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三国:挟曹操以令天子

第20章 人不如畜

  “诸位,过往之事我不再追究,自今日起,若是再有贪污之事,我必定不饶!”

  众人心中一颤,皆言不敢。

  刚才林晦的手段,众人已经见识过。

  而且都纳了投名状,只能跟着林晦一条道走到黑。

  “诸位也放心,只要用心做事,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各位。”

  “李封,你将盐仓所有账目全部梳理一遍,看一看王术共贪污了多少。”

  “是!”

  至于王术,则被人困成了粽子,嘴里也被麻绳绑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盐仓外的管事和监工也都赶了过来。

  刚才发出的动静太大,根本瞒不住。

  如今盐池的盐监、盐丞、仓曹、书佐等官吏都是由朝廷下发俸禄,

  剩下的管事、监工则都是从盐丁提拔而来,由盐池官衙发俸禄(临时工)。

  骑马的黑脸管事一下马,就看到林晦被众人簇拥着走出盐仓大门。

  昨日张奉和林晦的对话,他也在场。

  当时他还在感慨,林晦这小子当真是好运道,竟然得了大人物赏识,以后恐怕在盐池就看不到林晦。

  没想到,今天又见了。

  “哎,你不那个叫林晦的吗?”

  朱墨举起鞭子,对着林晦嚷道。

  “放肆!”

  “大胆!”

  “见到盐丞大人还不下拜?”

  “朱墨,我看你这管事当到头了!”

  众多官吏站在林晦前面,纷纷破口大骂朱墨,连几个盐卒都过来,长矛的矛尖,都快刺到他脖子上。

  朱墨晕头转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安静,安静!”林晦伸出双手,全场顿时肃然。

  朱墨鸡皮疙瘩顿时冒起来。

  林晦昨天还是盐丁,就算今天被张奉提拔成盐丞……想要压服这帮老油条,起码得威逼利诱,杀鸡儆猴,熬上一两年吧?

  他怎么会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压服了这些各有背景的官吏?

  林晦此人,说不定会什么巫术。

  想到这里,朱墨没有了往日的骄横,谦卑跪倒在地:

  “小人朱墨,罪该万死,拜见盐丞大人。”

  林晦亲自过去,双手托着朱墨:

  “朱兄弟,何罪之有?不知者不罪!”

  朱墨虽然已经四十岁,但是听到林晦口中说出‘朱兄弟’三个字,

  刹那间,浑身发热,骨头快要支撑不起自己这一身黑肉。

  盐丞大人,他竟然称呼自己为兄弟?!

  “大人,万万不可,小人不过是贱民,岂能当得起大人如此称呼?”

  朱墨本想跪着不起来,但此刻他就像在云端一般,被林晦轻轻一抬,就站直了身子。

  “有何不可?”林晦转身看向大小官吏和新来的管事、监工,朗声道:

  “既然诸位都到了,那我就说了,无论以前的盐丞如何对待诸位,我林晦绝对把大家当兄弟看待。”

  “我出自汾阴农户,更懂得诸位平日的辛劳,只要诸位能够用心国事,不欺上瞒下,不触犯汉律,那就都是我林晦的兄弟!”

  众人听到这句话,心中虽然还是不信。

  人一出生,就有三六九等,岂能都称兄弟?

  不过,林晦既然敢这么说,最起码在众人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林晦这个上官,好相处,有人情味。

  “都听盐丞大人的!”

  林晦点点头,这才看向朱墨。

  “来吧朱兄弟,介绍一下诸监工。”

  ……

  林晦已经大致把盐池的情况了解清楚。

  除了仓曹王术说自己是出自太原王氏之外,其余人都是平民百姓,最多就是河东郡稍微有点财力的商贩,花钱托关系在盐池当个小吏,也算吃上了大汉朝廷的俸禄。

  管事和盐工这些人出自盐丁,地位就更低了。

  至于范氏的私盐畦田,则完全和官盐管理体系隔断,互不干扰。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

  “大人,该午食了。”朱墨手挡住眉毛,抬头看了看天。

  此时众人各复其位,单独留下朱墨带着林晦在盐池四周巡查。

  “平日里盐丁都吃什么?”

  “大人,盐池有吃饭的地方,不过盐丁吃饭要付钱。也可以到盐池门口自己买村民的饭。”

  “走,过去看看。”

  两人朝盐池大门走去,远远就看到不少人挤在门口。

  盐池和外面被长长的木栏隔开,围栏旁边有拿着长矛弓箭的盐卒把守。

  木栏内是盐丁,木栏外是附近的村民。

  越临近大门,喧闹之声也越加刺耳。

  “一碗栗粥一钱。”一个村民背着一大罐栗粥放在脚下,拿出一个陶碗盛满。

  有个面青菜色的瘦高个盐丁跑得快,挤在了栏杆上,伸出溃烂的拳头。

  张开拳头,里面放着一钱。

  “好嘞,张嘴!”

  瘦高个盐丁蹲在地上,抬起头张开嘴,村民接过钱,拿起碗,动作十分熟练,像是喂猪一般,把碗里的粥朝盐丁嘴中倒去。

  盐丁也不怕烫,嘴都没闭,也不咬,直接就全咽了下去。

  喝完后,还要用手把溅到脸上、栏杆上、地上的栗米捡起来塞到嘴里,晚了就被旁边的盐丁抢走……

  栏杆内的许许多多盐丁,都是如此被喂。

  林晦看到这一幕,心中狠狠被刺痛,终究叹了一口气:

  “盐丁的钱从哪里来的?”

  朱墨开口道:

  “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服盐役最多也就半年,每日花费两钱,从家里带个两百钱,也就差不多够了。若是没钱,就找监工借,到期加倍奉还……”

  “更何况,大部分人都撑不到半年,就会因为各种疾病被发落回家……”

  林晦深吸一口气,盐役太残酷了,盐丁完全被吃干抹净,不留一点活路。

  “盐池不给盐丁发钱吗?”

  “之前是有的,后来就没了。”

  “而且之前盐役只用服一个月,后来变成三个月,现在变成半年……”

  朱墨看林晦似乎很感兴趣,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现在不光庄稼收成不好,盐池的产量也越发不如以前,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绝望溢于言表。

  林晦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这样如何能长久,得先让盐丁吃饱肚子啊。”

  看到林晦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朱墨欲言又止。

  两人又走了几步,林晦突然发现,有的盐丁好像没有拿钱,而是给了栏杆外的村民一把东西,然后换回了一块猪肉。

  林晦顿时止住脚步,一旁的朱墨大惊失色,立刻道:

  “还请大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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