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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弑神

  红色晶体——贤者之石包裹的村雨被“魏铭”挥下,一记干脆利落而不失凶狠的片手袈裟斩落在奥丁的脖颈。

  刀锋入体的阻力并未如实传递到“魏铭”手掌,面前的奥丁像日本漫画中的忍者一般化为了一道虚影。

  Gungnir自“魏铭”背后刺出,那一枪的狠辣,带着明显的怒意。

  作为尼伯龙根中的神,奥丁居然在面前这个渺小的虫子身上感受到了恐惧。

  这无疑是对祂的挑衅,更是对祂的蔑视!

  “嘁”“魏铭”有些不屑道:“你的纯度,大大的降低了啊!奥丁!”

  奥丁不理解自“魏铭”口中吐出的【纯度】是什么意思,但祂切实地感受到面前之人对祂的蔑视了。

  那股蔑视就像无烟车厢的烟味,轻柔而尖锐地刺痛了奥丁脑中的报警器。

  “唯有胜者,拥有一切!”奥丁沉闷的声音响彻天地。

  这一次,祂没有如先前那般依靠自己的言灵,也没有依靠Gungnir的特性。

  祂只是刺出一枪,刺出了极快极狠的一记——中平枪!

  曾有俗谚道: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点最难防!

  枪,作为冷兵器时代的王者,其击技一般由:拦、拿、扎、刺、劈、崩、托、抖组成。经各时代的各个武学世家、武学研究者的丰富,发展成各种截然不同的【流派】。

  这些【流派】的侧重点或许都有所不同,历史上较为出名的包括:常山赵子龙使用的七探盘蛇枪、宋朝杨家枪、明朝戚家枪等。

  但这些流派,无论是更注重虚实结合还是更注重以长击短,其本质都依赖于中平枪的变化。

  中平枪是枪法中最基本的枪架,要求下盘前三后七,枪发腰间,肘低于肋。讲究“枪随腰走、状若游龙”。

  中平枪的强大之处在于两点。

  其一,自腰间配合手臂抖出的螺旋枪劲。赵云的七探盘蛇枪便是其中佼佼,故而言“天下枪劲,子龙独占七分!”

  螺旋而出的长枪与现代社会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原理相同,经过旋转的枪头具有更好的破防能力,而出枪后及时握住会导致枪体自转带动公转,对敌方造成不可逆的开放式创口——此前魏铭本人腰腹处小半个篮球大的血洞便因此而来。

  其二,中平枪变换迅速。之所以要求“肘低于肋”便是出于急速变换招式的考虑。以《手臂录》记载举例:枪发腰间,顺势而上,即为“太公钓鱼式”其意在攻取面门,“拿”“拦”之时不转腕,达到可进可退的目的。如顺势而下,则为“苍龙摆尾式”多用以掤退敌人,以达后发先至。

  奥丁显然是枪法的集大成者,就械斗而言“月棍、年刀、久练枪”,像奥丁这般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家伙,显然是符合武侠小说中“越老越妖”这一说法的。

  只见Gungnir带着极为恐怖的枪劲袭向“魏铭”。

  半空中的“魏铭”却如复刻奥丁的行动般,消失在奥丁的枪尖之下。

  “有意思吗?依靠着人类研究出的技艺?”“魏铭”的声音自奥丁的身侧传来,像家族中的长辈教训不争气的年轻人一般“你已经失掉作为【龙王】的尊严了啊,奥丁!”

  说着,便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握住了村雨。

  只见“魏铭”的食指紧钩住刀柄,拇指微屈,其余三指竟尽数松开。

  这种古怪的握刀技,来自于日本战国末期的传奇剑豪——宫本武藏!

  飒!

  “魏铭”的胳膊如柔软的绳鞭袭向奥丁,那“鞭子”的顶端,一点寒芒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

  简单至极的唐竹斩!

  几乎瞬间,奥丁便判断出了刀势和杀机的来源。

  这一击的目的,乃是将祂劈柴似的,自人体的中轴线分成两半!

  Gungnir随即平举。作为世界树的枝干,抵挡住被贤者之石加持的村雨,还是绰绰有余。

  意料之中的斩击并未到来,奥丁看向“魏铭”。

  那倨傲的眼神似乎分明在说:“嘲讽我使用外物的你,终究还是踏上了与我相同的道路啊!”

  “呼……”一股似薪柴燃烧过后的烟气自“魏铭”嘴角吐出:“你已经被斩了,奥丁啊……”

  咏叹调似的语气让奥丁心生疑窦,莫非面前的少年实际上只是一个脑子不好的精神病人?

  撕拉!

  伴随着裂帛般的响声,奥丁的腰部开始溅射出金色的龙血!

  “魏铭”甩了甩手中的村雨,转头道:“结束了!你认为我将使用唐竹斩而采取防御,此为【先之先】。而我变唐竹斩为片手左横切,此为【先先之先】!”

  “魏铭”直视着奥丁的独目,心道:想必掌握着风之权柄的你,也从未想过终有一天会败在你引以为傲的速度之上吧。

  奥丁没有言语,极猛烈的风旋将“魏铭”包裹。

  那几乎实体化的、风的利刃,几欲将“魏铭”细细切做臊子!

  “言灵序列74——风王之瞳”“魏铭”轻笑道:“好一个“风王之瞳”,那么,便让我再一次为你献上智慧之泉!这次,要你的左眼!”

  说着,“魏铭”摆出了一个极其玄幻的起手式。

  并不是说这般起手没有出处,正是因为具有出处,所以更显得玄幻!

  只见“魏铭”张开未持的右手,白皙的掌心正对奥丁,就像狙击枪的瞄准镜一般。村雨的刀背被“魏铭”架于虎口,站出站立式起跑般的架势。

  这动作,赫然是日本漫画《浪客剑心》中,原新撰组第三组组长——斋藤一的成名绝技,【牙突】!

  前冲的气浪伴随着一往无前的刀势,破开绞肉机似的旋风。

  那向前突袭的气浪,将沥青路面皲裂的石块尽数夹杂。

  奥丁只见得“魏铭”飞也似的直冲自己面门!

  一如他先前那狂傲的攻击宣言,他的目标,确实是奥丁的左眼!

  Gungnir锐利的枪尖将一块沥青路面掀起。

  如果此时,某个精通日漫,梦想去秋叶原女仆咖啡厅的死宅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惊呼:“卧槽!罗生门!”

  凶猛的突刺穿过沥青板,刀尖将将停在奥丁的左眼前。

  Gungnir横扫,似要将面前的沥青石板连同“魏铭”一道拦腰折断!

  轰!

  石板块儿轰然碎裂,而那原本应身处石板后方的“魏铭”此刻竟距此约三米远!

  一绺发丝自“魏铭”额角处垂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说着速战速决,却在不经意间耗了这么久……”

  说着,“魏铭”一个闪身来到了昏死的楚天骄身前。

  他抬起手臂,将掌心轻帖在楚天骄心口。瞳孔之中,赤金色的光芒闪烁。

  尼伯龙根中的风雨,似乎在不知觉间小了许多……

  晦涩的言语自“魏铭”口中吐出,楚天骄因失血而苍白的双唇渐渐有了些许血色。

  咚咚……咚咚……

  擂鼓般的声音自楚天骄的胸膛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肋骨和皮肉的束缚般。

  那单薄的黑色衬衣之下,竟清晰而分明的印出心脏的形状。

  青黑色的鳞片自肢体末端开始生长,它们覆盖在楚天骄的脸颊,覆盖在他的四肢、心口……

  Gungnir造成的恐怖血洞处,那裸露在外的骨骼、肌肉有意识般开始蠕动、粘连。

  仅片刻的时间,楚天骄便恢复如初。

  随着“魏铭”清脆的响指声,青黑色的鳞片潮水似的褪去。

  目睹这一幕的奥丁,再次向“魏铭”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魏铭”抬头望天,雨滴落入眼眸,自他那漂亮的眼尾流下,似晶莹的泪滴:“我啊……我只是被祂遗忘的、徘徊着的旅人……”

  “是你!”奥丁呵道。

  Gungnir脱手而出,像一颗燃烧着正在坠落的星辰。

  “魏铭”叹了口气,握住了鬼脸斜上方的黄色晶体。

  “嘻嘻嘻嘻嘻……”那村雨上的鬼脸,此刻却活过来一般,发出了刺耳的、尖锐的笑声。

  “魏铭”叹了口气,丢垃圾似的随手将黄色的晶体丢入鬼脸的口中,“咯吱咯吱咯吱”鬼脸发出了咀嚼冰糖一般的声音。

  “真是麻烦啊……”

  “魏铭”一边说着,一边将不知何时变为灰白的那绺垂发梳回头上:“如果你认为,我是那个喜欢把人绑在青铜柱上凌辱的傻逼,那可真是……”

  Gungnir眼见就要刺穿“魏铭”,脚下的地面却仿佛在说“我不同意”般,开始了一阵阵剧烈的震动。

  不知为何,奥丁清晰的感受到了,名为大地的愤怒!

  就像《圣经》中描绘的末世一般,一切都变得失序,大地的引力变为斥力,雨水倒流向天空,汇聚成一片镜子般的湖泊。

  Gungnir像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愣头青般,跨越了突如其来的斥力,坚定不移的指向“魏铭”。

  “曾经,有个家伙告诉我,他有八个精才绝艳的子嗣。其中,最为突出的两人,一人自风中领悟了时间,一人自水中领悟了空间。”

  “魏铭”说着,只是摆了摆手,地面便隆起成东方龙龙头的形状。

  “我说‘你错了,这个世界上真正强大的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而是在时空变迁下,亘古未变之物——脚下的大地!’”

  说着,只见那土龙自地下钻出,直挺挺的撞向那“必中”的神枪。

  “Gungnir的【因果】,只是出于持有者个人意志的【因果】。”

  “魏铭”的黄金瞳亮起,将一根白色的丝线自胸前扯断,连接在土龙的额头:“个人的意志或许可以突破时空,却无法逆转这个世界。”

  “那么试试吧!风王!看看你所掌握的时间,能否湮灭你立足的大地!”

  岩石汇聚而成的土龙怒吼着,不顾一切地向奥丁冲去,似要将祂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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