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龙门山的雨
无论是东厂势力还是周淮安一众,在陈然进入客栈的那一刻,他们就注意到了。
只因来者看上去总感觉有些面熟。
东厂自是不说,周淮安在没出这事之前,也是在京城担任的禁军教头,所以对同在京城当差的锦衣卫陈然,自然会觉得面熟。
只可惜曹少钦的这三大档头,以及他们手底下的一干东厂番子,都还没能得到过来自陈然的毒打。
不然他们就不会只觉得面熟了。
三大档头中资历最老的贾廷,此时面上带笑,一脸和蔼的来到陈然的面前。
“这位小兄弟,老夫姓贾名廷,我们以前可是见过?”
陈然头也不抬,只顾喝酒自语,“这酒寡淡无味,恐是掺了不少水,比黄鹤楼的汾酒可是差得远了。”
贾廷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小兄弟来自京城?经常去那黄鹤楼?”
陈然摇头,“像我这种留不住财的人,哪能经常去黄鹤楼,不过一次美人相邀,有幸尝得几口。”
贾廷哈哈一笑,“有美人邀约,小兄弟可真是好福气。”
陈然叹气,摇着手中酒碗,碗里的酒晃晃荡荡,“只可惜是位要命的美人,陈某这辈子恐怕都无福消受。”
“原来小兄弟姓陈。”
“是啊,姓陈,并且与你家大人交情不菲。”
“哦?”贾廷眼睛一亮,接着就见他弯下腰,对着陈然的耳边低声问:“不知您和曹公公是……”
陈然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重重一砸,声音洪亮的说:“你家曹公公被我当街揍过几次,所以他一心想要我的命。你就说,这交情够不够好?”
贾廷脸色大变,在场的其他东厂番子,以及路小川还有曹添两位档头,听见陈然此言,也都顾不上掩饰什么身份,全部霍然起身,并拔出刀对准陈然。
另一侧的周淮安等人见状,其同桌的女侠邱莫言就对周淮安小声问道:“看来是我们这边的人,需要出手吗?”
周淮安还在努力回忆陈然的身份,过了一会儿,他就眯眼笑着说:“静观其变。”说着,他就对贺虎和铁竹二人嘱咐。
“贺虎,铁竹,你们回屋,带上杨大人的子女,等待机会,我们趁乱杀出去。”
贺虎和铁竹点了点头,就拿上自己的武器,朝楼上住房而去。
邱莫言还是不解,“他与阉驴不对付,我们为何不帮他?”
周淮安说道:“因为我想起他是谁了。”
邱莫言一脸疑惑,周淮安也没解释,他只说:“看他的桌子上。”
“桌子上?”
邱莫言朝陈然桌上看去。
只见陈然掀开了黑布,黑布底下是一把刀和一柄剑。
剑是无名剑,但刀却大大有名。
“绣春刀!?”
周淮安道:“那昏君的鹰和犬齐至,你说我们是帮鹰,还是帮犬?”
邱莫言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苦笑回道:“自是鹰也不帮,犬也不帮。让他们互相残杀。”
贾廷等一干东厂阉狗自然也认出了绣春刀。
“你是锦衣卫?!”
对于贾廷的惊疑,陈然并不作答,露出了刀,他就继续喝起了酒。
金镶玉连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大人哟,你们这样真是吓坏奴家了呢。”
不同原著剧情,此时贾廷他们已经表露出自己东厂的身份,陈然也露出了绣春刀。金镶玉对待他们,自然温柔了很多。但她的内心却骂骂咧咧。
我艹你爹咧,又是东厂又是锦衣卫,你们要干架就不能换个地方?
金镶玉一边盘算,一边对着后厨方向大吼,“快上菜呀,等什么死人呐!”
很快,一群店中小二就一边唱着山歌,一边抱着酒水和各种吃食从后厨蜂拥而出。
本该被这一打岔而平息的剑张弩拔,却被客栈外的一阵马蹄声给续上。
没一会儿,一群锦衣卫就推门而入。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散开!”
客栈内的一众东厂番子,还真被这一伙来势汹汹的锦衣卫给吓住,连连退至两旁。
莫虎看也不看东厂之人,他手中拿着一件锦衣卫飞鱼服,大步来到陈然的身后,将这飞鱼服披在了陈然身上。
陈然起身,将飞鱼服穿戴整齐,才慢悠悠的摸出他的腰牌。
“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陈然,奉天子令,现在全权接管杨宇宣一案。”陈然拿着腰牌在贾廷面前一晃,随后就收起了腰牌。
拿上桌上的刀剑,陈然就对贾廷说道:“贾公公,不要令陈某为难。不然动起手来,我可试不了轻重。”
贾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陈然的大名他又如何没听说过,许多东厂高手都被陈然揍过,就连他们的上司曹少钦也不例外。
所以贾廷很清楚陈然的实力有多强,可他依然硬着头皮笑着说道:“陈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们厂卫自古不分家,都是为陛下办事,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可还不等陈然说话,脾气暴躁的东厂档头曹添就怒声道:“你们锦衣卫不过是我们东厂养的狗!还敢拿皇帝说事。杨宇宣的案子我们不交给你你又能如何?”
贾廷冷汗直冒,他连忙呵斥,“曹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厂和锦衣卫都是为陛下尽忠!是同僚!”
曹添很年轻,是新晋的档头,他也听说过陈然,但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可不认为自己不会是陈然的对手。
“贾公,您就是太谨慎,他不是喜欢和我们东厂作对吗?今天我就为我们东厂找回场子!”
陈然眼睛一眯,他问身后的莫虎,“都记下了吗?”
莫虎手里拿着无常薄,正在用笔写下曹添所说之语。
“回大人的话,全都记下了。”
陈然嗯了一声,走到曹添的面前。
陈然很平淡,面无表情,“今日我是携皇命办事。”
曹添用手中刀尖对着陈然,“你待怎样?”
陈然没有回答,只见刀光一闪,锵的一声,曹添手中的刀就断成了两截,并且他的脖子处多了一道血痕。
曹添捂着自己的脖子,他已经说不出话了,鲜血顺着脖子流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然,到死他都不敢相信陈然竟然敢杀他。
陈然一甩刀上鲜血,随之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