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乾清宫。

　　朱由检从睡梦中苏醒，睁眼便看到了王承恩恭敬守候在侧。

　　“殿下醒了。”

　　他抵着额头：“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了。”

　　“哦。”

　　洗漱更衣后，来到御膳房，随便吃了些碎嘴糕点便来到了大理寺。

　　此时。

　　正值点卯时刻，差役陆续进入大理寺，开始新的一天受理卷宗。

　　由于来过一次。

　　朱由检便轻车熟路来到内院，却被昨天的小和尚拦住去路：

　　“这么巧。”

　　“正好，昨天差我的钱结一下……”

　　说完，小和尚歪着头，伸出小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朱由检顿时无语。

　　他从怀中抽出一张十两银票，在小和尚面前晃了晃，并没有立刻给他。

　　这把小和尚急的，就差跳起来抢了。

　　“先不着急。”

　　“如果想要这十两银票，你先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听后，小和尚虽不情愿，但无可奈何：

　　“好了，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想来，至今都不知道，面前小和尚名字，心中总该觉怪怪的。

　　总不能一口一口小孩……

　　不对……

　　自己也是小孩啊……

　　小和尚语气神秘：“凭僧法号圆寂，乃归元真人……”

　　“不过。”

　　“都是几年前的名字了，现在贫僧退隐佛门，选择入世还俗。”

　　“给自己起名叫孙季。”

　　朱由检闻言，神色停顿片刻。

　　原来……这里还有佛门，看来这里确实和历史中有着细微差异。

　　可又有谁曾真正见过那些伟人。

　　“第二问题，你为啥叫苏绣为苏师姐，难道她也和尚。”

　　“不对。”

　　“应该是尼姑更准确。”

　　“还有，不光是你本王发现苏绣，她大理寺有些不受待见。”

　　孙季撅着嘴，肉嘟嘟的：“能受待见就怪了，他们巴不得苏师姐能死在外面。”

　　“之所以我们称呼苏师姐，那是因为她以前是一位镇北将军。”

　　“师从袁崇焕大人。”

　　“北疆的那些人打了胜仗，都喜欢称呼苏绣为苏师姐。”

　　“也寓意着是大人的开门弟子。”

　　说罢，孙季露出一副崇拜模样，眼神中尽是对战场厮杀的憧憬……

　　朱由检故作沉思。

　　袁崇焕。

　　对于这位大将，他知之甚少，只明白这位将军是明末武将。

　　威望与实力，也是让人信服。

　　“最后一个问题。”

　　“昨天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季没有立刻告诉他，反而是装作沉思，双眼闪烁着亮光。

　　嗖——

　　抢过了他手中的银票：“这个还不能告诉你，苏师姐说过也许有一天。”

　　“你自己会明白其中含义的。”

　　说罢，便迅速将银票揣入怀中，像是得到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护着。

　　生怕下一秒，宝贝被人抢走。

　　再次等朱由检回神，孙季已经不见踪影，不知去向……

　　迈过内院。

　　又来到了昨日那里。

　　却见，苏绣与周师早已等候多时，两人默默等待着。

　　谁也没说话。

　　场面十分冷清。

　　见朱由检来了，周师起身作揖：“卑职，见过信王殿下。”

　　他看了眼周师，发现他与昨日截然不同。

　　不仅换了衣服，束发长带，还有了几分书生气息……

　　“不用这么客气。”

　　“样子还是要做的。”

　　于是，三人重新落座，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谋划，距离破案还剩九天……

　　“都说说。”

　　“你俩查到什么线索了。”

　　苏绣喝着茶，一脸淡然说道。

　　周师看了眼朱由检：“本官今日赶早市时，去了城西那家药铺。”

　　“发现老板确实不见踪迹。”

　　“几个伙计，也都死于非命。”

　　说罢，他从衣袖口取出一张药方：“现场只留下这张药方。”

　　见到那张药方的刹那。

　　朱由检瞳孔骤缩：“你在哪里发现的？”

　　“城西药铺啊。”

　　“不是。”

　　“本王问你，发现这张药方时，可否看见其他人，或者是尸体……”

　　周师一愣，仔细回忆：“应该没有，发现这张药方时，铺子就两具尸体。”

　　“观察体征，是两具成年男子。”

　　“你是发现什么了？”

　　近在咫尺的苏绣，同样也察觉出他的慌张：“如若发现什么线索。”

　　“尽量不要选择隐瞒。”

　　“或许……”

　　“那便是破案的关键！”

　　苏绣凝重望着朱由检，冷静分析道。

　　无奈。

　　朱由检见此，也没有打算再隐瞒：“是惠妃……”

　　“惠妃？”

　　两人同时一惊，异口同声。

　　“没错。”

　　“就在前几日，惠妃府上公主患上恶疾，幸亏太医来的及时。”

　　“临走时，开的药方便是这张。”

　　“不过……本王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城西那药铺里。”

　　“等等……”

　　朱由检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么。

　　其余两人也是灵光一闪，苏绣率先开口：“是那间药铺的药材。”

　　“如果我没猜错，药方反面写着地址。”

　　“抓药的药铺。”

　　周师将药方颠倒，油纸北上赫然写着，城西药铺四个黑字。

　　醒目亮眼。

　　“没错了。”

　　朱由检呼了口气：“想来那太医，肯定知道些什么……”

　　“本王去找他。”

　　他刚想动身却被周师阻拦：“既然那太医知道内幕，那必然不会与人诉说。”

　　“为什么？”朱由检疑惑。

　　苏绣解释：“太医属陛下亲选，既然太医早就知晓，陛下又为何不知。”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

　　“我去找太医，你们留在这里。”说罢，苏绣将那杆长枪递给朱由检：

　　“替我保管好它。”

　　话音未落，她便扭头离开。

　　场面又陷入死寂，只留朱由检与周师二人，互相对视。

　　许是周师耐不住寂寞：“你与惠妃娘娘，关系可还亲近？”

　　朱由检不解。

　　“本官没别的意思。”

　　“如果，本官说是如果，这件案件与惠妃有着纠葛，你会如何抉择？”

　　朱由检一顿，有些语塞。

　　他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适……

　　周师笑了笑：“别紧张，开个玩笑。”

　　“听说殿下也参加秋闱了。”周师换了个话题，继续闲聊着。

　　朱由检：“消息挺灵。”

　　“没有，本官有个妹妹，那丫头经常念叨这些事情……”

　　“她很崇拜你。”

　　注1：佛门，依三论玄义，知菩萨之造论，即为开显诸佛之教门，此教门即法门之意。

　　注2：袁崇焕，字元素，号自如。

　　明末政治人物，抗清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