟子百花蛊。
让我没想到的是,荆娘竟然是毒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