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但今天的阳光却格外明媚。
泰拉集团驻九龙城寨分部正式开业。
门前铺着的红毯一直延伸到街角,两侧摆满的花篮上挂着各色贺卡。
龙城帮送的最为显眼,靓坤的花篮排在后方。
阿霆带着二十几个小弟从街角转过来时,路边的摊贩纷纷低头。
他们前段时间在旺角插旗的时候,还穿着牛仔裤和花衬衫,今天却个个打扮得精神抖擞,连走路都带着一股气势。
金并站在门口负责接待,看到这群往日里吊儿郎当的年轻仔们今天竟然西装笔挺,不由得咧嘴一笑:“哟~阿霆,今天这么正式?连领带都打上了?”
阿霆笑着整理了下领带,说道:“大金哥,今天是易哥公司开张,我们当然不能给易哥丢脸啦!”
金并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有长进!走,我带你们进去见易哥。”
此刻的办公室里面,乔易正和龙卷风坐在沙发上聊天,后者正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龙城帮的信一、十二少和四仔站在旁边。
“剪毛龙,你这烟抽得这么凶,我估计你现在应该入土半截了吧?”
龙卷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灰簌簌落在沙发上:“A货易!你特么…”
这时候金并带着阿霆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乔易随即抬手示意:“阿霆,过来。”
阿霆快步上前,微微欠身:“易哥!”
“这是阿霆,现在在旺角混饭吃。”乔易笑着指了指龙卷风:“这是龙城帮的话事人,你叫龙哥就行,不过你要是想叫他剪毛龙也都可以。”
龙卷风:“A货易!我剪你条毛咩!”
乔易:“你看,你也受不了这种烂鬼花名吧,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龙卷风:“真是扑街,又不是我起的,你怪我都没用啦!”
乔易:“我不理你,总之以后我就叫你剪毛龙。”
旁边的信一忍不住想笑,但很快就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
自从乔易进驻九龙城寨之后,他和龙卷风之间的关系就快速熟络了起来,或许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或许是对彼此双方能力的认可,他们很快就成为了互相调侃的朋友。
等两人怼完之后,阿霆这才向龙卷风问好:“龙哥!”
龙卷风眯着眼打量这个年轻人。
阿霆的西装一看就是定制的,剪裁合身,面料上乘,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整个人显得十分意气风发。
不过在他的手臂上还能依稀看到有包扎的绷带,这显然是最近在旺角上拼杀留下的痕迹。
“后生仔,”龙卷风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你这身打扮,倒是挺像回事的。”
阿霆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龙哥过奖了,易哥一直教导我,做事要讲究规矩,做人要懂得尊重,今天能见到龙哥这样的前辈,是我的荣幸。”
龙卷风哈哈一笑,拍了拍阿霆的肩膀:“不错,有前途,乔易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能看上你这样的人才。”
阿霆连忙摆手:“龙哥,您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不过是易哥手下的一名小卒,能有今天,全靠易哥的提携。”
龙卷风眯着眼睛,嘴角微扬:“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不过你自己如果没本事的话,就算再加怎么提携都没用啦。”
阿霆低下头,谦虚地说道:“龙哥,您说得对,我还有很多不足,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教。”
龙卷风突然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听说你上个月在一个人放倒了敬义社的四个红棍?”
阿霆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其实那天晚上,是金并亲自出手,但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运气好而已。”
龙卷风眯着眼睛嘴角微扬:“真不愧是最近旺角的江湖新贵。”
阿霆连忙摆手,语气恭敬:“龙卷哥过奖了,这都是易哥栽培得好,不然我现在还在庙街帮我老妈卖水果!”
龙卷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懂得感恩,不错!”
谈完了正事,乔易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走,吃饭去!”
龙卷风掐灭香烟起身:“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多吃点。”
阿霆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廊上二十多个小弟齐刷刷让出一条道。
乔易顺手把龙卷风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揣进了自己口袋:“我知啦,剪毛龙是不能出九龙城寨的嘛~”
龙卷风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作势要砸:“扑街!当心我一拳打爆你的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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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满汉楼已经被包场,门口站着十几个西装笔挺的保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酒楼内,一百名乔易的死士整齐地站在两侧,个个都是职业打手,气势逼人。
阿霆的一百多个小弟也早已在此等候,见乔易进来,齐声喊道:“易哥好!”
乔易点点头,带着众人等人入座。
酒过三巡,乔易敲了敲阿霆的酒杯:“旺角现在什么行情?”
阿霆赶紧咽下嘴里的鲍鱼:“易哥,有了您的支持,我们现在每次同人开片都能拉出上百号兄弟,再加上大金哥派来的打手撑场,可以说是势头凶猛,现在已经打下了不少地盘。”
“现在看场费收到三十七间铺子,代客泊车收了二十八个车位,就是…”他压低声音:“其他社团经常过来搞事,基本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乔易点点头,但语气带着告诫:“势头不错,至于其他社团想要打,那就陪他们打,不过有件事你要注意,最近O记执行了什么卧虎行动,你收小弟要查清楚底细,别让差佬放蛇进来。”
阿霆神色一凛,郑重地点头:“明白,大佬放心,我会小心行事。”
酒过三巡,乔易从烟盒里拍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斜眼瞥向身旁的陈港生。
后者正捧着鸡腿狼吞虎咽,油光蹭得嘴角发亮。
“去帮我买点烟回来。”乔易用烟盒轻敲桌面。
陈港生喉头一滚,硬生生把满嘴鸡肉咽下去,起身时差点被椅子绊倒。
她抓起挎包就往外跑,临到门口又折回来,在餐桌的纸盒上抽出一张纸巾按在油渍斑斑的嘴上擦了擦。
陈港生出了满汉楼,她站在门外犹豫了三秒,转身走向庙街。
盲辉缩在巷子里,面前摆着个生锈的饼干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包烟,最底下还压着两盒走私的南洋双喜,那是专门留给熟客的。
“辉哥。”陈港生蹲到他面前。
盲辉抬头,脏兮兮的刘海下眼睛一亮:“港…港生,你最近都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被移民局抓了!”
陈港生:“我最近找了份新工作,以后不用为移民局那边担心了。”
他咧开嘴,笑了:“那就太好了,恭喜你呀。”
陈港生:“你跟小慧,过得还好吧?”
盲辉点点头,手指无意识摩挲铁盒边缘:“还好。”
陈港生:“那就好。”
两人沉默了下来。
陈港生看见他脖子上新增的淤青,盲辉则盯着她西装外套下露出的崭新衬衫领子。
她突然想了起来:“辉哥,我要买烟,你的烟我都买了。”
盲辉手忙脚乱地翻找,铁盒里的硬币叮当乱响:“给老板买的?”
“嗯。”陈港生摸出一张千元港纸:“不用找了!”
盲辉将仅剩的三条香烟递给陈港生。
陈港生接过香烟:“有事去九龙城寨找我。”
盲辉捏着钞票愣住,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铁盒往怀里收了收,低头小声地回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