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鸡鸣未响,还在睡梦中的孩子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睁着沉重的眼睛看了一眼,又抵挡不住那深深睡意,脑袋一歪睡着了。
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和收拾包裹的女人相视一笑,最后检查了衣服和干粮没问题后,男人就叮嘱道:“我不在家就让狗娃多干点活,孩子大了,总得吃点苦”
女人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是理了理自家男人的衣服说着平安回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平原上,一处被厚厚一层白雾包裹的特殊之地中,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坐在蓝色椅子上前后摇摆着,看起来惬意无比。
随着那人的右手食指轻点,空中铺开的一张虚幻图纸某处微微荡漾开来,端是神奇,两个字稍稍稳定身形,赫然是白发二字。
“生生白发,是为极忧”说着抬手喝了口带有冰碴的茶水,是挺好喝的。
仰头望天,只能看到一层白雾遮掩,这样的日子,真无聊啊,边想着边一口嚼了冰碴和茶叶,呼呼大睡起来,垂下的右手露出一片伤疤,微微摇晃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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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这样的,你不该这样的,快醒醒。
快醒醒啊,我不想再走下去了,我真的不想了,我好累。
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摇晃,听着那个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狗娃,她很焦急,像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我却有点难受,说不出的感觉。
再睁开眼,点点视野充斥着眼睛,是了,我哭了,上辈子都没怎么哭的我,现在却莫名其妙哭了,我做了个梦么,梦里的声音模糊又有点熟悉,抹去脸上的泪痕,看着她担忧的模样,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随即又笑了笑,这才让她放下了心。
看她敲了敲我得脑袋,就知道她没生气,我也不疼。
女人从露天灶台端来饭食,笑骂道:“快吃饭了,趁你爹不在,别想偷懒”
我挠了挠头,这样的生活很普通,很平凡,可我不讨厌,比起那些勾心斗角,喊打喊杀,或者以前那种被黑暗的社会死死缠绕的窒息感相比,这已经很想天堂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天堂这个说法。
上了厕所,洗了手,吃着带点甜味的糊状饭食,好吃,就是吃饱容易困了点,可是好像不能“旷工”的。
来到自家田地,一眼望过去都是石子土块,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想改变世界的意思,简单活着,或者哪天遇到意外,生病,老死之类的,我也会坦然接受,做什么救世主,明显是没意义的事情。
看着名义上的母亲辛勤劳作除草,我试了试,没两下就腰痛,呼吸急促,咳嗽的停不下来,我不信邪,强撑着继续挥动锄头,没一会手心就出了水泡,一个脚底打滑,摔倒在地。
坐在田垄上,我想着,是不是我这身体活不过两年呢,看着蓝天白云,不由得出了神,什么也没想,就只是发呆。
临近黄昏,不少妇女带着孩子从田地回家,孩子们蹦蹦跳跳的,一个还挂着一条鼻涕的小孩扯着自己母亲的手指着发呆的我问道:“娘亲,狗娃在干啥呢”
还在跟同行妇人聊天的女人一边扯了扯自家儿子,一边小声说:“离那傻子远点,小心沾染了傻气,都十三四的男人了,还不会说话,整天偷懒乱玩,以后可别学这傻子知道没”
孩子懵懵懂懂的点头,娘亲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以后离傻子狗娃远点,我可不想变成傻子。