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气道盟
一气道盟之中。
火宋衣已经收到刘思明的传信。
同时,手边还有另一份传信,来自于一气道盟盟主,那位幕后炼气真人的传信。
“白鹤未死,大阵将起,林中杀贼。”
“哼,真把老子当狗了。”
火宋衣抬手唤起一道明火,将手中两份传信都给烧了个干净。
一气道盟七个筑基。大都被种下一缕烟气在心脉之中,就算他不想当狗,也无甚法了。
火宋衣犹豫再三,还是通知了下去,召集众人前往镗金林。
此时此刻,崖洞之中,李青迟正和白鹤攀谈。
白鹤依旧一身羽衣白氅,头别冷白玉簪。
神色比之前好了些许。
“只可惜我炼就的是庚金一气,否则了当为你消了枢一手段。”
“他已经做局,自然是算到了这一步。”
李青迟无所谓道。
一副烂命一条,任君施为的做派。
“我成妖前七十五年,茫然游荡,只知天地,不管山水,饿食肉,渴饮水。但肉有群兽所争,水亦如此,是以争斗夺杀,食灵芝而开智,饮山水而成道,至今炼气,天雷之下,争夺生机一线。”
白鹤看着李青迟,神色淡淡道:“争犹可活,不争则死。”
李青迟笑道:“我出身军伍,也曾领兵,每逢大事需有静气,不是不争,时机不到而已。”
白鹤不置可否,再不相劝。
李青迟却好奇道:“不知以我法力滋养,前辈还需多久才能焕发生机?”
白鹤似乎报复李青迟先前打机锋似的话,闻言轻笑一声,答道:“犹死犹活。”
李青迟摸了摸鼻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等着法力恢复后,便再次为白鹤疗伤。
等他刚刚盘腿坐下,本来消失不见的白鹤再次出现,身形飘忽,周身隐隐围绕庚金之气。
他透过洞外瀑布,薄唇轻启:“来了。”
李青迟闻言,走过去捉过墙角立着的重弓,一边前行,一边说道:“有我护法,前辈继续疗伤即可。”
“火长老,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刘思明站在火宋衣身旁,将竖起的头发又抚了下去,感觉着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不由小声问道。
“你小子定是亏心事做多了,面对煌煌雷霆,这才心生惧意,不用怕,那白鹤就算不曾死去,如今也只剩下个空壳而已。”
火宋衣轻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面色一变,看向远处,厉声喝道:“是谁?”
一抹黄色从远处丛中出现。
刘思明定睛一看,出声道:“秋才?”
秋才一袭明黄道袍,头发上还刮蹭着杂草,一脸茫然道:“你们这是?”
“跟着你的那个黑衣修士呢?”
秋才疑惑道:“前辈正在林中,怎么了?”
刘思明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那人动机不纯,是来救治白鹤妖物的,一旦被他功成,一府之地沦为废土,你难辞其咎。”
秋才被他这一番问责给惊醒了过来,一下子怒道:“刘思明,你血口喷人。”
“哼哼,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且看看谁来了再说不迟。”
秋才闻言,满眼怒火的看向刘思明身后,那黄衫长褂,一副教书先生打扮的人落入他眼中时,秋才心底咯噔一声。
火宋衣,一气道盟七位长老之一,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当初就是他接待的自己师父,秋才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也来了,难不成刘思明说的是真的?”
秋才刚一想到此处,猛然又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不可能,前辈昔年和我师父约定一同杀妖,前几日又一箭射杀刮骨尸邪,怎么可能行如此之事!”
秋才就要再争辩几句,刘思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来人啊,把这个叛徒给我拿下。”
眼看着有两人上前欲拿自己,秋才喝道:“我看谁敢!”
“行了,毕竟是林道友的徒弟,一时被人蒙蔽,无伤大雅。”
火宋衣淡淡开口,为这件事定了性。
将刘思明给扔到后面,火宋衣看着秋才,笑道:“当日与令师相谈甚欢,再见却只剩下这满林堂皇雷电,故人不在,贤侄可要好好修行,以能承就令师衣钵啊。”
秋才闻言,下意识站直身体,执礼道:“谨遵前辈教诲。”
火宋衣点了点头,不再将目光放在秋才身上。
转身对着镗金林中大声喝道:“白鹤何在!”
其声撼萧萧,风声压百草。
瀑布崖洞之中,见李青迟离开,转身欲回真身之中的白鹤,忽然转过头来,双目之间闪过一道白光,仿若天地一气,一息百里。
火宋衣灵识之中,呈现“天地”一白,一道剑光,锋锐无匹,横斩而来。
火宋衣抓起身旁秋才急退五十步余。
那道剑光白气就此落地,不伤草木半点,火宋衣忽然伸手,接住一缕断发。
他忍不住感叹道:
“唯有炼气称真人,此言果真不虚,就算重伤垂死,不过念动一气来,便能逞如此威。难以想象林业眉所引天雷,到底如何杀威。”
不过这一下,也让他看出了白鹤虚实,对方已经无力杀人。
他当即就要进去杀妖,却又停在原地,警惕得看着那出现在树下的黑衣持弓之修。
当下明了,此人就是书信上所说该杀之贼了。
火宋衣轻声喝道:
“道友持弓,杀气凛冽,意欲何为?”
那人声音冷冽:“护法白鹤而已。”
火宋衣其实是真不想和眼前人打起来,敢一人一弓就来护法白鹤,没什么手段他是不信的。
而且听刘思明说起,此人尤善弓术,杀力奇绝。
可真人传令在前,要么他死,要么自己死,想来很好抉择。
火宋衣定了定心神,复又喝问道:
“还请通名。”
李青迟闻得此言,眉峰渐平,唇角微翘,似乎弦月初升。
白鹤说他失了争命夺活之心。
可遭枢一困住三载,日日面壁参玄,潜心修行。
却不曾忘昔年战阵冲杀,于是夜磨胸中刀,使得荧惑悬高。
而今将遭杀劫,或遇围杀,命途难窥,一时间胸中戾气翻涌如潮。
但见他指节寸寸爆响如裂帛,眸中寒芒吞吐似电光。
惊得众人瞠目。
他轻声答道:“好说,南诏狩官,河间瘦虎,李青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