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刘牧之被那道士带到了之前那座祠堂之内。
在这过去的五天里,那道士每天都会为刘牧之与狮相门弟子做法一次,直到五天结束,狮相门弟子已没有了之前那种癫狂的模样,而刘牧之心中也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
………………
“少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我太吾村究竟何事了么?”那道士换了一身便衣,坐在刘牧之对面。
刘牧之回答说:“我来这里只是因为义父说过我的身世可能与太吾村有关,到了这附近又看见一个很像我义父的身影进了那间祠堂之中,这才追了进去。
只是我没想到当我追进去之后,只看到一个从祠堂里走出来的人。”
“原来如此,既然少侠的义父说你之身世与我太吾村有关,不知可有什么证据在?”道士继续追问。
“有一个剑柄。”
“那剑柄在什么地方呢?”
“那剑柄原先是在我身上放着的,”刘牧之说,“只是当我到了你们这里之后,那剑柄发生异变,飞入了祠堂之中。”
那道士听见刘牧之这么说,那道士忽然站起身来:“果真如此?”
“至少以我所见,确实是这样的。”刘牧之看到道士的反应,也跟着站起来。
“少侠请随我来。”那道人走在前头,给刘牧之引路,“还未请教少侠名姓?”
“我姓刘,叫牧之。名字是义父给我起的,至于究竟有什么含义我就不知道了。”
“刘牧之,好名字,好大气的名字。”道士听到刘牧之名字,感叹道,“我却无名无姓,你叫我太吾就好了。”
刘牧之心中疑惑,听他们之前所说,这村子叫太吾村,而眼前这人又让人叫他太吾,不禁心生疑惑。
刘牧之本想问些什么,却又无从问起,最终还是跟在道士身后,并没有开口。
这时那人又开口问道:“少侠几番提及你的义父,不知道少侠的义父是什么人,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
“义父江湖上的名号我也不知道的,他从未跟我提过。”
“嗯,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这我也不清楚,我从没问过他这些。”
那道士忽然转过身来看了刘牧之一眼:“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刘牧之疑惑:“义父就是义父,又不能是其他人,怎么不能联系了?”
“真是奇怪,”那道士又打量了刘牧之几眼,“到了,你随我进来吧。”
说完,道士推开祠堂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在祠堂里环视一周。
“进来吧!”
刘牧之随后也跟了进去。
祠堂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几天前将刘牧之赶出祠堂的那个。
“道士,你为什么会把他带进来?这不是他该进来的地方。”
“他说他的身世可能与我们有关。”
“你可真是,这天下身世与我们有关的千千万万,难不成还一个个都带进来不成?”
“这你就不要问了,你去将冯婆婆请过来。”转头又向这刘牧之道,“你叫他大夫就好,他平时负责看顾祠堂,很少出去。”
“好吧,我也不过是个大夫罢了,却管不了你们的事。”那大夫嘴上答应,面色却严肃起来,“你可把他看好了。”
刘牧之见大夫出去,看向昨天剑柄悬浮的地方,只见那黝黑剑柄仍旧悬浮在半空中。
道士看见刘牧之的样子,也转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多时,大夫搀着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走进祠堂中。
“小道士,什么事要把我这把老骨头叫来祠堂?”
“婆婆,这孩子说他的身世与我们有关,我难以确认,所以请您过来看一眼。”道士说道。
“婆子我早已老眼昏花,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你让我来看,那不是乱来么!”
“婆婆说笑了。”
言罢,道士与大夫将刘牧之的事全都说与那冯婆婆听,冯婆婆听完,被搀着走到刘牧之近前。
“这位公子,你说有剑柄飞进了我这祠堂里,那这剑柄现下在什么地方呢?”
刘牧之一指剑柄漂浮的地方,说:“就在那里。”
冯婆婆听了,走到刘牧之指着的地方:“就是这里么?”
刘牧之点头说:“是。”
“公子莫不是欺负老身年迈智昏,来寻老身开心的?”
冯婆婆说着,突然站定,厉声喝道:“剑柄何在?”
刘牧之走到那处,伸手去碰剑柄,那剑柄忽然跌落到地上,发出清楚的声响。
刘牧之将剑柄捡起来,递向那冯婆婆。
大夫与道士两个人看到凭空跌落的剑柄,不由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冯婆婆从刘牧之手上接过剑柄,一遍又一遍地摸索剑柄上的纹路,脸上的神情时而欢喜,十二哀伤。
“没错,没错……跟我百年前所见一模一样……”她喃喃念道。
随着两行轻泪顺着他苍老的脸颊缓缓流下,冯婆婆对刘牧之说道:“你跟我来……”
刘牧之跟在冯婆婆的身后,随她穿过祠堂,来到一处开阔的空地。
只见空地上竖着十六座石碑文居中一座最高大的的石碑上刻着“太吾”两枚大字,笔势苍劲,一气呵成,不似人造。
刘牧之又看向另外较小的十五座石碑,只见其上各自刻着一个门派的名字:少林、元山、空桑、狮相……
在这些名字下方,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大部分是人名。
刘牧之见到这些名字,大多都是各个门派的翘楚,其中有不少还是义父跟他讲过的。但他有些弄不清这些石碑究竟有什么含义。
“晚辈不知道这些石碑有什么深意,还请前辈赐教。”
冯婆婆倚碑坐下:“数百年前,世间受相枢所害,人人悲苦,哀鸿遍野。其时唯有一人,有驱逐相枢之法,只是他体格孱弱,百病缠身,不能与相枢久斗。这人的不知名姓,只是让人叫他太吾。
后来,武林各大门派齐聚,各将本门武功倾囊相授,终于令他脱胎换骨,成功驱走了相枢。”
“那这相枢又是什么人?如何害的天下哀鸿遍野?”
“所谓相枢,非人非物,而是妖魔。凡人一旦为相枢所害,便心智丧失,无恶不作。”
冯婆婆说着,身子微微颤抖,显得十分害怕。
刘牧之张了张嘴,又想到了那个被捆住的狮相门弟子,不知道如何应对。
“那人既然无力相斗,为什么不把方法传给他人呢?”
“你如何知道他没有传于他人呢?只是那方法十分奇异,非常人可以学会,纵是学会了,也难以施展。
这十六座石碑,便是当时武林门派齐聚时所立。
只是当时那人虽可驱逐相枢,但却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最后到他临死之前,相枢仍旧祸乱人间。
那人无法,最后倾其一声所学,以身为祭,炼出了一把神剑,并赠给了一位传人。
这把剑,就叫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